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往北吹,最终的归宿。”白发的老者立于漫天的大雪之中,眼神中有着饱满的期盼与火热。他的脚下是万丈冰渊,刀片一般的风裹挟着雪花割过老者的脸颊。老者看似弱不禁风,但若是仔细观察,所有的雪花在接触他的那一刻竟然直接从中间极其精准的断裂开来,他的前方似乎连风霜都在为他绕路。
雪势逐渐的小了,就连风也温驯的停了下来。天色逐渐变得昏暗,时间一点一滴的流过。老人背对着深渊,朝向那一片冰晶的森林之中。冰森古朴而又危险,传言是几千年前的一次大战引发了天地异象,使得原本茂盛的森林顷刻间化作如此冰晶,并以千年不改的姿态矗立着。晶蓝色的树枝交叉着,高耸的松尖也在闪耀着黄昏的最后一丝光芒。
天彻底黑了,但世界并不昏暗,一青一紫两道光芒从天穹倾泻而下,那是创世祖神鲸葑的双瞳悬挂在天空,一青一紫,两轮辉月。青月掌管创造,紫月掌管毁灭。鲸葑神死去之后双目化作天上两轮辉月,守护天青万千生灵,却不曾想到,他要守护的万千生灵如今却死于争斗之中。
夜色深了,青紫光芒更加梦幻,打在那茂盛的冰晶之上,折射出来的光忙更加美丽。那月光所到之处,一切都变得祥和安宁。老者着一身白衣,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深渊之中传来阵阵的呼啸之声,与老者所在之地天差地别。青芒紫芒到处挥洒,发散到到深渊对面的时候,却倏地一下消失不见。似乎有一度无形的墙壁堵死了去路。
“退避渊后退避墙,退避墙后神乖张。”老者喃喃的念叨,“我知道你们这群自认为无所不能的家伙了解我的一举一动。”老者似是自嘲的笑了一声,又缓缓说道,“但你们或许会很疑惑,我为何会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情来对吗?”深渊的对面有一道七彩毫光射出像是认同这个问题。“你们可还记得三十年前上一任紫月神的预言?””
“三十年,退避之渊,星屑出,苍梧现。其间所处者,可救人族。”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似远似近,似有似无却又如此清晰的在老者脑中回荡。“你终究还是不死心啊。”那雄浑伟岸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三十年间,你每年都会来,若不是我瞒着族里,你不知道被我族屠戮多少回了。”
“所以我说,你终究是没办法理解我。”老者轻叹一口气,“天青九族,以你神族最为强大,而人族最为弱小。你若是能体会到像人类一般惶惶不可终日,每一天不拼尽全力就无法存活的生活,估计可以了解我的心态。”
“你是人类中的最强者,这么多年守着人族也确实不容易。”威严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声音之中稍加感伤之意。
老者却是不可见的眯了眯眼,:“神族也会为人类感到悲哀吗?”脸上只留下了无奈的苦笑。“另外,多谢你这三十年里帮我。”
“我只是一个人看守退避之墙太无聊了而已。”那声音突然被老者弄得有些弄得不好意思。“今日过后,你便不要再来了,族里已经发现了你,叮嘱我见到你一定要铲除。”说罢,那威严的声音便彻底消失不见。
老者这次却是无言沉默……他的双目紧闭,感受着天地间的变化。突然间,原本那漆黑不见底的退避之渊突然有万丈光芒射出,重叠的光影似火焰熊熊燃烧。老者祈祷一般匍匐在地:“祖神鲸葑,佑我人族!”
与此同时,青月与紫月共同隐去,青光紫光消退,便露出了那漫天星河,星河之中有一流星拖着光华的尾焰从天而降,随着流星的逼近,老者对于流星的观察也越来越容易,那流星通体赤红,所过之处其他星辰的光芒无一不被掩盖,赤红色蔓延了整个天空,就连冰森的晶蓝色也变成了血红色,浓郁的仿佛要滴出血来。
流星的尾焰越来越大,老者站立起来伸出双手。那流星见此状在即将撞击老者的时候。猛地减速,最后安稳的落在老者的怀中。就在老者双手抱着这流星时,流星表面逐渐出现裂纹,最后表面的那层星屑陡然崩裂开来,露出了里面真正的样貌,那是一个婴儿,粉雕玉琢,却没有任何哭闹之声,就那么安静的睡着。
老者看见这婴儿的同时,原本那张坚毅的脸庞,一瞬间老泪纵横,喃喃道“我人族,有救了……”
此时深渊对面的七彩毫光在老者不注意的时候又出现了:“从星屑里诞生的孩子……或许真的可以救你人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