此时天色已黑,离开‘义云庄’的‘黑白双雄’到得一处树林中时,黑雄突然口吐鲜血,从马上翻了下来。白雄赶紧下马,将他扶起靠在身旁的树上。
白雄担心道:“师兄,你怎么样?”他的手碰到了黑雄的胸部,感觉黏黏的,摊开手一看惊道:“血!你的伤口裂开了。”
黑雄深吸了口气道:“没事,赶路吧。”他想强撑着站起来。
白雄制止他道:“你伤得这样重怎么赶路,我刚刚那一掌可是用了全力,你为什么要接?”
“你就那么恨他,非要置他于死地吗?”黑雄反问他。
白雄道:“他欺负雪儿。”
“先回去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黑雄无奈道。
“今日两位怕是回不去了。”树林中传出一声长啸。顷刻间两人身前丈远处就站定了几十号蒙面人。
“‘屠戮门’。”黑雄警觉道。
“一帮野狗。”白雄咬牙切齿。
当先一人冷笑道:“‘野狗’?这就是你们这些正道中人,武林正派对我‘屠戮门’的认识是不是?为什么你们杀人就是为民除害,我们杀人就是为祸苍生,天理何在?”
“少跟他们废话,杀!”黑雄低声道。
白雄手中佩剑‘白煞’出鞘,顷刻间,只见黑暗中白光齐射,只听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白雄忽然收剑,他剑身撑地,口吐鲜血。黑雄大惊:“你怎么了?”
白雄满不在乎道:“梦寒姑娘使的障眼法,她说不可催动内力,现在只是遭到反噬而已,死不了的。”
黑雄注意到白雄的脸上在往下滴血。
这时又从树林中窜出几十个黑衣蒙面人。刚才那些已死去大半,为首的那人也受了伤。此刻他得意道:“怎么,不行了吗?今日此处,便是你二人葬身之地,我倒要看看令人闻风丧胆的‘黑白双雄’到底是何面目?”众人顷刻间一拥而上,白雄虽遭反噬受伤,但仍竭尽全力护着黑雄。
人又倒下半数有余,众人已不敢上前。白雄再次吐出一口鲜血。黑雄抓住他道:“你先走,我掩护。”
“疯了你,我走了你必死无疑。”白雄甩开他的手。
这时树林中又窜出十多个蒙面人。
“你不走我们谁也活不了。”黑雄忽然拔剑架在自己脖子上:“你再不走,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听着,回去后解散‘双雄帮’,所有人尽归‘灵源庄’门下。还有,答应我,放过英奇,不管他做过什么,他是我弟弟,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他做的。”
白雄眼中含泪,他怎么下得了狠心扔下黑雄一人。
黑衣人中一人道:“他们不行了,所有人一起上!”
“走!”黑雄一把推开白雄。
一阵笛声响起,众人眼中惊恐万分:“玉笛神……”紧接着树林黑暗处又又几十个黑衣人飞了出来,只是这次飞出的是死人。笛声越来越近,在场的黑衣人都被吓得魂飞魄散四下逃窜,可惜已经晚了,众人皆被‘玉笛神’强大的内力震得肝胆俱裂而死。笛声停,众人皆毙,无一生还。
‘玉笛神’来到‘黑白双雄’身前。白雄警觉得举剑护住两人。
‘玉笛神’冷笑一声道:“我若真要杀你们,你们怕是已无还手之力。”
话音未落他已欺身到黑雄身侧,只见他手掌推出,将自身真气缓缓注入黑雄体内。
黑雄顿觉周身畅快无比。白雄道:“要杀要剐给个痛快,何必假惺惺。”
“副帮主何必如此大的敌意,难道我们就不能成为朋友吗?”‘玉笛神’并无不悦。
“如果没有盟主之位之争,或许有可能。”白熊雄依旧不敢松懈。
‘玉笛神’并没有停手道:“不错,你们的存在的确是我最大的威胁。不过我现在并不想杀你们。”他看了眼白雄继续道:“在下前来相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副帮主还是收起你的敌意吧。你的伤势也不轻,我会将你师兄安全送回‘双雄帮’,如果你再不去找你的救命之人,怕是难过今晚。”
“受人之托”。黑雄喃喃道,他睁开双眼对白雄道:“你先回去,玉笛庄主绝非言而无信之人,我不会有事的。”
白雄知道也只能如此。
‘义云庄’中,客人都已离去,悠悠的笛声想起,杨英奇又想起了和上官雪儿初遇时的场景。很快他的脑海中闪过今日与上官雪儿争吵的情景,那句刺痛她的心的‘请自重’。那滴落进他心里的伤心泪。让他自责不已,他只能默默祈祷上官雪儿永远不要忆起这些。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有双眼睛一直在不远处盯着他。是杨老夫人,她一直躲在不远处这样观望着杨英奇,双眼早已哭得红肿。
‘玉笛神’信守承若将黑雄送回了‘双雄帮’。此时的黑雄已是神色大好,‘玉笛神’本该就此离去,但黑雄却叫住了他:“不知玉笛庄主可否相告所受何人之托?”
“不能。”狄龙握了握手中的玉笛,话锋一转:“我是真的羡慕你们师兄弟之间的这份感情,他能用命去护你周全。”
黑雄道:“如果玉笛庄主愿意,自然也会遇到那个愿意如此为你付出的那个人。”
“我不需要。”刚刚还在说羡慕,现在又说不需要,他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冰冷,他心里明白,真有那么一个人势必也会是让他牵绊,对他而言,那些都是他实现大业的阻碍。
黑雄又道:“我等并不会因为今日受玉笛庄主相救而放弃盟主之位。你不后悔?”
狄龙冷笑道:“孰胜孰败尚未可知,帮主未免太过自信了吧。而且本庄主真的很想能有个机会和两位庄主比试一场,所以就算不是受人所托,今日依然会施以援手。不过希望两位以后能更谨慎些,也算是对在下的报答。”说完他就离开了。
黑雄依偎在床檐闭目深吸了口气也许是如释负重,对他来说,今日这盘局是输是赢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终于结束了。“来人。”他冲门外喊了一声。门前这是站了一个人影。
“‘屠戮门’,天亮之前一个不留。”
“是。”那黑影领命而去。
此刻硕大的房间只剩他一人,他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可他有他需要保护的人。他只能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