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将军,现在还斩不斩我了?”虞丰年似笑非笑的问道。
高将军此时吓得那里还能说得出话来,脸色惨白的坐在地上,对着虞丰年颤抖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用铁浮屠作为辎重队伍实在是有点暴殄天物了。
“高将军你手下的兵也太不济事了吧,怎么连对方的一次冲锋都承受不住?”刺史吴素志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冷笑道。
被吴素志喊来现在更是吃了一个哑巴亏的高将军,对着吴素志的冷嘲热讽立刻火冒三丈。
“吴素志,我告诉你,别说是我手底下的这些人,就是放眼整个天下都找不出来一支能与这支铁浮屠抗衡的军队。”高将军冷哼一声,冷笑道:“刺史大人,我高力不伺候的了,您自己想把这位虞公子关起来也好,问斩也好都跟我没有关系。”
“高力,这些年你在永州境内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多少次都是本官给你擦的屁股,现在想走,我放句话在这里,你若是走了,我必定会在殿下面前告上一状,别的不说,就只是这一项办事不力的罪名你扛得起吗?”吴素志阴沉笑道。
高力的脸上左右为难起来,看看吴素志看看一脸风轻云淡的虞丰年,最后出声道:“还是请虞公子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
身后的燕云十八骑同时上前一步,杀气凌人。
高力的汗毛炸了炸,硬着头皮说道:“虞公子,在大唐境内私自调动铁浮屠,逞凶作恶,与永州的守军自相残杀,公子可知罪?”
燕云十八骑众人都活动了一下手腕,都恨不得立刻给眼前这个不要脸的狗官几个耳刮子。
“虞丰年,你先是挪用军粮,私自动用铁浮屠迫害军民,三是遇见上官不拜不跪违背纲常。”吴素志沉声说道:“现在束手就擒还不至于闹得不可收场,我等还会求陛下留你一条性命。”
周围慢慢的出现了围观的人,都是先前从聂离手里拿到救命粮食的灾民们,灾民从四面八方回来,越聚越多,放眼望过去就是人山人海。
只是重新回来的接近两万名灾民皆是沉默。
不知道是谁率先喊了一声,接着是千千万万的人跟着一起喊了起来,在这旷野上形成一片声浪。
“公子大义”
虞丰年压了压手示意灾民们安静下来,给灾民们鞠了一躬,一鞠到底。
一个号称盛世王朝的国家,百姓居然因为能吃上一口饭而感激涕零,皆是因为眼前这群狗官。
“紫藤姐姐,带领两百铁浮屠去抄家,就从眼前的这三个狗官开始。”虞丰年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煞气,沉声道:“墨孔雀,率领剩余的燕云十八骑给我把永州的官场大官小官挨个敲门调查。数额巨大者不用跟他多啰嗦,直接绑到这里来。”
“是!”
九名阴燕云身形同时化作电芒消失。
“虞丰年,你敢!”吴素志勃然大怒道。
虞丰年的脸上浮现出一股浓郁的笑容:“你看我敢不敢?”
旁边的高力早就心如死灰,只在心中反复的重复一个声音。燕云十八骑……
铁浮屠、燕云十八骑!他高力直想抽自己大嘴巴,自己没事干跟着他们掺和什么,同时他也想弄死身边的吴素志这个王八蛋,到现在他吴素志还不知道自己在面对些什么!
燕云十八骑,皇帝亲自给了十八骑每人三次的免死机会,在大唐境内有权力先斩后奏!
能够统帅燕云十八骑的人,高力根本不敢想象。
“吴刺史不是我有违纲常吗,见官不跪?私自挪用军粮?还私自调动铁浮屠?”虞丰年的脸上没了笑容,森然道。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说的所有罪名都是属实的,老子今天都要杀你!”虞丰年朗声说道。
看着那在不远处想动又不敢动,被铁浮屠的名头吓得瑟瑟发抖的士兵们,士兵们的肚子处的肥膘都将腹胸部分的盔甲挤了起来,难以贴身。
百姓饥荒至此,士兵的油水却如此的丰厚,天理难容!
虞丰年脸色更将阴沉,拿出御赐的怀化中郎将的腰牌,高高举起:“永州将士听命!”
“卸甲!”
三千将士的脸色皆是苍白起来,卸甲对于一个军人来说比杀了他们还让他们难受。
卸甲就代表他们将不在是军士,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
虞丰年当然知道卸甲对于将士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这群酒囊饭袋配不上那一身大唐的盔甲。
吴素志、高力、孟人杰三个人的脸上此时那里还有人色,都直直的跪在虞丰年的面前。怀化中郎将,那可是四品的实权武将!
虞丰年眯了眯眼睛,跪在自己的面前的三个人,指了指四周数以万计的灾民沉声道:“别跪我,转过去,跪他们。”
“吴素志,贪污营私,私吞国家赈灾粮食,欺压百姓,为祸一方。当杀!”
“高力,贪污营私,勾结刺史欺压百姓为非作歹,治军无方。当杀!”
“孟人杰,贪污受贿,赈灾一事中怠慢,欺压百姓。当杀!”
虞丰年的剑很快,没有人看清虞丰年是怎么出剑的。几乎是同时在三个人咽喉出都裂开一道血线,同时倒了下去。
“有此等败类,是我大唐的耻辱。”虞丰年环视四周对灾民沉声说道。“我定彻查永州官场,绝不姑息。”
四周皆是沉寂,不知是谁带头率先跪下,接着接近两万名灾民都如潮水般跪下。两万声请愿。
开元四年,请愿声响彻大半个永州。
“愿公子为永州父母官。”
皇宫内,二皇子李泰大发雷霆,将手中的茶盏在地上砸的粉碎。眼钱前来呈上情报的小太监吓得跪在地上,面无人色。
“虞丰年,好大的胆子!”李泰面色狰狞的咬牙说道“整个大唐都知道永州的刺史是我的人,你一剑就杀了?还敢私自放军粮去救灾民。简直是不把我李泰放在眼里。”
李泰这段时间的心情很不好,李靖手上的兵权被拿下来的速度超乎想象的快,他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就被,李靖就已经在诏狱里了,这就意味着他在也拿不到自己垂涎已久的兵权了。
好一个虞丰年,手上竟然还有御赐的怀化中郎将的令牌,那恐怕到达秦国的沿路上就再也没有什么地方官的官帽子能够比虞丰年还大了。
虞丰年强硬的超出了他的想象,在永州就那么简简单单杀掉吴素志和高力是李泰没有想到,他本来以为就算虞丰年不会像他想的一样直接折在永州,至少也会疲于应付。
永州两万余灾民那几乎和响彻半个永州的“愿公子为永州父母官”已经传进了朝堂之上,朝野百官褒贬不一。有的说虞丰年目无法纪擅自动用军粮还杀朝廷命官,有的人认为虞丰年的做法很对。
最后魏征居然上书称赞虞丰年有急智,但是做事莽撞,功过相抵不奖不罚。
李泰捶了一下眼前的栏杆,这个老头子典型的是在和稀泥。
李泰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老头子明显是在护着虞丰年,但是虞丰年此时远在天边,看他一个老头子怎么护他周全。
诏狱内,李靖盘腿而坐闭目养神,一个花甲老人走到的他的面前也很不讲究的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咱们大将军心理素质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呀。”花甲老人率先开口说道:“怪不得能统帅五十万的军队。”
老人正是兼任兵部、刑部尚书的杜如晦。
“李靖说道,你们几个和陛下不都试过虞丰年了吗,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李靖的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眼神中还是流露出一丝担心之色。
“大将军这话说的可是有怨气?”杜如晦笑了笑说道。
“现在不是大将军了。”
“这句话说的更是有怨气!”
“算不上的有怨气,我知道右仆射大人,相国大人、房司空都会倾尽一切去护虞丰年的周全,就算是我现在不在诏狱里也未必能比你们做的更好了,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李靖说道。
“虞丰年在永州遇到了将近两万的灾民拦路,还有高力的三千兵马。”杜如晦成沉默了一会说道。
“他拿出了一万石的军粮赈灾,这小子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强硬,当着两万灾民的面杀了吴素志、高力、还有那个孟人杰,并且带着燕云十八骑挨个上门敲门,短短的三个时辰,几乎清洗了整个永州官场,没收了吴素志的一万两现银。据说两万灾民都请愿留下虞丰年做永州父母官。”
“最妙的就是,其实后来看虞丰年放出军粮来给那些灾民并不是头脑一热的冲动之举,他后来路过汴州陈留郡、陈州怀阳郡、汝阴郡,汝南郡,灵昌郡等地的时候,用那从吴素志那里收来的一万两白银有重新把赈灾的那笔空缺给补上了!”
李靖明显松了一口气,问道:“现在军中的情况怎么样?”
杜如晦笑了笑说道:“绝大多数的底层将士的士气都很低落,怎么,大将军听了高兴吗?”
李靖没有说话,白了杜如晦一眼。
“好好好,之前咱们盯紧的那几个现在确实有点开始不安分了,都想挤上去争那个指挥权。”杜如晦沉声道:“金堂的人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渗透到这些人的身边了。五行堂的其他谍子都在蛰伏的状态。”
“李治倒是一直跟以前一样,老老实实的。就是老二李泰这段时间是在有点跳,永州的那个刺史和高力就是他的人,虞丰年这下真的是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李泰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杜如晦说道。
李靖定定的看了杜如晦一眼,淡淡的说道:“我会亲自去找李泰算这笔账。”
杜如晦知道这个无论是在朝堂之上还是在沙场之上养气功夫都极好的大将军此时动了真怒。
军权被夺他可以忍,被弹劾也可以忍,但是李泰触及他的底线,李靖的底线无疑就是虞丰年。
“快了。”杜如晦叹了一口气说道“还要多委屈大将军几日。”
“我说了,现在不是什么大将军了。”李靖依旧是淡淡的地说道。
杜如晦切了一声,没有再理那个此时明显怀着怒气的李靖。其实他们在背后谈论的时候说过,李靖其实是一个真正的无欲无求的人,这样的人如果真的要下定决心做一件的事情的时候是很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