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媛才回到骆家,她本性纯良,可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从上次沈佳音挂彩,而她除了狼狈点,毫发无伤,就看出来了。
而且最后,沈暮云提出不上诉的条件,是要我陪他一夜。
这是一件屈辱的事,可放在沈佳音面前,这就是炫耀了。
所以,我并没有过分生气。
此刻看到骆媛这样说,我还安慰她:“别想那么多,先到了再说吧。”
很快,我们出了电梯,到了会议室,果然看到会议室的桌子边,坐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我眼眶一热,眼泪差点儿出来。
但我到底还是忍住了,走到主位边,没坐下,就这么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各位董事。
“各位很有能耐,我不在的时候,都能独立召开董事会了,下一步,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也能把赵氏集团拆了卖了?”
其中一个董事是赵家的人,连忙笑着说:“大小姐,您这说的是哪儿的话,这是我们自家的产业,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儿?”
“那今天的事儿,谁给个说法?”
会议室内一片沉默。
“说!”
我一把拍在桌子上,“说不清楚,就报警,按照商业罪名来量刑,你们觉得怎么样?”
赵家人大概也没想到我会这么绝情,愣了几秒钟,才看向沈暮云。
这时,沈暮云才终于抬起头,视线落在我身上。
他目光依旧平和,好像我说什么话,都不会惹怒他一样,不……
我惹怒过他,还不止一次。
那样的经历,我已经见识过两次,真的不想再见识第三次了。
身侧,骆媛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
“是我让他们来的。”沈暮云轻笑一声,“卿卿,赵氏集团的股份,不是有2%的下落不明吗?”
我一下就明白了过来,“在你手里?”
他微微一笑,算是应了。
“你何必呢?”我实在不能理解。
他有新锐集团,他在申城已经站在万人之巅,何苦千里迢迢跑到栾城来招惹我?
还要抢赵家的股份!
赵家……
忽然间,脑海里电光火石般的闪过那份DNA鉴定报告,我顿时恍然大悟。
我自嘲的笑了一声,“你是为了她,想为了她讨要回赵氏集团?”
我不知道赵氏集团该是谁的,盛莺说我是姐姐,我是赵家的嫡长女,可她的话,我如今半分都不敢再相信了。
她曾经也告诉过我,我是赵家唯一的女儿。
现在不还是一样出来一个沈佳音?
能有一个沈佳音,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这些上流社会的戏码,我早看腻了,他们却还没有玩腻,还玩的不亦乐乎。
我冷眼看着沈暮云,“你要怎样,才肯把那2%的股份还回来?”
这2%的股份不多,放在谁手里,我都无所谓,也不用那么提心吊胆。
可偏偏,现在这股份,是在沈暮云手里,而他来到栾城的目的,就是为了沈佳音,为了赵家。
否则,他不必住进赵家去,更不必一步步推着我,进入赵氏集团高层,让我找到机会去调查那些过去的往事。
“卿卿,我想要什么,你一直都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你想要什么?要我?要赵家?还是要沈佳音?不好意思,你都想太多了。”
我看向那些坐立不安的董事,不耐烦道:“坐不住就散了,别在这儿给我碍眼!”
他们被沈暮云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弄过来,为的就是逼着我现身。
如今我都来了,又说了这样的话,他们巴不得赶紧离开。
很快,这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我和沈暮云,以及骆媛三人。
沈暮云站起身。
骆媛立刻警惕的挡在我身前。
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这里是赵氏集团,他不会怎么样的,你先出去吧,我有话和他单独说。”
有些事情,说开了也好,省的到最后还是误会,伤人伤己。
骆媛犹豫的看了我两眼,“你真没事?那我去外面等你,就十分钟,十分钟你不出来,我就立刻回来找你!”
“嗯。”
我朝她笑了笑,目送她出了办公室。
没想到,她前脚出去,后脚,沈暮云就去反锁了办公室的门。
我惊愕的看着他的动作。
而外面的骆媛自然也是听到了反锁的声音的,气急败坏的让沈暮云开门,不然就报警之类的。
他反锁了门,回到我身边来,伸手将我按在椅子上。
然后……
手搭在了我的小腹。
“听骆家说,你的孩子一个多月了,是骆家诚的?”
他迟早会知道我怀孕,我早就想到这一天了,只警惕的护住自己的小腹。
因为我太敏,感,也因此,忽略了他眼中的那一抹受伤。
“是,就是骆家诚的,我和他早就在一起了,你能怎么样?”
“可是这孩子……不止是一个月吧?一个月尚未显怀,你这孩子,有三个多月了。”
“算算日子,应该是在来栾城之前。”
他语气平淡,陈述的口吻,却偏偏被他说成了笃定一般的话。
我心里有些慌乱,可理智告诉我,不能慌,不能乱,不能被他看出来。
我强自镇定,说道:“沈总未免太自大了些,你说孩子是你的,就是你的?还是你以为,这天下除了你,就没有别的男人了吗?”
“赵思君,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你的忍耐有限度,我就没有了吗?我凭什么一次次的忍耐你?凭什么由着你一次次的护着沈佳音陷害我?凭什么?赵家欠没欠她我不管,我凭什么欠她了?”
我站起来,死死地盯着他,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
他定定的看了我两秒,这才闭了闭眼,“卿卿,你以为为什么赵家会留着她?留着一个血脉不纯的人?”
我一直痛恨他事事隐瞒着我,可如今,他似乎就要告诉我答案了,答案即将脱口而出。
我却忽然不想听了。
我怕自己听到的答案,是我接受不了的。
我一把推开他,“我不想听,别告诉我,我不欠她的,真正欠她的那也是赵家!”
“卿卿!她是血脉不纯,是被赵家抛弃的人,却被赵家藏着关了二十二年,如果不是因为同样的血型,如果不是为了从小给你输血,你连两岁都活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