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那朵花指给我看。”
巨人引着他们来到小岛,陆天宇从彩虹背上跃下。还没等巨人指点,彩虹已经缓缓落在一道低矮的岩壁上。
一朵拳头大小、火红色的花朵映入陆天宇眼帘。金黄色的花芯,层层叠叠的花瓣……
这应该就是赤阳雪莲。
此时已到正午,烈日下,陆天宇感到自己的皮肤隐隐的有点灼痛。可赤阳雪莲却迎着日光傲然绽放。
巨人道:“这里白天烈日暴晒,夜里遍地寒霜,只有这花活得好。”
陆天宇又问:“你是如何吸取灵力的?”
巨人道:“在水里,我能化作漩涡;在陆上,我会化作旋风。把生灵裹挟其中。是人,吸取魂力;是草木,吸取灵力。”
陆天宇只有最后的问题了,他有些为难:“我的一个朋友生病了……只有吃了这花,病才会好……”
巨人干脆道:“没问题,花,你可以拿走。它每年都在这个季节开放,我有半年的时间吸收它的灵力。不损害它,直到它掉落……反正明年这个季节它还会开放,我少吸收一年而已。但是……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个请求。”
陆天宇豪爽道:“请讲,只要我能够做到……”
巨人道:“你现在的精神力会伤害我。等你的精神力不会伤害到我的时候,你来带走我,成为我的新主人……我对之前的主人已经不抱希望了。”
陆天宇大声道:“一言为定!”
陆天宇轻轻摘下赤阳雪莲,丝毫没有伤到花托。
好美的花啊,一瓣、两瓣、三瓣……二十八瓣。
一月十五,拂晓之前,陆天宇趁着最后一丝夜色降落在明南城气坊。
推开宿舍门,听到程步高和孟猛那熟悉的鼾声。陆天宇蹑手蹑脚的来到自己的床前,和衣而卧,渐入梦乡。
当陆天宇睁开眼睛,看到程步高、孟猛、姚千语、乔珮四个脑袋排成一排看着自己。
一看窗外,应该是中午了。
四人见陆天宇那懒洋洋、喜滋滋的表情,心里已是大定。
陆天宇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火红的赤阳雪莲映红了大家的笑脸。
一手托着布包,一手拿起赤阳雪莲,陆天宇的脸色变了……有六个花瓣静静地躺在布包里。
就在大家呆呆地看着六个花瓣之际,程步高一把抓起赤阳雪莲放到嘴里,大嚼几下咽了下去。
然后,对着四对迷茫的眼睛笑道:“大功告成!天宇就不说了,大家这次都很辛苦。这六个花瓣你们、彩虹、小虎每人一瓣……不要看我,少了这六瓣我如果好不了,多了六瓣也不会有用。它们掉下来,马上就会枯萎,你们马上服用。”说着,拿起布包给每人发了一瓣。
四人被他盯住不放,再一想程步高说的也有点道理,每人把手里的花瓣服下。
程步高又分别在乔珮和姚千语手里各放了一瓣:“这是彩虹的,这是小虎的。”……乔珮拿着花瓣出门给外面的彩虹,姚千语回城主府找小虎去了。
陆天宇、乔珮、孟猛疑神疑鬼地观察程步高好久,也不见有明显变化。姚千语回来了,拿了从城主府带来的饭菜,中饭开始。
饭吃的差不多了,程步高见大家总往自己的脸上搜寻,道:“效果可能没有那么快……天宇,你先讲讲这一路的经历。”
陆天宇把自己的经历大体说了一遍,惊险之处都是一句带过,还是让听的四人心惊肉跳。
姚千语先道:“我早听爷爷说过,我们大陆的东部海域一只鱼虾也没有,甚至连水草都不长,是真正的死海。没想到过了这死海,还有个魂魄海!”
孟猛琢磨着:“巨人的主人能驱动魂魄为己所用,还能收能放,这一定是魔功啊!这是一个大魔头……天宇,你以后……”
陆天宇笑道:“能够运用精神力、飞仙后期境界的大魔头……现在已经是五百年后了,恐怕早已经风化而去了。”
接着,认真起来:“不管怎样,我既然答应了巨人,就要在具有精神力之后将他带出来。他现在初具人形,还离不开星泪海方圆几十里的范围……”
乔珮突然指着程步高大叫:“他的脸!他的脸……”
三人看程步高时,只见他的脸上白净光亮,神采飞扬!
晚饭后,陆天宇让大家早点休息,明天就开学了。他和姚千语去城主府,看看马先生和姚鹏有没有回来。
到了城主府,管事说两位老先生刚吃完饭,在书房。
两人到了五楼书房,看到马先生和姚鹏气色不错,料想应该不会有什么糟糕的消息。
落座之后,姚鹏先问了沙漠之行的情况,陆天宇还像中午对几个小伙伴时说的一样,简洁地说了一遍。
姚鹏和马先生神色却凝重起来。
陆天宇从来没见过两位老人如此紧张,问道:“有何不妥?”
马先生边想边说:“你有没有问过巨人,他的主人从天上下来是怎么和他交流的?”
陆天宇觉得奇怪:“难道……不是说话交流的吗?”
马先生摇了摇头:“魂魄是不能说话的。你以后即使进入飞仙境界,也难与你的万年剑灵用语言沟通,只能是意会得更好罢了。还有修炼魔功的仙道中人,他们也只能将魂魄吸附于法器之上。在对敌时,法器上的魂魄会自动吸食对方魂魄,他便可以任意吸食对方元气。据说魔功修炼到最高阶段,法器上的护法魂魄能够在主人有危险时,自动挡在其身前。此时他便是修成不坏之身了,飞仙也难以伤他。他与法器已经融为一体,其实已经进入飞仙境界……只是相传上古时期,也就是一万年以前,有人炼成,并将此法传下……就算是他,也不可能直接与魂魄用语言交流……那巨人一定是近几十年修成人形后,才会使用人类语言的……他的主人能与他做如此详细的沟通……用精神力……绝不是飞仙后期境界仙长所具有的那种精神力!”
姚千语好奇起来:“老师,你是说巨人的主人不是人吗?”
马先生神色更加凝重:“应该不是我们这个大陆上的人类!五百年前……从天上下来……还受了伤……天机图也是五百年未现……难道是巧合吗?”
姚鹏和马先生交换了一下眼神,眉头慢慢舒展:“天宇,这次天罡山召集全员商议之事,也是和天机图有关。就在十几天前,天机图重现了!那天夜里……在升仙台上空……天罡山自掌教师尊以下山上人等,全都看到……”
陆天宇已经知道姚鹏后面要说什么了,他是第一见证人,还进入了……啊,那就是天机图。当时经历太过玄妙,自己也无法解释。陆天宇想了一下,还是没说出来。
姚千语惊讶的:“五百年不见,这次见了又转瞬即逝,也无人升仙进入天机图……”
马先生接着:“在这次天罡山大会上有人提出,天机图在天罡山重现预示着:通天之门并没有关闭,下一个升仙之人,必是天罡山门下!”
见姚千语和陆天宇都在点头,马先生继续:“师尊也有这样的想法。甚至有人认为,升仙之人,必是掌教师尊……这一点,师尊不敢苟同。他老人家认为,天齐山前任掌教孟理真人道德高深,令师尊敬佩,也只是风化而去。而孟理真人的师尊白奇真人,更是师尊极为敬仰的先辈。其道德境界,师尊自认终生难望其项背!也是风化而去……所以师尊认为一定另有其人……可连师尊他老人家都……天罡山还有谁呢……”
姚鹏对马先生:“师兄,天宇遇到的巨人,以及巨人的主人,这些情形我们联名通报师尊吧。”
马先生点头,之后对天宇:“天宇,时候不早了,你这些天也太过辛苦,早点休息吧。明天就开学了。对了,习练天雷剑法遇到什么困难没有?”
陆天宇迟疑着:“习练至今还算顺利……只是……在十几天前,我遇到了那个刺客。”
姚鹏惊道:“是在西南部森林的大河上,刺杀你的那一个?”
陆天宇很肯定:“就是他。”
陆天宇又把遇到刺客的情形说了一遍,马先生和姚鹏对其中的一些细节问的很细。
姚千语先不高兴了:“天宇,这么大的事,你去沙漠之前不说。今天回来一天,还不说,你还当不当我们是朋友!”
姚鹏道:“这也不能怪天宇,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我们要耐心理顺。”
马先生边想边说:“只有剑尖有光亮……出剑无声……这是天齐山的金镝剑法无疑。”
陆天宇暗想:老师和元婴都是这么快就猜到是金镝剑法,看来这个剑法名气不小。
马先生继续:“此人虽是元丹前期境界,但剑法非常了得,很了不起。”
陆天宇想起,元婴也是对刺客赞不绝口。
姚千语不解:“老师,刺客已经死在天宇剑下,有什么了不起?”
马先生神情肃然:“天罡山的天雷剑法只传元丹后期境界的内传弟子,算是最严苛的了。天齐山近几百年来,人才凋零,其金镝剑法的传授没有那么严苛。只要结丹成功,进入元丹境界,便得传授。天齐山虽设内传弟子,天赋较高的人才会被重点培养,但与是否得授金镝剑法无关。此人是元丹前期境界,在金镝剑法上浸淫的时间应该不长。可他的表现……可以说天赋非凡!如此人才,在天齐山应是凤毛麟角,怎么会来行刺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学子……”
转头看着姚鹏:“师弟,萧霆真人刚刚执掌天齐山,就出这样的事情,你说会是巧合吗?”
姚鹏答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真的是萧霆真人派来的,那黑鹰的背后就是天齐山。天齐山竟与域外妖邪势力勾结,此事重大!”
马先生很是镇定:“天齐山的仙道中人大多是正义之士,让其刺杀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我相信无人愿往。萧霆真人一直并不关心教务,对天齐山的徒众也并不熟悉。现在刚刚接手掌教之位,行事无道是难以服众的……这人很可能是其以前招募的死党,他还不能号令天齐山与正道为敌。”
陆天宇好奇道:“萧霆真人是……什么人?”
姚鹏接着:“就是前朝的庆王,现在是天齐山掌教。”
马先生郑重道:“师弟,现在萧霆真人与正道为敌之念已显。连同之前的巨人一事,我看有必要带天宇回天罡山面见师尊。师弟,你是明南城主,这段时间一直不在,不是办法。这样,我带天宇回天罡山,你和气坊的老师一起对他们授课,同时也是保护他们。“
姚鹏点头:“师兄,你们什么时候走?”
马先生道:“趁着夜色,现在。不能让黑鹰的势力察觉到我们的动向。我和天宇都很疲劳,过了明城再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