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交错,枝干横生,阴风簌簌吹过,引来一阵凄厉的尖叫,不知是人是兽。
再向前些,方见灯火辉煌,别墅咄咄逼人地占据了土地,压抑着周围的生机。
鸦群惊飞。
富贵的厅堂欲掩不掩血腥的戾气。
“老板,利器若是动手,我们的人怕是不够啊,现在去的五个人,都死光了。”
传音器里发出的下人的声音,恭敬得像条狗。
二楼走廊尽头,一扇古色古香的门下,缓慢地流淌着浑浊的血液,亦红亦黑。
房内,亭亭身影无语地立在如蔓月光飘洒下的光滑帘衣中。月色惨白,白的飘逸无道。少女一身红衣,恰是狂傲不羁,落寞冷清。
红衣边角罗纱起伏飘荡,月光中窗外树梢的玉铃隐约作响。“长到二楼高了,到底是什么意思。”面向月光的那一面,她勾勒起的朱唇流露出的不知是无奈还是迷茫。她看向不知何时到她身边的古剑,剑鞘映过玄色的光。长剑出鞘,旋即在她白晢的腕上流过一道血痕。
如此,她也不想再追究这个动不动就出现的梦了,一了百了。
秦沄倾大大的凤眸猛然睁开,只剩一片阴霾。她到这自称是成夜国的地方已经两年了。
刚才一个时辰,恍若隔世。
丞相府开始张灯结彩,庆祝大小姐即将出嫁。
而本该在闺房等三日后成亲的人,简单收拾了一番,直接到了书房前,叩了叩门,道:“父亲,女儿求见。”
“进。”丞相桐志一见是她,关切道,“有什么事么?”
“不必劳烦父亲和姨娘费心布置了,前几日外公特意嘱咐了我要在将军府出嫁,不必在丞相这里。”
秦沄倾看着他那假惺惺的样子,在心中冷笑,不过,他桐志既然装的出一副父女情深的样子,就别怪她拆台便行。
“出嫁了不在父母家,反倒去你外公那儿,这教什么话,不行。”桐志脸色阴沉了下来。
“丞相别忘了,我姓秦,不会姓桐,而且在外公来那日,桐家长辈已经宣布了我被排除族谱的事了,反倒是桐丞相,从七王爷的聘礼送下后便一直派人守着我院子,这是什么意思?”秦沄倾冷冷道。
她到这个地方,好不容易体会到了母爱,可仅仅半年,她母亲就莫名病逝,这其中的缘由,怕是她眼前这位才知道。
可笑至极。
桐志气得胡须发抖,面色乌青。
而秦沄倾见他这副模样,更是嫌恶,平淡道:“桐丞相好自为之。”冰冷的语气带着嗜血的杀意。
桐志吃了一惊,看她眼中的邪气,不由得脊背发凉冷汗直出,一时形象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