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有愣头青上当了,只听在座的‘上阳派’掌门水木子道:“苏阁主所言甚是,想那半年前‘云回峰’的两大弟子被‘蛇王’以毒蛇索命可是人证物证具在,当时侥幸逃脱的小弟子可是亲眼所见。”
这时‘云回峰’掌门李千秋也道:“不错,我那俩徒儿不知何故得罪了杨三公子,怎就取了他们性命?”他话语满含恨意,怕是真想当场就结果了杨英奇。
狄震天悠悠起身道:“杨三公子,可有话说?”
杨英奇看向杨英天。杨英天安慰他:“二哥知道不是你,你如实说就好。”
杨英奇向狄震天拱手道:“此事非属下所谓,属下并不认识两位‘云回峰’弟子。况且属下自十年前离开中原之后直到半月前才重回中原。”
杨英天赶紧接道:“李掌门可听清楚了,如果还有何异议,大可找来当时在场的那位贵派弟子前来对质。”
李千秋为难道:“李某人并不知会重提此事,并未带那小徒前来。”
“我看是怕被拆穿故意留下的吧。”这时厅堂之外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众人皆寻声望去。
进来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此人行色匆匆,他向狄震天行礼:“盟主,小老儿失礼了。江湖之事,小老儿本不想参与,但受杨庄主之托,今日不请自来,还望盟主海涵。”
杨英天尴尬的摸了摸鼻头,他没料到这老头如此迂腐,连他都说出来。
李千秋急了:“洪之行,你身为救世医士,怎可颠倒是非,受人蛊惑?”
“老夫家里还有病人,就长话短说,前日小老儿去了趟‘云回峰’,本想与李掌门面谈,但李掌门先行一步,老朽只能独自见了那名弟子,此小儿自知真相难掩,已随老朽前来,李掌门大可当面相问。”洪之行医术精湛,医人无数,武林中人有多少人是他从阎王手中夺回来的。众人都对这洪之行敬而仰止,但他并不喜江湖纷争,只救人,不救世,只收徒,不立派,倒也落得个一世安逸。此次竟会为了杨英天出面,众人皆是好奇。
这时那名‘云回峰’的小弟子低着头灰溜溜的进得厅来,一下子扑倒在地,颤声道:“属下参见盟主,参见师父,见过众位掌门。”此人看身形也就只是二八年纪,想必也是初次见识这么大的场面,身体一直在打颤。
李千秋道:“周群,当日你可是亲眼所见你两位师兄惨死在这‘蛇王’之手,此刻他人就在这里,你不用怕,如实说来。”
洪之行怒道:“李掌门此言何意,难道老朽会逼迫这孩子不成?”
“是与不是结果马上揭晓。”李千秋没想到自己两位弟子惨死,却还要没来由的被人污蔑,自是没好气。
狄震天也道:“周贤侄不必紧张,快快起身,当日之事,你只管细细讲来。”
这周群并未起身,反而将头埋的更低,哭腔道:“属下不敢,当日两位师兄之死,实为一女子所为。”此话一出,众人无不惊愕。
接着他又道:“那日属下与两位师兄下山游历,撞见一女子与一男子在一背山处私会。我等三人本欲离去,但那男子见被人撞破,竟自顾逃离,只留那女子一人。两位师兄见那女子生得甚是貌美,便起了歹念……”
“放肆,你怎可如此诋毁你的两位先兄?”李千秋闻言大怒。
“师父,弟子所言句句属实,那女子生得俊俏,宛如仙子,是个男人见了都会心动的……”这周群都块缩成一团了。
洪之行道:“李掌门少安毋躁,且听周公子讲完便可。”
李千秋冷哼一声,甩袖坐下。
周群接着道:“两位师兄开始只是对那女子言语有些冒犯,但那女子见私会男子弃他而去伤心的哭了起来。美人落泪更是让两位师兄春心荡漾,师兄便命属下望风,想对那女子……”
“住口!”李千秋实在听不下去,起身要将那周群提起,却被杨英天一个健步抢先,挡在了周群身前。
“李掌门!”杨英天厉声喝道:“您多次阻止周兄弟阐述,可有心虚之嫌。”
李千秋面红耳赤,有口难言,实是恼怒,也只能忍着。
周群继续道:“可接下来属下就听到了两位师兄的惨叫声。属下一惊,回身就看到两位师兄倒了下去。我走近一看,已经没了气息。属下吓得本想逃跑,但被那女子抓了回去。”
杨英天忙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周群道:“我不知道,只见两师兄口吐鲜血,身上也没有伤口,还有,他们的肤色好像有泛着蓝光一般。”
冷如夜心惊:“‘千丝细雨’……”
洪之行道:“如若体表无伤,且体泛蓝光,以老朽的经验,这应该是‘冷家堡’的暗器‘千丝细雨’所为。此为数根绣花针如细雨般射入人体,针身涂抹‘千鸟草’之剧毒,中招者立时毙命,连解毒的机会都没有。冷堡主,老朽所说是与不是。”
冷凌风并不惊讶,他道:“因此暗器太过阴毒,‘冷家堡’早已将之废弃,就算真有会此暗器者,也已过而立之年。况且江湖中善用毒使暗器者也绝非‘冷家堡’一派而已。”
这时一苍老的声音从角落想起:“冷堡主所言失实啊,诸位可别忘了,‘冷家堡’还有两女子定会此暗器。”此人名为‘一支毒秀’厉世名,也是位用毒高手,只是他向来与‘冷家堡’不睦,因为他的毒怎么也比不过冷家的厉害。
只听此人接着道:“想那三年前不知所踪的冷家长女长媳可是这般年纪。”
冷凌风震怒:“放肆,冷家长女长媳岂容尔等随意评议!”
厉世名也不惧:“冷堡主何须动怒,当年您是如何坐上这堡主之位的,自己心里清楚,现在又在这装什么好人。”
冷凌风强装镇定道:“冷家长女长媳已失踪三年有余,虽我冷家倾尽全力寻找,依无所踪。但冷家家风向来严谨,此事绝非两女所为。说不定是有人恶意栽赃与冷家。”
冷如夜注意到杨英天手中‘穆云剑’转了转,他心下思量:“杨英天生气了,看来他已经知道了杨英翔的妻子便是冷如冰。”
‘玉笛神’一直在关注着‘黑白双雄’与上官宏烈三人,他料定此三人定会有所动作。
果不其然,只见‘黑雄’用右手中指在酒杯中轻轻沾了一下,接着不动声色的向上官宏烈的方向轻轻一弹。
上官宏烈握扇的手背吃痛,他看向‘黑雄’,随即会意,便道:“世人都知‘冷家堡’驻颜有术,就您冷堡主虽已是不惑之年,但却似花信年华,要是不说,别人定会以为冷堡主与少堡主是兄弟。想必堡中女眷驻颜之术更是不在话下,而且冷家女子本就生得样貌非凡,越活越年轻定不在少数吧。”
冷凌风长舒一口气道:“若真是我冷家之人所为,冷某自会给李掌门一个交代,只是单凭这一小儿的只言片语就定了冷家的罪,确是太过草率。”
杨英天引开话题:“既是一女子所为,为何会有‘蛇王’夺命的传闻?周兄弟,此事可要解释清楚。”
那周群赶紧道:“是是是,那女子将我抓了回去,我怕得向她求饶,她却说没想杀我,只是帮她撒个谎。”他咽了咽口水接着道:“只见那女子从腰侧一个小竹篓里,竟然拎出一条近一米长的毒蛇,然后分别在两位师兄尸体的颈窝处咬了一口,紧接着尸体变成了黑褐色。那女子说她不想被家里人发现此事,若将此事嫁祸给‘蛇王’,那她即可脱离此事,而两位师兄的无耻行径也可掩埋,还可以让两位师兄以与恶人抵抗而亡得个好名声,反正‘蛇王’早已臭名昭著,如此一来,没人会怀疑。如果我不答应她的话,他就会杀了我……杨庄主,我也是被逼的,而且此事师父并不知晓。盟主,诸位掌门,师父,一切皆因弟子贪生怕死,才让‘云回峰’落此恶名,弟子愿以死谢罪。”
狄震天赶紧道:“周贤侄万不可有此打算,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今日能够将此时公之于众,还杨三公子一个清白,已是功过相抵,想必李掌门心怀善感,自也不会太多为难与你。”
李千秋看了眼冷凌风,那可是他惹不起的角色,虽然已有十年‘冷家堡’从未做过为祸武林之事,反而对江湖同道众人施以恩惠,伸以援手,做尽好事,但之前的‘冷家堡’是何等的残暴不仁,还是让人望闻生畏。李千秋叹了口气道:“罢了,若真是如此,怪只怪这俩孽徒自作孽,死了当赎罪,李某也不想再追究此事。”
杨英天不乐意了,急道:“不可,这事终究也还未证实愚弟是否蒙冤,虽有人证,可单凭这周兄弟的几句话,日后依旧难堵众人悠悠之口。冷堡主意下如何?”杨英天转而反问冷凌风,若周群所言属实,那‘冷家堡’势必会添一劲敌。
李千秋怒道:“杨庄主此话何意?我李某已经不再追究,亦不会再找杨三公子寻仇,您又何必咄咄逼人?难不成还要把我那两个孽徒从棺材里请出来不成。”
“不错,开棺验尸。”洪之行道。
众人皆是震惊。
李千秋大怒:“岂有此理,我李某人也是一派掌门,岂容尔等如此侮辱!”
洪之行接着道:“虽然万事死者为大,但事关杨三公子与‘冷家堡’的声誉,想必众位掌门也想参个明白,已由不得李掌门,老朽倒可代为验尸,此为铁证。”
狄震天也道:“是啊李掌门,虽两位先侄有错在先,但罪不至死,惨遭他人毒手,实是憾事,不如就由洪老勘验一番,也好让两位先侄瞑目。”
李千秋只得妥协:“家门不幸,属下遵命。”
狄震天道:“那好,‘清谈会’过后,明日洪老便随李掌门前去‘云回峰’探个究竟。天儿,你看如何?”
杨英天拱手道:“多谢岳父主持公道,小婿还有几件事,既然今日各派都在,不妨一起解决了,就算小婿死也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