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喝。”
赵猛淡淡开口，语惊四座。
姜会长挂在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沉不住气的姜洋直接炸了。
“赏你面子才给敬你一杯茶，你别给脸不要脸！”
沈才良等人不解地看着赵猛。
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给姜会长这个脸面。
“呵呵，既然赵老板不喜欢喝茶，那就算了。”
姜还是老的辣。
尽管心里觉得赵猛太轻狂，但姜会长还是没有当场爆发，给了彼此颜面，借着喝茶掩饰住眼中鄙夷的神情。
“应该是赵先生最近胃口不太好，我敬姜会长一杯。”
为人圆滑的余承庆替赵猛打了个圆场。
举杯正要喝。
赵猛突然用力的拍掉了他手里的茶杯。
“啪！”
茶杯落到地上，摔成八瓣，茶水溅湿了姜会长的裤脚。
“赵、猛！”
姜会长一字一顿喊道，沉声质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猛深深地看了一眼姜会长手里拎着的玉壶，嘴角抽了抽。
“其实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壶用得不太讲究。”
看在姜会长会做人的面子上，赵猛没有当场揭露其中的关键。
刚刚还觉得浪费一杯好茶的余承庆，闻言心中一惊，立即朝着姜会长手里的玉壶望去。
难道这壶有问题？
可是，好多人都喝了啊！
不止余承庆。
喝过茶的沈才良和许庆等人也是面面相觑。
突然感觉嘴里不是滋味。
“怎么不讲究？这是我妈上个月才新得的前朝玉壶，据说用过它的皇帝都很长寿。依我看你就是不想给我爸面子，别找什么借口故弄玄虚。”
姜洋气呼呼的灌了一杯茶，朝着赵猛不屑的轻哼一声。
“你不喝拉倒，我自己喝！”
要不是他爸听说了刚才计划失败，非得要给赵猛道歉，他才懒得搭理这个土鳖暴发户。
没半点礼数教养。
“呵呵，既然赵老板不想喝，直说就好。但你说这我壶不讲究，恕我不敢苟同。要是你故意找茬，那就自请离席吧！”
姜会长今天举办夜宴活动，特意拿出这个花六千万买的玉壶。
一是以壶会友，二来也想向大家展示一下姜家的财力。
无论是从面子上，还是从威信上，都不能让赵猛对他的玉壶说三道四。
面对咄咄逼人的姜会长，赵猛刚刚压下去的火气腾地一下冒了出来。
商会会长了不起吗？
把他当成狗了，说请来就请来，说赶走就赶走？
“玉壶本身没什么不讲究的，是你的用法不讲究。”
赵猛的话引得姜会长哈哈大笑。
“衡市谁不知道我姜海堂爱喝茶，还特别去修习过茶道。这壶里泡的是我亲手采摘的清明龙井，用的是山上的泉水，这都不讲究，什么叫讲究？”
姜海堂眼角高挑，一脸鄙夷之色。
就差说赵猛没见识了。
“爸，你和他说这些他也听不懂，他就是故意针对我们。”
姜洋在旁煽风点火。
余承庆等人紧张地望着赵猛。
如果真的是故意针对姜家的话，那他们就得考虑投票换个会长了。
“其实不想恶心你们的。”
赵猛斟酌了一下用词。
“这玉壶原本是前朝开国皇后的一套嫁妆里的一只，除了喝水用的壶，还有净脸用的玉盆，吐痰用的盂，睡觉用的夜壶。”
话一出口，沈才良等人反应过来，全部愣在当场。
但还有侥幸心理。
万一是痰盂呢！
“你说这是吐痰用的盂？”
姜海堂再次仰天长笑。
“你家盂有两个口？”
是。
姜海堂承认这只玉壶壶嘴过长。
可卖东西的人说了，这是专门设计的，为了清洗茶垢方便。
就算造型奇特，可那也是壶，和痰盂差着十万八千里！
赵猛没想到自己说到这个份儿上，姜海堂还没回过味来。
“不是痰盂。”
他只得打开天窗说亮话。
“是夜壶。”
“呕！”
余承庆忍不住发出一声干呕。
刚刚还夸个不停，回味悠长的内个味，突然它就不香了。
嘴里登时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骚气。
剩下的沈才良等人不停的咽着口水，一脸隐忍的表情，让赵猛非常无奈。
反正这壶历经百年之久没作夜壶用过，就算有东西浸入了玉壶里面，多泡几次，那也是绝计不会喝出毛病来的。
要不是姜海堂父子俩非得逼他说个一清二楚。
他也不想恶心人。
“呕！”
来得早的，喝过茶的宾客们反应过来，也全部捧着肚子，扶墙而走，去外面找地方吐去了。
刚到的宾客，完全看傻了眼。
“明明说的是六点半才开宴，这才六点，怎么都喝高了？难道我记错时间了？”
来客纷纷掏出邀请函。
没错。
就是六点半开宴。
可为什么大家都喝高了？
尤其是姜会长，显然喝得最多。
他的面色已经胀红，抡圆胳膊，猛地将一件玉器摔到地上。
“啪嚓！”
玉壶摔了个粉碎。
“真可惜。”
赵猛惋惜地叹了口气。
“前朝玉壶有不少套，可这龙凤同归的夜壶就此一只。”
不说夜壶本身存在的意义非凡。
单说这玉的产地已经塌方了，收藏起来，再过个十来年，市面上流通的那些玉石卖没了，身价翻两番没有问题。
不过这话，赵猛在看到姜海堂铁青的脸时，还是很厚道的没有说。
“你怎么不早说！”
姜海堂恨恨地盯着赵猛，憋了半晌才吼出一声。
他马上蹲下身去捡摔碎的夜壶。
可惜玉太脆，摔得掉渣，拾都拾不起来了。
在场没喝茶的人看着姜海堂心疼到眼红的模样，没有同情，只有庆幸。
幸好他们怕晚上失眠没喝茶。
否则的话也得跑到外面翻江倒海呕吐去了。
有了拿夜壶当茶壶这事，不少人还没开宴就以身体不适离席而去。
姜海堂也没有阻拦，心里呕得快要吐血，暗中把这笔账算在了赵猛头上。
打扰了别人的雅兴，被人记恨也是理所应当。
所以赵猛也没把这件事放心上。
吃好喝好后，和兴高采烈的丈母娘回家去了。
谁知第二天，赵猛到明翔去核对这一周的广告制作进度，一进经理的办公室房门，迎面而来的一个男人指着他鼻子尖大喊。
“知道我为什么不选择明翔吗？就是因为他！”
秦芷若脸上堆起的笑容瞬间一凛。
“钱总，你不想合作可以明说，这个项目从头至尾，我老公没有插过手。还是你主动接触的我们，我们才加班加点花了三天设计了上百套表样。
如果我们有什么做的不满意的，你可以直说，故意耍人还把责任推到我老公身上，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遇到这种故意挑事的人，秦芷若丝毫不怵。
尤其对方指责赵猛，她更无法忍受。
“你难道不知道你老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现在全衡市的商户，谁敢和你家做生意？”
男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嚷嚷着。
“马上再给我降两成的价格，我就勉为其难在你家做广告。这还是扛着上边的压力给你家一个薄面，不然的话，我把撤消合作的消息散布出去，你信不信马上就有一半客户来你家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