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请问是张先生吗?邮政这边收到您的一封来信,麻烦您来取一下......“嘟嘟嘟......电话另一头匆忙挂断了。
“现在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寄信,直接发微信过来不是更方便吗?”一位留着浓密黑色齐腰长发,梳着厚重法式刘海的女人抱着怀里熟睡的新生婴儿自言自语道。
女人懂事温柔、圆润的脸蛋看上去满是胶原蛋白和幸福的气色,看来婚后张先生的细心照料让她丝毫没有所说的产后抑郁。
秀发散乱搭拉在胸前:“记得穿上大衣,外面冷的很噶……”她一口标准的西南地方腔,声线细如丝儿。
先生抬起因已工作了几小时而酸疼的脖子,看着眼前这个兜兜转转的女人。缓慢放下手中的工作,随意披上外衣,出门前亲吻了襁褓中熟睡的婴儿,所有的动作尽显成熟男人的稳重。
他保持沉默,冷漠地随手带上了门。女人也没有再次追问,她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他了。
半空中飘洒着雪花,打落在价值两万人民币的厚实毛呢大衣上,立马就融化了,这场雪才刚开始......
平常C 市的冬至雪下得不大,但气温却很低,冻的手脚僵硬,使不上劲儿。
先生冻得透紫的双手接过邮递员手里的信封,因为好些年来没有人有寄信的习惯了,所以威新这个小地名儿的邮政也没有再开设送货上门的服务。
凛冽的寒风冻裂了先生的手背,翻动的十指颤颤巍巍,信上地址竟是是拉萨……
张先生顿了顿,思索来回自己也没有朋友在拉萨。
向来慢热,冷傲孤僻的他在局里急匆匆得看完了这封信,看似囫囵吞枣,实则全始全终,比谁都更加珍惜那一字一句。
看完默默丢进了不可回收垃圾桶,不知是太过担心家中的妻儿,还是寒风太过冷冻刺骨,顶着寒风陷入沉思消失在雾雪中......
雪花飞溅,颗粒可见,蓄势越来越涌,渐渐埋藏了信封。
亲爱的张先生:
您好!不知道这声先生叫得是否恰当,思量了很久,还是这样叫你吧。
城北的雪下地很大,看新闻报道说今年滇北也下了大雪。夜色将近,转眼又是黄昏。我是说,时光荏苒,好久不见。
毕业后我考编成功,现在有份稳定的工作和两个假期,经常被催去相亲,可笑吧,他们都说我的眼光高了……
“建墨,再来一张!再来一张嘛!”熙攘的财大银杏公园里一对热恋期的情侣打闹。
“宝贝,你看这树叶都快掉完了,有什么好拍的。”张建墨的左手被阿离紧紧十指相扣。
啪嚓啪嚓……快节奏的的十连拍。
“一屋二人三餐四季,星辰大海,雅俗共度,四海三山二心一生。一屋两人三餐四季,万水千山百年一心。一屋二人三餐四季,拥抱给你……”
“小胖子阿离,又在念什么糊涂话了。”建墨凑近阿离的耳根子气语唏嘘,弄的阿离耳根子发痒。
阿离羞涩的红润了面颊,微微说道:“给咱们得照片p 上文字……”
昆明的秋风萧瑟,枝丫尖儿上零兴的几片枯叶缓缓飘落,荡落在两人的衣面上,打破此时的小尴尬。
建墨趁分了心的阿离,一个倒扑将眼前这个骨瘦如柴,娇小玲珑的姑娘推倒在漫布的银杏大草甸上。松软舒适的体感,让阿离忘乎所以。
见正在享受的阿离,娇艳欲滴,欲罢不能。张建墨噗通地一下趁虚而入,霸道地强吻住身下的她,一丝动弹不得。
“以后还要不要隔着手机屏幕和我生闷气了?”建墨微微松开强硬的嘴唇威胁道。
阿离意识到这个男人汹涌澎湃地荷尔蒙,害怕再这样下去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于是禁闭娇唇,连连躲开他火躁的来势汹汹。
“还要不要了?嗯?不收拾你,还真以为自己能耐了?”建墨继续调戏她。
自己生闷气明明是他惹怒了我,我怎么能轻易松口就原谅他了呢?哼!趁人之危,占我便宜!
阿离默默想着,任由身上的他揉捏放肆,不知来头的泪水哗哗顺着泪痕滑下。见对方还不收手,她只好委屈求全,苦苦叫着饶命:“不要了不要了,我们好好的。”
张建墨上扬嘴角,痞痞坏笑,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弄疼你了,小胖子。”建墨慌得像个犯错的五岁小孩儿直道歉,生怕阿离说半句不好。霸道冷酷的张建墨居然也有这么可爱,不可理喻的时候
“嗯哈哈!”阿离一个速度起身,拍下了张建墨此生最丑最毁形象的照片,一洗他孤高自傲的历史。
“别发出去!”建墨不高兴冷冷地说道。
“为什么……”
“丑嘛,笨蛋!”
“谁来的信?”冷清的客厅里,女人正抱着熟睡的孩子来回转悠。
先生眼眶红血,高挺的鼻梁微微泛红,一阵酸楚刺激鼻梢,语气平静带安慰:“我不曾收到有来信,不知是哪个工作人员搞错了......”
女人敏感的第六感让自己觉察到了什么,但语气却平和婉柔,缓缓将孩子哄睡在摇篮里:“是她吧……”
……
先生看着眼前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女人,继续打开报纸故作姿态,保持沉默。冬风呼啸,淹没了女人的话。
大雪霏霏,偌大个屋子,暖调空调嗡嗡响,玻璃上早已结满了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