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亭子的路上,我们三个一路都没说话,只是埋头走着。我笑着搂过表妹肩头想打消尴尬气氛,表妹只是勉强笑了一下。怎么觉得气氛这么怪呢,是刚才遇险的事刺激到他们了吗……
“来,我给你们合影。”走在前面的杨亮终于开口说话了,但不见他的招牌笑容。表妹挤出一丝微笑,和我随意选了个位置站定。杨亮帮我们拍完,微笑着问谁跟他合影,表妹立刻欢快地答应。我接过相机,表妹又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咔嚓”一声,我还真觉得他们照起来挺登对,尽管这两人只是规规矩矩地站着。“我们也照一张吧。”杨亮转过头来对我说。我刚要点头,余光中看到某人的表情,算了,可别让小妮子乱吃醋。不行,我就得逗逗她。我很开心地轻轻挽起杨亮胳膊,故意摆出夸张的可爱表情。我想焦距后面的表妹恨不得冲过来揪我脸颊吧,哈哈!我太不厚道了,谁叫她的心思我一清二楚呢。
时间很快过去,大家集体回大巴去饭店吃中饭。这回我一定要坐在他身边!我抱定决心,因为这是最后一顿餐了。我暗想杨亮会不会再帮我一次,他总是很善解我意的。可是我发现杨亮和教练在我们后面慢悠悠地边走边聊天,没望我一眼。并且等我们落座后,走向了挺远的一张桌子。我一阵郁闷,觉得杨亮像是故意的,可为什么呢……我索性埋头海吃,还好瑶瑶坐我身边,我跟她聊得挺开心。
最后一餐真要这么一无所获地吃完?我也没心思去张望某处某人的情况,吃完回去,美梦也该结束了!我们这桌女生很多,好像有几个减肥的,没吃几口就出去溜达了。座位变得稀疏,在我看来更显凄凉……“哎呀,还有这么多菜啊!”突然旁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教练拉开椅子,隔着瑶瑶坐下。“郑教练你怎么过来吃啊?”瑶瑶笑着问,“我们那桌全是男的,根本吃不到菜!”教练笑着发牢骚,抓起筷子就朝还剩很多菜的餐盘夹去。我一阵峰回路转的窃喜,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呐!这算自个儿“送上门”来吗……
可我又不知该跟他说什么,又不动声色地吃着,倒是瑶瑶跟他聊起来:“教练你练空手道多久啦?”“四年多了。”“教练你多大啊?”瑶瑶淘气地问。“86的。”教练想想说。我顿时疑惑起来。因为我看他QQ资料明明写的88年……那他怎么说86年?难道他写的资料是假的?他与我同龄?我脑子一阵乱。如果真是同龄,那就不用担心年龄障碍啦!
“哦……那你是18岁开始练的啊?”瑶瑶掰掰手指。“18?他16岁开始练的啊!”旁边的一个师姐插了话。“哎呀,被你揭穿了!我还想骗骗他呢!”教练哈哈笑起来,埋怨道。“16岁?那么教练你才20岁啊!那还是小孩子嘛!”瑶瑶笑笑说,被一个小孩说是小孩子,有够郁闷的吧。教练笑笑没吱声。我一阵失落,原来他在逗她啊!不,是在逗我嘛,害我空欢喜一场……可他为什么要虚报两岁呢……
后面他们的聊天我没心思听了,拉表妹出了饭店,我悄悄转过头隔着窗看他谈笑风生的样子……今天就要回去了!眼睛一闭一睁,接着上班,接着训练……
大家回到车上,昏昏欲睡。表妹掏出相机看拍的照片。“我看看你拍的。”我要拿她的相机,结果这丫头居然鬼鬼祟祟地不给。我一把夺过来,原来在看亭子那里和杨亮的合影啊。切,这有什么,搞得神神秘秘的。表妹着急地想抢过去,我赶紧往后翻,哟,居然拍了不少杨亮在海边的照片啊,是那时我们分开的时候拍的。我不怀好意地笑着,捅破窗户纸:“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表妹冷不丁被我这么一问顿时脸绯红,憋了很久才来一句:“老姐你瞎说什么!”我不依不饶,不过放低了声音:“早看出来了,不要瞒我”我得意地冲她眨眨眼。表妹笑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老姐”她抬起头看向我,表情变得严肃,“杨亮是不是喜欢你?”
“胡说什么呢!”我一惊,瞪表妹一眼。可是为什么我觉得有点心虚呢……不,只是普通的友情,朋友嘛。我看到表妹较真的神情赶紧让她别多想:“杨亮比我小两岁呢,怎么可能!我把他当弟弟看。”说最后一句纯粹是想让表妹安心,其实杨亮比我成熟多了。
“可我觉得他喜欢你。”表妹没看我,一字一顿地低声说道,“我能感觉到。尤其当你差点掉瀑布里,杨亮紧张地一个箭步冲过去,加上他之后的态度……”“这没什么吧,难道你不担心我吗?呵呵”我有点僵硬地笑着,不知该怎么辩解,我很想告诉她杨亮知道我喜欢教练的事,可又不便说。
但表妹还是不能释怀,我犹豫了会儿决定还是捅破那层窗户纸。我压低声音到最小,凑近她耳根说:“我早有喜欢的人啦,就是他……”我朝邻座正在熟睡的教练努努嘴,说出秘密的感觉比戳穿别人秘密还要兴奋,我有点脸红。
“啊!”表妹瞪大眼睛看着我,继而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接着又疑惑地望着我,想问什么又止住了。我笑笑故作轻松地说:“不过是单恋啦,他有女友的。”这下表妹更惊讶了,不过眼神变得柔和,甚至有点怜惜地看着我。过了很久她才缓缓说道:“不管怎样,老妹我永远支持老姐!”哈哈哈,跟我心里对她说得一样嘛!我笑道:“知道啦,不过我可不敢有什么奢望,这只是秘密而已,一个人的秘密。”我苦笑着望向窗外,表妹叹口气也不再说话。
“老姐听音乐吗?”表妹沉默了许久,掏出了她的MP3,给了我一个耳塞,她还记得我MP3没电呢。我笑笑说不用了,你听吧,表妹便闭上眼听去了。我拿出相机,翻看着里面的宝贝照片。才发现原来我偷拍了他那么多照片,虽然全是海边的,背景差不多,有些没拍清楚我也舍不得删。那张和他的合影,我端详了很久,怎么看都看不厌。回家一定洗出来放在床头,不过给别人看到太明显了吧……
我正独自偷着乐的时候,听到走道后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一个8岁模样的小女孩拿着手机,笑嘻嘻地走到教练身边。我好奇的盯着她,她朝我神秘地“嘘”一声,然后举起手机对着张着嘴睡觉的教练一阵猛拍……我恍然大悟,后面“指使”她的大人小声地哄笑着,我也忍不住笑起来。表妹睁开眼,还搞不清楚状况。小女孩拍完后,在没爆发出大笑前赶紧跑回了大人身边。后面一阵骚动,纷纷争相观赏教练的可爱睡姿。他果然是人缘不错,人气高啊……
没一会儿,瑶瑶又过来了,手里换成了专业相机,不知是谁“支援”的,还攥着个什么小东西。只见她沉住气,伸出小手向教练的鼻子……原来是小饼干条……她小心翼翼地把饼干插进教练鼻子,前几次没成功,还好教练没醒来,我真替她捏把汗。表妹也弄清状况了,窃笑不已。最后小女孩终于算成功了,虽然只坚持几秒没掉下,在一旁成功抓拍后得意地荣归故里,车后又一阵骚动,但这次就开怀大笑了。我也好想拍下他可爱的睡姿啊,多难得的机会啊,唉,忍了。我最后望一眼睡得像孩子似的他,很恬静,让我又想起吃海鲜的昨天晚上……其实他这年龄本来就算个孩子啊。
终于回家了……大家打着哈欠陆续下车,我和表妹也伸伸懒腰起身整理行囊。“晚上去训练吗?”休息好的教练又变得生龙活虎,车上发生的一切他还蒙在鼓里呢。当时为了套他到底去不去海滨,我总旁敲侧击问他晚上训练的事,他还以为我真那么重视课程所以一直惦记着呢。汗呐……我苦笑一下:“教练你太看得起我了!”这么累谁会去啊,虽然晚上去训练又能和他共度一小段时光,可我还没花痴到对体力没有自知之明的地步……
“你什么时候来上课?”教练又问表妹。这时杨亮从车后走了过来,也停住了脚步。表妹想想说下周就叫我带她去。“那就下周见咯,小师妹!”杨亮呵呵地笑着跟我们道别,和教练一起下了车。“小师妹?我们同龄好不好!”表妹冲杨亮背影喊一句,乐了。
车上下来,不远处舅舅坐在自行车上在路边等着。表妹很开心地奔过去,舅舅赶紧替她拿下行李。表妹从小就这么被宠着,要是来训练能吃得了那种苦吗?我有点担心。她学校离道场很远,下了课再赶来时间还是比较紧张的。难道情痴也会家族遗传吗……
告别舅舅和表妹,我坐上回家的公交。车外星光闪烁,车内疲惫的人们倚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回来了,真的回来了……他又要回到助教身边了,这段“独霸”他的时光这么快就梦醒了?我不是灰姑娘,我也不需要水晶鞋,可是却要聆听这12点的钟声……
不过也不用纠结,有这段旅途也够啦,一开始在健身房连跟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后来有了他的手机,他的QQ,还有这次我和他的合影,通通将变成我珍藏的记忆,可以慢慢回味。我深吸口气,却感到心口一阵绞痛,是真的心脏痛!我知道又是老毛病犯了。感谢上苍,每次都在我“清闲”的时候犯病,不会让身边的朋友发觉。我憋住气一会儿后,慢慢呼气,没觉得痛了,知道这阵过去了。虽然对生命没什么影响,但我这个样子能给别人幸福吗……何苦对别人动情打扰别人呢……
突然手机响了,是倩倩的短信:“怎么样,合影了吗?有没有在海边********?”我顿时又有了温暖的感觉。简单回了几句,约好晚上QQ上详谈,看得出倩倩很期待这次旅途能有什么爆点。
回家后,爸妈要了相机先睹为快。我就顺便让妈帮我洗几张,其实别的照片都是陪衬打掩饰的,主要是为了洗合影……晚上QQ,我把整个旅途发生的事都详细地告诉了倩倩,倩倩听得津津有味,兴致盎然,很快过了深夜,我们只好约定明天见面再接着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