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家宴与家书
离人吹笛愁乡客
浪子情深醉不归
王侯将相今何在
明月千里送君来
——诗名《君何在》，作者：田国*乌济仁
盐城的空气里，最大的味道，当然是咸鱼味。
每当强烈的台风过境里，咸鱼的味道就淡了，空气中多是海上独有的鲜味！这个鲜味，让那些曾经当过渔民后来上岸经商的盐城人怀想起当年的海上生活，有烈日，有暴雨，有海风，有巨浪，有挣扎，有快活，有生死……
海鱼的鲜美当然比咸鱼好得多，可是，那是渔民们用生命换来的！！最美最鲜的海鱼上岸后，通常是进入达官贵人或商贾巨富的饭桌。一般渔民，哪里舍得吃可以换大钱的上等海鱼。换了大钱，就可以过点好生活，因为下次出海，不一定有好运气，可以捕到上等海鱼，或者说，下一次能不能回到岸上来，都是由天定的。换钱，可以过生活，也可以保证自己回不来时，家里有余粮，这就是渔民们最直接最简单的想法。渔民们只在过春节时才会吃上几口新鲜的上等海鱼，算是犒劳一下自己一年来的辛苦劳动。
这一天，乌家的饭桌上端上了几条上等的新鲜海鱼，大石斑，马友鱼，鲳鱼，马鲛鱼。这虽然不是乌济仁第一次在吃海鱼，但像这么品种多样的，还是第一次。
“祖母，今天什么大日子，有这么多新鲜海鱼？”乌济仁边品尝着美食边问。
“不是什么大日子，只是咸鱼吃多了，想吃点新鲜海鱼！”老夫人回道。
“还是新鲜海鱼好，咸鱼吃多了容易得高血压！”乌济仁说。
“仁儿，什么是高血压？”老夫人不解地问。原来乌济仁不经意间又用起了他前世的词汇了。这个世界的人，哪里知道什么是高血压。
“高血压，就是……”乌济仁一时间想不到如何解释，“我也忘了，是一本很老很老的古说上说的，反正不是好东西！”
“如果仁儿喜欢吃新鲜海鱼，以后我叫下人们多做点。”老夫人看着乌济仁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心里甚是高兴。
吃饭期间，乌心时不时夹菜给乌济仁，却忽略了自己的亲弟。这让她的母亲黄氏很不满，可又不能明说出口，只好自己夹菜往自己的儿子碗里放，还故意说：“达儿，多吃点。吃饱了好好读书，多向济仁哥哥学习！不然，以后连娘都不会理你啦！”
乌济仁当然听明白个中意思，夹了块鱼肉往身边的堂弟乌济达碗里放，说：“弟弟，多吃鱼，长得快！”黄氏见罢，心里不禁感叹到，乌济仁可真懂事。可怜我这败家子，只知道胡闹。
老夫人很少动筷，年纪大了，胃口不好，但她喜欢看着孙子孙女们吃饭，还时不时夹菜给他们。孙子孙女们吃得高兴，她的心里就高兴。上次大病之后，老夫人更珍惜每一天，心想，没准哪天人走了，就见不着他们了。
最后，老夫人的眼光落在孙子乌济仁身上，想到这个孙子成年之后，就要离开乌家，心里不禁伤感起来。虽然，她不一定等到那一天，但一想到乌济仁将要一个人面对这个复杂的世界，心里如何都放不下。她想起了乌济仁温暖的小手，心里不禁轻轻地念道：仁儿啊，望祖宗保佑，你一生平安！
……
每次吃完饭，乌济仁都会用舌头把碗舔得干干净净。他这个举动，曾被其它人取笑，但他却念起了一首诗作解释。那首诗叫《悯农》：“锄禾日当午，汉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当时，爷爷乌德茂为之赞叹。《悯农》这首诗，是前人的智慧成果，乌济仁不好意思随意偷取，他解释说，这首诗是在一本古书上学到的。自那之后，“光盘行动”在乌家的餐桌上得到了很好的落实。日后，倘若他成为一个大人物，他的这些好习惯会记录于他的传记之中，成为后人学习的典范。如同孔融让梨的故事一样，流传于后世！
在他们吃得高兴时，管家刘虎进来报道：“老夫人，大少爷在边塞有来信！”
“快送上来！”老夫人兴奋地说道。
老夫人看完信，脸露喜色，说：“是一份捷报。小明国被田国收服了。盛强年底就可以回来了！”
乌盛强的大房二房听罢，甚是高兴。她们的丈夫随军一去大半年，现在终于可以平安回来了。乌心更是高兴，毕竟，父亲大人一去数月，甚是挂念。她父亲在家里一直很疼她，把她当掌上明珠。
“刘管家，快把这个好信息告诉老爷！”老夫人说。
“遵命，老夫人！”说罢，刘管家退了出去。
……
此时，乌德茂正在城外，仓远山的小木屋里。
因为乌济仁的缘故，他俩的来往多了。一来探讨医术，二来谈谈乌济仁。
“乌老爷，你上次教我种草药的方法，很有用，草药长得特别好！”仓远山说。
“你配给我的丹药也很有用，治疗伤寒病效果极好！”乌德茂说。
两人相互切磋交流，甚是愉快。
“我师弟陆庆国最近有什么消息？”仓远山问道。原来，仓远山与陆先生是同门。
“有过来信，只说在帝都闭关，并叫我好好培养乌济仁，没说别的！”乌德茂回道。
“他总是神神秘秘的！关于天选之人的事，他知道得最多，却不肯告诉我！”仓远山说。
“他不乐意说，有他的道理。”乌德茂说道。
“这些年来，我一直认为天选之人，只是一个传说，要不是你孙子乌济仁出现，我是死活不相信是真的！”仓远山笑着说。
“我也一样！可是，我一直弄不明白。我家孙子乌济仁为何是天选之人。印象中，他只不过比普通小童早熟而已，有神童之名，只是别人谬赞！”
“出生时有没有什么异象？”
“一个大晴天的中午出生的，并无异象！”
“后来呢？”
“只是在年初，发生过一次意外，之后，他变得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
“受伤之后，有好长一段时间，人是傻呆呆的，也不会说话。后来，突然好起来了。现在，说话像个大人一样。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他成为天选之人，难道跟那次意外有关？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问过他随身仆人，只说贪玩，摔了一跤受的伤，也没什么异样！”
“乌老爷，我觉得那次意外，肯定藏着什么秘密，你回去再细细查查！”
“好，我回去再彻查！”
此时，刘管家赶到了，对着屋里说：“老爷，有好消息向你报告！”
“什么好消息？”乌德茂问刘管家。
“小明国战败，已经神服我田国。盛强少爷年底回来。”刘管家回道。
“喜事，大喜事！”乌德茂笑着说。
“早听说盛强少爷是个很利害的外科大夫！”仓远山在一旁笑着说道。
“是，他是我们乌家的骄傲！”乌德茂很欣慰地说。
“等盛强少爷回来，我要向他请教请教！”
“不敢，相互切磋！”
“乌老爷，回去后，记得彻查济仁意外受伤的事！”
“一定！”
……
在回乌家大宅的路上，乌德茂问刘管家乌济仁意外受伤时的情况。刘管家把当时情况说了一遍，之后又说：“老爷想知详细，回去问福平！”
回府后，乌德茂立刻叫来仆人福平问情况。福平因受了乌盛望的叮嘱，不敢说出真相，但又怕老太爷迟早知道真相，只好说：“老太爷，你去问二少爷。他最清楚情况！”
乌德茂知道个中必有其因，没有为难福平，便去问儿子乌盛望。
乌盛望知道瞒不了父亲，便将当时情况一一告知。
乌德茂听罢，心里暗惊，原来意外受伤之事果然隐藏着关于天选之人的秘密！可是，一时间无法破解，只好待日后慢慢再追查！
夜里，乌德茂回想起乌济仁意外受伤的前前后后。那段时间，乌家上下的确发生了许多不寻常的事，后院失火，池鱼死亡，还有夫人病重等等。他眉头不禁一皱，轻轻地叹道：“天选之人降临，必有巨变！难道天意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