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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试探

骆良对此事万般不解,眉头紧蹙。

“这个时节并不是吃螃蟹和柿子的季节,那卖菜的为何会给县令府送去这些东西,县令府的人为何又会吃。即便是螃蟹和柿子一同吃能致人死亡,也不可能全家都暴毙了不是!”

杨沅清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县令府不傻,螃蟹和柿子都只是替罪羊罢了,案件之所以会这样定,只是为了堵住百姓们的悠悠众口罢了。至于县令一家真正的死因,只有顾知府才知道。”

骆良嘴唇紧抿:“杨姑娘的意思,是顾知府要害杜县令一家,可杜县令到底是朝廷命官,顾知府这也太大胆了!”

杨沅清擦着自己的刀,不以为然。

“这历城人口失踪不断,两年了都没人来查,可见这顾知府不是个简单的人。杜县令再是朝廷命官也只是个小小的县令,受他管制,他要是想压下真相,朝廷就听不到一句真话。”

杨沅清话毕,骆良陷入了沉默。

杨沅清“唰”的一声将刀怼回刀鞘,起身准备回房。

“或许,杜县令一家横死是咱们的机会,准备着吧,明日去找顾生。”

杨沅清一走,老六给骆良扑头盖脸的一巴掌,骂道:“你别丧着个脸了,杜县令一家未必是无辜的,天门山的惨案,历城的人口失踪,没准儿都有他家的参与。我知道你善良,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同情。依我看呐,这就是分赃不均,才会狗咬狗。”

老六的话比他的巴掌更发人深省,骆良看着他,突然清醒了许多。

“是我着相了,竟分不清敌我了,好了,你奔波一天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老六也没客气,把碗往桌上一推就回了房。

骆良一人准备了明日易容的东西,直到月下西窗才回房。

翌日一早,骆良就准备着易容的东西,先给自己扮上,半个时辰之后,杨沅清的房门才打开。

杨沅清方才起床,门才打开,就看到一个丫鬟站在院子里,懒腰伸到一半,又生生停了下来。

“骆兄弟,好早。”

骆良对她点头致意:“杨姑娘,今日还去找顾公子吗?”

杨沅清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你都扮上了,我能不去吗?等我洗把脸,你帮我画一画吧!”

骆良讪笑:“那我就在这里等着杨姑娘。”

一个时辰之后,一个身姿款款的女子带着一位样貌平平的丫头从讨饭街出了门。

这厢杨沅清才出了门,另一厢的顾生就听到了消息,在流芳河边堵到了人。

“这位姑娘,你让小生好找。”

杨沅清对顾生盈盈一福:“顾公子,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顾生伸手想搭在杨沅清肩上,杨沅清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他的触碰。顾生脸色一滞,讪讪的收回手。

“姑娘竟对我避讳至此?”

杨沅清浅笑回道:“男女授受不亲,公子请自重。”

顾生嘿嘿一笑,将手收在身后:“姑娘所言极是,是在下唐突了。实在是姑娘国色天香,让人心向往之。”

杨沅清不动声色的抽了抽嘴角,自己活了二十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夸自己国色天香,真是让人心花怒放。

“公子过奖了,妾身不过蒲柳之姿罢了。承蒙公子看得起,是小女子的福气,倒是公子天人之姿,让人……一见倾心。”

顾生得意的扬了扬唇,笑道:“能得姑娘青睐,亦是小生的福气。今日难得相见,不知可否请姑娘到酒楼小聚,一同用饭。”

有了上次的经验,此次顾生站在杨沅清身边,随时预防着她再次逃走。杨沅清既然是来找人的,自然不会再逃走。

“公子盛情,小女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顾生往前伸了伸手:“姑娘请!”

宜兴居,二人相对而坐,因为顾生的身份,二人坐在一处,异常惹眼。

杨沅清装作娇羞的模样,一直垂着头,顾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不知道姑娘爱吃什么,小生便自作主张的安排了,希望姑娘不要嫌弃。”

杨沅清捂着胸口,一脸惊惧:“什么都好,只要不是螃蟹和柿子就好。”

顾生一愣:“眼下并不是吃螃蟹和柿子的季节,姑娘又怎么会说起这样的话!”

杨沅清左右瞄了一眼,小声道:“公子没听说吗?那杜县令一家暴毙身亡,全是因为吃了螃蟹和柿子的缘故,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螃蟹和柿子同吃会死人。”

顾生轻咳一声,安抚道:“姑娘不必担心,这样的事一般不会发生。”

杨沅清依旧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度县令一家又是为何而亡,那么大一家子,总有人

“是吗?可这事来得突然,实在是吓到我了,好好的,谁会想到螃蟹和柿子不能同吃,公子说眼下不是吃螃蟹和柿子的季节,可杜县令一家也不是傻的怎么会一家子都中毒身亡呢,我寻思着,总有一两个人会有个食欲不振的时候。总不至于全家都吃多了螃蟹和柿子才是。公子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为之,着杜县令一家身死,会不会不是意外,而是被人毒害的?”

顾生心头一跳,随即又兀自镇定,道:“何人如此大胆,敢谋害朝廷命官,那可是死罪,总不会真有人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冒险才是!”

杨沅清捧着脸,一副无辜的模样:“是吗?可我实在害怕。听说元宵那日,有女子被贼人掳了去,我听后日夜不安,夜不能寐。也不知道这贼人什么时候才能被抓住。公子觉得,这杜县令一家的不幸是不是与历城人口失踪案有关?”

顾生心头一跳,额上冒出一层冷汗:“姑娘这话,在下倒听不明白了,杜县令一家的死为什么会和人口失踪案有关?”

“那许是杜县令一心除了贼人,那贼人羞愤之下,便起了报复的心思,下毒害了杜县令一家。”

杨沅清话毕,顾生不动生色的松了一口气:“是吗?姑娘怎么会有如此想法,万一那杜县令是个脑满肠肥的贪官,并未替百姓做过什么,也并未追查过贼人之事,那贼人又为何会害他呢?”

杨沅清捂着嘴惊呼一声:“呀,这样的话可不能随便说,虽然我也知道,不是所有官员都爱民如子,可杜县令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妄议朝廷命官是大罪,公子还是要爱惜自己的羽翼才是。”

顾生笑容和煦,喜道:“姑娘一心为我,在下实在欣喜,姑娘若是害怕,我在城西有个宅子,姑娘不妨搬进去住。”

杨沅清轻缓却坚定的摇了摇头。

“公子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我虽然家道中落,但从小家教深严,即便是吃糠咽菜度日,也断不会自毁城墙,做人外室。小女子知道公子身份贵重,不敢高攀,只愿公子能平安喜乐,便也安心了。”

杨沅清的话难辨真假,顾生一时意乱情迷。

“我一直觉得,我与常人并没有两样,姑娘家世清白,没什么配不上的,不知姑娘家住在何处,在下这就请没人上门提亲。姑娘姿容不凡,做我的正妻也使得。”

话题谈到这一步,杨沅清觉得甚是诧异,传闻顾生顾公子离经叛道,看来所言不虚,这说话做事都不按常理出牌。如今看来,果然如此,一个官家公子,竟要娶一个来路不明的姑娘做正妻。即便是随口说说,也足够让人惊讶了。

“公子言重了,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你与我相逢不过数日,也才见过两面,如何就能谈婚论嫁了。公子乃是人中龙凤,小女子不过是身陷囹圄之人,实在不是公子的良配,婚姻大事,本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凭公子三两句话就能成的,还请公子三思。”

顾生看着杨沅清,一本正经的道:“婚姻大事,除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心意,我与姑娘一见倾心,欲与姑娘共度一生,便不会畏惧世俗闲言。不过说起来,姑娘每每来去匆匆,我还不知姑娘名字。”

杨沅清略一沉吟,开口道:“小女子姓武,只是女子名讳,不足与外人道也,还请公子见谅。”

“那是自然,武姑娘,请姑娘留下住址,改日小生就请媒人上门提亲。”

杨沅清仍旧拒绝:“此事,恕小女子不能如公子之意,婚姻大事,公子还是听从家中的安排,小女子实在不是良配,这就告辞了!”

桌上的饭菜未动一筷,杨沅清起身告辞,准备离开。

顾生手疾眼快的将人拦住。

“武姑娘往哪里走?”

杨沅清往旁边让了让,假意嗔道:“强扭的瓜不甜,公子还是让一让的好,不然下次,我是再也不敢见公子了。”

顾生抓住杨沅清,笑容肆意:“武姑娘的话,在下不敢苟同,虽说是强扭的瓜不甜,在下只在乎有没有瓜,并不在意甜不甜。姑娘今日即便要走,也要留下住址才行。”

杨沅清反手握住顾生的手,悄悄用力,顾生吃痛,不由自主的松了手。

杨沅清趁机绕过他,转眼就消失在门外。

人一走,顾生看着自己被握过的手,愉悦的勾了勾唇,转眼神情又阴翳起来。“这个武姑娘,还真不是普通人,现在,在我面前,竟也毫不掩饰了么!”

杨沅清今日的话虽然为露什么痕迹,可还是激起了顾生的警惕,处理杜县令一家的事,到底还是操之过急了些,元宵发生的事,牵扯出不少事端。为防止出事,还是得把该处理的事情处理了。

“来人,联系人牙子,将元宵那日抓来的人处理了,做得干净点,不要留下把柄。”

随从上前应声:“是,属下这就去办!”

“还有,以追查逃犯为由,挨家挨户的搜查,务必要把武姑娘查出来!

“是。”

这一边,杨沅清和骆良离开了宜兴居,往讨饭街去,进了门,老六出门去断后。

骆良分别给杨沅清和自己各添了一杯茶,问道:“姑娘今日,怎不答应了顾公子的提议?”

杨沅清楞起眼睛冷冷的看向骆良。

骆良舌头打了结,结结巴巴的辩解道:“杨姑娘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要利用姑娘的婚事。只是希望姑娘假意与他周旋,若能进得了知府的院子,便有机会能查到有关人口失踪一案的证据,为历城的百姓讨个公道。”

杨沅清定定的看着他,试探着问道:“你想要查到人口失踪案的证据,到底是为历城的百姓讨公道还是为了替天门山洗刷冤屈?”

骆良端茶杯的手一顿,声音带着些颤意。

“我寻思着,这两件事并不冲突,查清此事,既能为历城百姓讨到公道,又能替天门山洗刷冤屈,何乐而不为呢?”

杨沅清撑着头轻叹一声,有些沮丧。

“可依我看来,这两件事情都不是能轻易完成的。咱们如今无权无势,想要将事情大白于天下恐怕不容易。那位怎么说也是知府,据我今日对顾生的观察,杜县令一家之死,十有八九与他脱不了干系。可此事,也被顾知府压了下来,一个县令死了,水花都没激起。凭咱们几个人,如何能成事。”

骆良“嚯”的站起身来。

“杨姑娘的意思,是不打算帮我们平反了?罢了罢了,总归是咱们自己的事,与杨姑娘无关,这事儿,本就不需要杨姑娘为难。此事,我们兄弟自己去查便是,就不劳烦杨姑娘跟着冒险了。”

骆良心头有其,出门便摔门而去,独自关在自己屋子里生闷气。

杨沅清一时无话。

骆良兄弟两的心思她明白,她自己何尝不想替父亲平反。可是最后,连自己都被逼得无法在京中立足。

如今的骆良兄弟,与自己的境遇便是一般无二。

怕只怕,现下给了希望,最后又让他们失望而归,终究不是好事。

要将人口失踪案大白于天下,就意味着要扳倒顾知府,可顾知府何许人也,若能轻易被扳倒,就不会将人口失踪案瞒了两年之久。

骆良赌气不理人,杨沅清肚子里唱起了空城计。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杨沅清摊子椅子上想着方才错过的饭菜,顿觉人生一片惨淡。可眼下,骆良生着闷气,是断断不可能做饭了。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杨沅清思衬半晌,起身去了厨房,看看有什么可吃的东西。等她晃悠到厨房,里面传出呯呯砰砰的响声,随即,从里面扔出来一片菜叶子,杨沅清快速的往后躲了躲才免于被砸的命运。可里面的动静一点都没少,要不是这个家实在穷,杨沅清都要怀疑是不是遭了贼。

老六从外面回来,听到厨房的动静,提着武器冲了过来,被杨沅清拦在门外。

“骆兄弟心情不好,让他发泄一下,咱们先别去打扰。”

杨沅清话落,里面又扔出来一个臭鸡蛋,老六躲闪不及,被砸了个正着,忍不住爆了个粗口。

“师兄他这是怎么了?”

杨沅清尴尬的笑笑,将今日发生的事挑重点和老六复述了一遍。话毕,老六的心情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

“那杨姑娘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帮天门山平反了?”

“至少现在不能,胳膊拧不过大腿,咱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但这个天命,不一定会站在咱们这边。”

老六虽然痛心,但还不至于失了理智,只是坐在桌边不说话,半晌之后,厨房里的呯砰声终于停下,骆良从厨房端了饭菜出来,脸色黑得能滴得下墨来。

“来吃饭了。”

杨沅清厚着脸皮坐到桌边,自己给自己添了饭。可是才懂了一筷,杨沅清就果断的放下了碗:“骆兄啊,您打死卖盐的了?”

骆良冷着脸将她的碗筷收走:“爱吃就吃,不吃算了。”

杨沅清笑嘻嘻的按住他的手,夺回了自己的饭碗。

“这饭总是要吃的,不吃饱了,怎么会有精神做事呢?”

老六显然比杨沅清有经验,只扒着白饭,并不碰菜。

“还做什么事啊?买菜做饭,打扫院子吗?替天门平反无望了,难道咱们还要在这里安家不成?”

骆良难得有了个表情,以同样的神情看向杨沅清。

杨沅清小心翼翼的勾了勾唇。

“那个,今日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不出我所料的话,今夜对方就会有所行动,咱们跟上去,总能搞到些什么。”

老六猛地扒了嘴饭。

“杨姑娘的意思是,咱们今夜要动手了?”

“是,不能再等,再等就来不及了。”

骆良别扭的哼唧一声,从厨房端了两碗面出来,递给杨沅清一碗。

“吃这个吧!”

杨沅清:“…………”

小丫头片子还有两幅面孔呢。

老六看着杨沅清手里的面条,默默的流下了孤苦的眼泪。

一顿饭吃得一波三折,杨沅清还是囫囵着填饱了肚子。吃饱喝足,杨沅清擦亮了刀,等天黑之后,几人摸着出了门。

老六站在漆黑的夜里,一脸茫然:“杨姑娘,咱们要往哪里走?”

杨沅清无奈的摊手:“我怎么知道。”

骆良和老六面面相觑。

“……”

“既然杨姑娘还不知道要去哪里寻人,那咱们出来做什么?”

杨沅清不回头的往前走:“出来找点事情做总比留在家里等死要好,早上我去见顾生的时候他说自己在城西有个院子,我们不妨大胆的猜测一下,那些被抓的人会不会就在城西那个院子里。”

骆良满头黑线:“你这猜测也太大胆了点吧!那顾生可是邀请你住进那个院子的,他若是把人藏在那里,你去了,不就穿帮了吗?”

“所以才说是大胆的猜测嘛。咱们几个逃犯,也不好出门去打探,只能现在大海捞针了。”

骆良二人无奈,只能跟上她的脚步,隐入了黑暗之中,一路行至城西,几人又对着一片宅子傻眼。

老六在风中凌乱。

“杨姑娘,这地儿你来过吗?知道哪座是顾生的宅子?”

“我哪知道,我才来历城几天,你们来了历城几天,你们都没打听清楚的事儿,我怎么会知道呢。”

骆良:“……”

“那咱们来这里做什么,就算人在城西,可咱们找起来,还是与大海捞针无异啊。”

几人正为找地方头疼呢,街上迎面就走来了几个人,杨沅清连忙将两人拉入屋檐下,隐入了夜色中。

来人很是大意,未曾主意周围的环境,大大咧咧的从几人面前走过。

“这次的事着急,公子相信李婆婆办事的手段,这才让属下来请你,这件事情,你可一定要将事情办妥了。”

李牙婆笑得殷勤备至:“请公子放心,每次公子交代的事我都是最放在心上的,桩桩件件都办得妥妥帖帖的。”

“如此,公子也算放心了。”

几人说说笑笑的离去,杨沅清几人躲在黑暗中,等人走之后,几人才从屋檐下走出来。老六看着李牙婆的背影,目露思索。

“这位李婆婆,我怎么觉得有些眼熟?”

“是租房子给我的牙婆,没想到,她还做买卖人口的生意。”

杨沅清踩着黑暗,悄悄跟上了几人,李牙婆一行往前走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在一座隐秘的院子面前停下。眼前的环境清幽雅致,虽在闹市之中,却有闹中取静的意味。只是眼下尚且春寒料峭,夜风吹来,刺骨微寒,便显得太过幽静了些。

杨沅清觉得从头到脚升起了一股子凉气,觉得事情有些怪异。可事到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杨沅清一提起,跃上了屋顶。院子里,整整齐齐的站着不少护卫,将院子中间挤在一起的人团团围住。正房的屋子里烛光隐隐,李牙婆正语气讨好的和人说着话。

“公子放心,您的事,民妇一定会上心的,请公子放心。”

紧接着,屋里又响起了一个男声:“我知道了,你办事,我一惯放心。如今京中来的禁军还在历城,我做事不能大张旗鼓,所以此事,只能由你去做了,迅速将人运出去,分开卖了,不要给人留下把柄。也不要给那些人反水的机会。”

这声音杨沅清虽然才听过几次,却熟悉得很,正是那事件的中心,顾知府的爱子顾生。

李婆子应了声,顾生又出声吩咐道:“你在历城人脉广,最近,可有一位独身女子来找你租过房子?”

李牙婆一顿:“这姑娘家规矩多,一般不会独自出来租房……”话说到一半,李牙婆突然停了下来。

略一沉吟,再次开口道:“说起来,在初一那日,确实有一位姑娘来过,那时候她还穿着男装,看着怪俊的,所以民妇就多留意了两眼,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那公子身量纤纤,不就是个姑娘家吗?”

“是吗?不知她住在何处?”

“这位姑娘民妇记得很清楚,她不听劝告,非要住在讨饭街。只是,她一次性交了三个月的租金,之后民妇也就没有再去过讨饭街,只是讨饭街那地方混乱不已,不知现下那姑娘情况怎么样了。”

“讨饭街。”顾生目露沉思:“是了,怪不得我一直查不到她的住处,说来也对,一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家,谁会想到她会住在讨饭街那样的地方。”

“哟,依民妇之见,那姑娘可不是柔弱之人。”

顾生笑而不语,屋顶上的杨沅清握了握拳头。

李牙婆见顾生不再有吩咐,退出了正屋。

出来之后招呼护卫将人带出了院子,杨沅清正想动作,屋子里就传来了顾生冷清的声音。

“武姑娘,在墙头久站脚酸了吧,不如下来一起喝喝茶。”

杨沅清身后的骆良和老六对视一眼,目露担忧。

“杨姑娘,万万不可,万一他只是诈你的呢。”

骆良话音刚落,顾生的声音再次传来。

“武姑娘要是觉得我是诓你的,不出现也不要紧,只是你看看,是否走得出这宅子。”

顾生话落,院墙外齐刷刷的站起了一排手持弓箭的护卫。杨沅清预估了一下,自己弱真要逃,也不是逃不掉,只是自己身后的骆良和老六,十有八九会被射成筛子。

杨沅清略一思衬,提起落在了院子里,骆良和老六紧随其后。

顾生掀了帘子出门来,看着院子里的杨沅清目光闪了闪。

“武姑娘今日打扮得倒是利落,果然巾帼不让须眉。”

杨沅清今日穿了一身黑色的劲装,恰到好处的尺寸显得她越发身高腿长。抱在怀里的刀,更显得她英姿勃发,别有一番风味。

杨沅清轻笑一声,臭不要脸的回了一句:“多谢顾公子夸奖,顾公子果然好眼光。我以为,顾公子是喜欢弱柳扶风的大家闺秀,而不是我这样喜欢打打杀杀之人。”

顾生眼含宠溺,纵容的笑道:“弱柳扶风自有弱柳扶风的恭顺之处,英姿飒爽亦有英姿飒爽的傲人之姿,无论武姑娘怎么样,我都喜欢。今日我提议的事,不知武姑娘考虑得怎么样了。”

顾生的神情看得杨沅清汗毛倒立。

“我虽也觉得自己不错,可顾公子的抬举,我实在受不起,更何况,我与公子不过见了两面而已。”

顾生讪讪的勾了勾唇。

“武姑娘白日说倾慕我的话,果然都是诓我的吧,明明这已是咱们第四次见面了,武姑娘却只记着两次,可不管见了几次,我可是无时无刻都记挂着武姑娘。”

杨沅清:“……”

“我一直觉得自己脸皮够厚,却不曾想到,公子更是出类拔萃。”

顾生受了奚落,却也不恼,只是笑看着杨沅清。

“武姑娘不愿意不要紧,左右本公子也不是什么磊落之人,姑娘沦落到租住讨饭街这样的地方,想来家中实在凋零得厉害。我今日若强行掳了你,囚禁了你,武姑娘是否愿意又有什么干系。”

杨沅清左脚微微往后退了,做出防御之态。

顾生指着骆良兄弟情嗤一声:“若本公子没有记错的话,这两位是天门山的遗孽吧,没想到这两人居然攀上了武姑娘。武姑娘既与他二人同进同出,想来,这两位余孽与武姑娘关系不一般。武姑娘本事大,兴许能逃得了,可这两位,就没那么大的本事了。”

杨远亲防备的看着顾生。

骆良悄悄扯了扯杨沅清的袖子:“杨姑娘,你不必为了我等牺牲自己,大家不过是萍水相逢,杨姑娘愿意为天门山的事东奔西走已经是难得的情意了,我等实在不愿连累姑娘被囚,姑娘还是先走吧!”

诚然,骆良的话说进了杨沅清心里,她明白自己与骆良兄弟只是萍水相逢,而且还是不愉快的相遇。可此时此刻,杨沅清却没做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而是挡在了骆良二人身前。

“顾公子,你未免对自己的护卫太自信了些,江湖之中,高人辈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怎么就确定我不是江湖高手没能带着骆兄弟二人逃出生天呢?”

“呵。”顾生嘲讽的扬了扬唇。

“武姑娘这话,倒也有点道理,可我相信自己的经验,江湖之中,虽然能人辈出,可武姑娘实在年轻。我虽不大懂江湖之事,可常识还是知道一些的,在武姑娘这样的年纪确实有可能练出绝世武功,却不至于出神入化。”

杨沅清心里慌得一批,面上却兀自镇定着。悄声问骆良兄弟:“你们是要苟且偷生呢,还是放手一搏,与我一起杀出去。有我在,你们或许会受点伤,却总还有一线生机。”

骆良握紧了拳头,语气坚定:“我等愿意与杨姑娘共同进退。”

得了骆良的回应,杨沅清突然发难,挥刀直直往顾生去,顾生没想到她会不退反进,一时失了防范,而转眼,杨沅清就杀到了他身前,挥刀解决了左右护卫,将人擒下。院子里的护卫个个武器森森,严阵以待。

杨沅清的刀架在顾生脖子上,声音森冷。

“放下你们的武器放我等离去,不然,你们的主子就会死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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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以为这辈子只是如此,单纯的做着记者、做着老爸老妈的乖女儿、等待可以携手到老的平凡男子,但在南美洲古董街淘到的2个秦代漆器盒子却改变了她的命运,让她踏进时空穿梭之门,她知道不该卷入嬴政统一六国之事,可心不由己,面对同一张脸,一个是前世的他,一个是今生他的灵魂,她茫然不知所措。他告诉她,让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是帮他大秦统一六国,铸秦梦…铸秦魂…让她死的的上万种理由却铸进她的心。千年一瞬爱不如不爱、见不如不见喜耶?悲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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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知道黑夜的悲伤(谷臻小简·AI导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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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皇樱学院之绚丽的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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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皇甫皇室的宠儿。他,是博言集团的唯一继承人。他们的爱恋引出了上一辈人的恩恩怨怨,还有更大的阴谋等着他们。朦胧的答案即将浮出水面,他们的爱恋能稳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