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归途中，胜似闲庭信步，想想以后再不会有这样悠闲自在的日子，志豪和柔玉自然珍惜，晚饭后，志豪带柔玉在小镇子上转悠了转悠，权当到此一游吧。
现在，俩人躺在铺上，没有睡意，说话。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房间，似曾非常熟悉，让志豪感慨万千，感慨的同时，问了柔玉一个自作多情的问题，志豪知道柔玉回答肯定与自己预期的答案有相当的出入。
果然。
“没有，没有，一点儿没有，绝对不会。”柔玉非常坚决的否定。
志豪呵呵笑道，“知道玉儿就是这样回答。”
“知道了还问，多此一举。”
属实多此一举，志豪依然将多此一举的话题继续延续。志豪轻声道，“玉儿，那时候，我真的有将你拥入怀中的冲动，只是，不能。”
柔玉笑眯眯问，“为什么啊？”
“你想，那时候我只是玉儿的保镖，认作妹妹，也是那天之后。”志豪说得很轻松，甜美的回味自然轻松，如清风抚过脸面，“多可爱的妹妹，认作了妹妹，更不能有这样的想法，不管玉儿有多可爱。”
“倒有几分正人君子的作风。”柔玉笑了笑，沉吟片刻道，“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与玉儿可爱不可爱没有任何关系。”
“玉儿你说。”柔玉的话，引发了志豪的兴趣。
“那时候，玉儿知道，你的心里只有婷姐。”柔玉幽幽而言。
婷姐，雨婷，孟雨婷。
志豪的脑海里，迅速出现了那个温柔沉静的身影，百般关爱，柔情浓浓。志豪无语，呆呆望着屋顶，好长时间。
似曾，那个身影，绝对没有淡出志豪的记忆，这段时间在志豪梦中出现的几率却越来越少了，这也许与喜新厌旧有关。志豪暗暗自责沉湎于融融欢爱，将曾经决定以身相护的婷姐，竟一时漠然，近乎麻木，志豪望着屋顶，默默，搂着柔玉的手臂，不知道紧了几分，还是松了几分。
也许，经历了这么多的颠沛流离，志豪对生离死别已然增强了承受能力，或许男儿本该将悲伤惆怅默默压制在心底，或许志豪不愿意引起柔玉更多的伤感，大任在肩，不必瞻前顾后，徘徊不前。
可当柔玉突然提起婷姐的时候，志豪心间像针扎一样，心底在默默淌血。
良久，柔玉将脸贴在志豪身前，低低道，“对不起，玉儿不该提及婷姐的。”
志豪默默点头，“没什么。”
依然沉默了好长时间，相拥，却没有本该具备的浪漫，屋顶的一盏白炽灯，暖色调，也不见得有多温馨，志豪只是安安静静搂着柔玉，手没有在柔玉身上漫无目的的游走，应该叫做爱抚。没有，只是安安静静抱在怀中，如曾经怀拥着妹妹一样，神圣而庄严。
柔玉低低说了声，“睡吧，明天赶路。”
志豪点点头，去关了灯。
半夜里，志豪听到了呼呼的风声，起风了，柔玉在怀中睡得很香。
志豪早早醒来，见柔玉安安静静睡在身边，望着屋顶发呆，志豪分明看见，柔玉眼角挂着晶莹的泪滴。
志豪轻轻将泪滴擦去，将柔玉紧紧搂起来。
“玉儿不该引起婷姐的话题。”柔玉低声道，“可玉儿也一样伤心。”
志豪点点头，“我知道。”
半晌，志豪低声道，“逝去的已经逝去，我们应该更好地珍惜。”
柔玉默默点头。
“好了，起铺吧。”志豪轻声说了句，要抱柔玉起来。
柔玉突然紧紧抱着志豪，“吻我。”
志豪轻轻吻了额头。
柔玉一双毛嘟嘟的眼睛，一眨不眨看了志豪数秒，幽幽一声叹息，“玉儿说句不怕你伤感的话，也不怕你反感，希望你不要伤感。
稍稍有点儿绕，志豪点头。
“是不是婷姐没有离开，你永远不会将玉儿当成你的女人？”柔玉低声问。
志豪默然无语，良久才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其实我心里一直很矛盾。”
“玉儿理解。”柔玉点头，紧紧贴在志豪身前，“你…，重情重义，玉儿…，喜欢。”
志豪望着窗外，像在自言自语，“我一直不想对不起婷姐，也不想对不起你，可现在，偶尔想起，又觉得谁都对不起了。”
“别想那么多，你谁都能对得起，即使我们都是你的女人。”柔玉喃喃低语，让志豪微微吃惊。
柔玉接下来的话，让志豪更加吃惊。
“从某种意义上讲，婷姐离去，给玉儿创造了机会。正因为没有了婷姐，你才能一心一意将玉儿当作你的女人，玉儿是幸福的，可玉儿也是痛苦的，如果能换回婷姐的存在，玉儿宁愿不做你的女人。”
吃惊的同时，志豪默默感慨，柔玉，外柔内刚的女人，也是心地善良的女人。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志豪吻了吻柔玉的额头，“现在我心里装得满满的，只是…，玉儿。”
“那你…，吻我。”
志豪吻了吻，依然像妹妹的感觉。
“像吻你的女人那样，热情。”
志豪吻柔玉的唇，柔玉轻轻推开，“还是不够热情，在你心目中，还把玉儿当作妹妹吗？”
“这，很难分清楚。”志豪低低道。
“那你…，现在要玉儿。”
是热情容纳的信号，也是种验证吗？志豪带着热情的亲吻，听着柔玉在耳边低低的声音，“玉儿想知道，你爱玉儿多少，呵护玉儿多少。”
受，与呵护，爱情，和亲情，志豪真的不知道，这究竟有什么区别，细微的区分有多少。
动作，轻柔，自始至终没有多少激烈，柔玉的娇喘，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微微……
风，依然没有停，越刮越猛，志豪仍然带着柔玉出发了，仿佛一种斗志昂扬的悲壮，悲壮中又有如火般的热情，那就是对未来美好的憧憬，没有拼争，便没有了美好的憧憬。
狂风卷着沙尘，灰黄一片，能见度很低，志豪只好降低车速，路上车多了起来，不久高速封路，因为一路上已经发生多起事故。
只能在长长的队列中等，等到风停的时候，次第恢复通车。
志豪放倒座椅，让柔玉躺着休息，柔玉刚躺会儿，又按起座椅，轻轻拉起志豪的手，不言不语。风依然哗啦啦刮着，亏得窗户封闭还好，要不俩人早成土耗子一样了。
堵在高速路上的车流，一道壮观的景象，志豪和柔玉却没有享受这样壮观的闲情逸致，幸好是带着旅游一样的心态，要不在这里白白干等数小时，闷都闷死了。
志豪后悔没给柔玉买一大包好吃的，已经过了中午，志豪问，“玉儿，饿吗？”
“不饿。”柔玉摇摇头，“你应该饿了才对。”
“我不饿。”志豪透过车窗看到有兜售东西的，围着头巾，悄悄问柔玉，“玉儿，给你买点儿吃的吧？”
志豪正要开车门，柔玉一把拉住了，笑道，“你下去喝西北风啊，只要车门一开，车里都是土。”
志豪笑了笑，“那就干等着挨饿吧，只是饿着玉儿，是我的失职。”
“喝水，我们可以喝水。”柔玉递给志豪一瓶水，变戏法似的从小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幸亏还有存粮。”
柔玉掰了一大块，塞进志豪嘴里，苦中带着香味的甜，志豪慢慢嚼。
风终于停了，灰蒙蒙的天气慢慢转晴。
本身就是晴天，只是风沙卷扬，如同灰云低垂一般，沙尘慢慢降落下来的时候，志豪按下车窗透了口气，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浓浓的沙尘味道，志豪又按起了车窗。
车流慢慢开始启动，志豪和柔玉下了高速，到一个县城里打尖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
已经在午餐和晚餐交界的时间，一顿丰盛的午餐，俩人却没有想象中的狼吞虎咽，也许是错过吃饭时间，饿过头了。
饭后，柔玉悄悄问志豪，“我们是在这里住下来呢，还是继续赶路？”
“赶路。”志豪道，“我看过地图，再走四小时，就可以赶到大一点儿的城市，我们在那里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