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齐瑶瑶是卫国人,因家庭原因,成了一有钱人家的童养媳。两人成亲后未圆房,男人会虐待她,用棍子甚至是刀砍她。后来趁机逃出来,跑到这僚巫山上。是我夜里砍柴时遇到救了下来。之后我娘去世,我让她住在姜巧这里。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今天那个男人在别人的帮助下找到了她,当街打骂她,之后是路人把男人骂走了,瑶瑶在铺子里,姜巧上山找我说这事。下山到铺子时就找不到瑶瑶了,发现不对劲就来衙门了。”
“句句属实?未有一字隐瞒或者谎话?”
陶清听着,眉头微皱。
其实陶清和周录差不多大,剑眉,眼睛深邃,鼻子高挺。
“不曾有半点虚言。”
周录礼貌地低了低头。
“嗯。所以你猜测是那男子又回了铺子把那女人带走了?”
“是。”
“这样的话,应该会闹出很大动静啊。”
“铺子对面是个茶楼,我还没来得及问。”
“那茶楼生意如何?”
“生意一般。因为有了清风楼。”
“清风楼我知道。那家的茶的确不错。”
三个人准备去胭脂铺子对面的茶楼问问看。
“话说这齐姑娘也是个狠人呐,卫国距离这,得多远。她真的是一个人跑来的?”陶清对这个女子愈来愈感兴趣了,
“她亲口说与我,不会有假。”
用录把扇子折起拿在手中,不时地看一眼,不时地看一眼,陶清捕捉到了周最这频繁动作。笑着打趣道:“这是神物不成?你看了又看,有如宝贝一般。”
“非神物,宝贝,是真。
周最看着红的同心结,眼里的温柔不曾收敛一毫,就差在同心结上用炽热的目光烙下日夜思念的那三个字。
“如何说?”
“这同心结,是心爱之人的心爱之物。”
“宝贝原是同心结,我还以为是这折扇。想必,周公子的心念之人肯定是个好姑娘。”
“不,他是冰洁的男子。”周录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对心爱之人不愿有半点隐藏。
“不错。他是个优秀男子,没有人比他更干净。”
“男子?仙陶清诧异,停下脚步看着周录。眼前浑身散发出不食人间烟火般的气质,竟是个好男风的。
姜巧在一旁不说话,一心挂念着齐瑶瑶。也没发现身边两人停下。走了一段才发现自己好像走快了,又走回来。
“听起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许二公子也是好男风的,不过啊人家三天后就要成亲了。”
陶清当然不知道,他身旁这位周公子的心上人,就是那位将要在三天后成婚的许家二公子,许祁央。
“成亲?”周录一听,满眼春水立刻消失不见,紧紧握着手中的那把折扇。
“是啊,和梁知府的儿子。前不久许公子还闹脾气逃出来了呢。”
姜巧一听,瞪着眼睛看着周录,就怕他突然之间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陶..陶捕快,你这是从哪听来的?”姜巧说话颤颤的。
“这不是他们要成亲吗,梁公子怕许公子他又跑出来,就叫了衙门的人去梁府周围守着。不然我们也不会知道。”
陶清之前能看出周录的小动作,此刻却看不出周录的反常。
街上的热闹似乎离周录越来越远,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感觉,就感觉心脏被剖开一样,只一个字,疼。他感觉胸口那里就快窒息了,他感觉天翻地转,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对身边两人说出“会好的”三个字,他不知道,他迷茫了,他的世界就快崩塌了。
他的心爱之人,要成为别人的了。
他麻木地跟在两人后面走着。
姜巧偷偷告诉陶清,周录和许祁央之间的故事,虽然她不知道很多,但是足够让陶清明白,周录对许祁央的感情。那份,支撑周录过了一天又一天的,情。
陶清询问胭脂铺子附近的人,整理了一下,没什么头绪。
周录深深吸了一口气。和两人告别,一步一步走回山上。一步一步,原本回家的路,变得比登天还难。
他再没了谦谦君子的模样,失魂落魄,跌跌撞撞。
许祁央来到他的世界,那份悸动,扰乱了他心神。
周录无力地躺在床上。
“从今以后,你我不复相见。”
一闭上眼睛,许祁央这句话就绕在他脑子里。
“许祁央,你当真这么狠心?连个机会都不给我?你当真要与我不复相见?”
周录自言自语。
“许祁央啊,我中毒了你知不知道啊,我中毒了!中了只有你能解的毒!你就是我的解药!可如今,我就快要死了!”
“你为何不怜悯我?不成亲,不与他成亲。就当是...当是怜悯我了,成不成?”
“许祁央,你说你是不是妖精变的来的?短短几天,我爱你,爱到了骨头里,爱到我想发狂。”
“许祁央,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不好,你回来,好不好?”
“我爱你啊,许祁央....”
空荡荡的山里,千言万语,被风吹了散了。
“哎哟,我的天,这么烫!”
“发烧了?那请大夫啊?”
“快背他下山。”
陶清背着周录,和姜巧匆忙忙的下山。
一只白猫从周录屋里走出来,舔了一下自己的白毛。转了转绿莹莹的大眼睛。
一晃两天过去了。
许府。
“咳咳...咳..”
许祁央这两天开始咳嗽,咳着咳着就咳出血。头晕胸闷的,及其难受。
“别搞这些鬼名堂,许祁央,你是非嫁不可!”
梁辕觉得是许祁央在演戏。
“嫁不嫁,还需要我的意见了么?”
许祁央轻轻擦去嘴边的血渍,这句话说的轻飘飘。
梁辕冷哼一声出了屋。
“务必把他看好了!”
梁辕派了四个衙卫盯着许祁央的屋。
郁纤纤在许府门外,气的脸都白了。
“好端端的把他送回许府干什么?!”
跺跺脚,啐了一口离开。
门外守着的衙卫懵圈对视。想想或许是府内哪位公子的风流债吧。
胭脂铺子。
“我倒希望他能哭着闹一场,至少能发泄,他这么的不言不语,安静的,让我害怕。”
周录一动不动地坐在里屋,眼神无光,神情呆滞。就像是经历了大悲大灾。
“昨天好不容烧退了,醒了,结果不吃不喝,就往那一坐,跟个木头桩子一样。”
姜巧和陶清在铺子外絮絮说着,就怕周录听见,不经意地碰到了那根弦。
“唉,是我愚笨。当时多什么嘴呢?!”
陶清自责。
“嗐,这么的得怪我,如果不是我,许公子也不会下山,更不会有今天这事。唉,糟心的很。”
姜巧把许祁央下山的原因告诉了陶清。
陶清听后,默默不语。
“指不定后天穿喜服的就是我录老弟了。”
姜巧往铺子里看了一眼。
“这么的我们是不是该帮他俩做些什么?”
陶清坚定地看着姜巧。
“怎的?抢亲?你是和知府过不去?”
“过不去就过不去了!让这两人以后真的就不复相见了,我更过不去!”
“喵?”
嗯?
那只白猫蹲在两人身侧。
乖巧的摇着尾巴。眼睛闪着绿光。
“这是谁家的猫?走丢了?”
姜巧看到白猫,刚才的不愉快都不见了。
只见白猫一跃,优雅地进了铺子。两人也跟了进去。
白猫蹲在床边。
“喵?喵喵,喵呜!”
??
两人总觉得这白猫叫的好像很着急,好像还很生气的样子。
“……”
周录的瞳孔紧缩,嘴巴动了动,咽了咽口水。脑袋僵硬地转了转。眼神的情绪,难言。
“喵,喵呜....”
这次的猫叫声似乎有些哽咽。
“祁央...”
周录愣愣地发出声音,粗哑。
站在一边的两人缓了缓,好歹,某人没有痴傻。
白猫的右爪从脖子那里夹出者折成条子的纸,叼着。跳到周录怀里。周录颤巍巍地打开那张纸。
“同心结,你我同心。一心真情全予你,来世枕边人,愿是你。”
这张纸是许祁央离开梁府前一晚写下的,白猫偷偷溜进许祁央的别院,看到这张纸安静地躺在桌上。白猫幻化成人,认真小心地将那张纸折成条,看着熟睡的许祁央,
“会的。”
白猫眼含水雾,顺便将香炉带了出去,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