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不用打电话了。”
不等许放把人喊回来，赵猛在接到南少愉的电话后，就返回了大厅。
“少爷，你也听说了矿厂的事了？”
许放面露愧疚之色，喃喃道：“真没想到矿厂会突然出事……”
这可真是天有不测风云。
“是假期加班工人下矿，压死了两名矿工隐瞒没报，突然被人捅了出来，现在矿场封停查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开工。”
得知矿厂一时半会儿开不了工，许放急得直搓手：“全省一半的铸造厂都在这家拿原材料，现在要从外省拉铁铜过来，成本一下子就提高了。”
如此一来，聚秦工厂的报价就太低了。
所以那些跟风报低价想投标的铸造厂商才会纷纷撤标，免得一个不留神赔掉老本。
“如果按原价拿原料，只是多出一些运费，不会亏的。”
赵猛的表现非常淡定。
毕竟做生意很容易发生这种不可抗力的事。
这个时候，能够保证收支平衡，铸造厂能够正常运行就好。
许放见赵猛如此乐观，无奈的暗叹一声。
碰到这种事，怕就怕有人趁火打劫，想故意抬价大捞一笔。
“对了，你说沧市那边夺标的厂商都撤标了，商晋才支持的那家铸造厂撤标了吗？”
赵猛的话无疑给许放敲了一记警钟。
他马上看向秘书，后者摇了摇头。
“哦？这就有意思了。”
赵猛发出意味深长的笑声，而许放也是面露凝重之色。
只有赵秋生，依旧一脸狐疑的问：“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沧市铸造合同的事，赵秋生当然是知情。
可矿厂出事，难不成商晋才支持的铸造厂就不会增加成本吗？
“我记得所谓的铸造厂，其实只是姜家的一家皮包公司。本身为了抢标他们报出的价格就不高，如今却没有撤标，只有一个可能性。”
赵猛没有说透，但明眼人已经看出来了。
矿厂出事极有可能是商晋才为了夺标计划里的一环。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其他矿厂很可能在短期时间内，不会把原材料供应给想竞标的铸造厂商。”
许放没想到商晋才玩得这么大。
为了夺下这个标，商晋才还特意垄断了全省的铸造原材料。
想了此处，许放将信将疑的说：“可商晋才还没坐到总掌事的位置，就得罪了邢市矿厂，甚至还能联合其他矿厂垄断全省的原材料……他有这么大的能耐？”
“或许不用亲自现身让其他矿厂联合自己，只要花钱预订一批原材料囤积起来，引起其他矿厂的警觉，再把要涨价的消息传扬出去，就能控制住原材料涌入冀北省。”
赵猛不由得竖起大拇指。
这一招够绝的。
既然不得罪人，说不定还能收获一些矿厂主的感激。
就算是邢市的矿厂那边，想必商晋才也做得丝毫不露马脚。
“从源头上掐断别人的竞争力，好！”
听到赵猛真心的赞叹，许放心里五味杂陈。
果然。
他的能力是不及商晋才的。
“啧啧。”
终于听懂了他们在聊什么的赵秋生暗中咂舌。
照现在的情形看来，商晋才夺标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趁着别人都退标了，要不我们去碰碰运气？二选一说不定选中咱们，重在参与嘛。”赵秋生在旁出着馊主意。
许放白了他一眼，恨铁不成刚的骂道：“你到底看没看清形势，我们不可能按照衡市的订单报价，否则很可能就会落入商晋才的陷阱里。”
“难道现在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商晋才夺标？那多怂。”
赵秋生被骂得缩了缩脑袋，愤愤不平瞪了许放一眼。
见许放暗中握拳，马上躲到赵猛背后。
“赵秋生的建议其实不错，越是敌人觉得我们不可能做的事，做出来的时候越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哪怕在此时此刻，赵猛依旧丝毫不慌的表现，让许放等人佩服不已。
“我现在就让廖厂长把标书送过去。”
赵猛几乎是话刚说完，手机就响了。
又是南少愉打来的。
估计这小子已经慌作一团了。
“告诉你一个如今说不上是好的消息还是坏的消息，姜氏外贸集团中标了。”
开了免提，率先听到这么个消息，众人都吃了一惊。
赵猛的脸上终于流露出诧异之色。
动作这么快？
“中标的加价了。”
赵猛笃定的语气让南少愉大为吃惊。
“谁告诉你的？这个消息还是我花了一百万买来的！”
南少愉心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早知道你买了这个消息，我就不花这个冤枉钱了。”
赵猛没说他根本没花这个冤枉钱来刺激南少愉，接着说：“除此之外，是不是铸造的原材料也加价了。”
“你简直是神了！我有个同学就在三晋的矿厂，说刚刚发下来的通文，涨了一成，并且还在观望，不会大量出售原矿。”
邻省的原材料涨了一成，还在厂商们能够承受的范围内。
毕竟再涨一成，就不如多支付一些运费，跑到千里之外去拉原材料。
“姜氏集团加价的理由，就是原材料加价吧。”
赵猛暗叹一声。
真的是玩了一出好的心理战，混水摸鱼。
只能说沧市是商晋才的地盘，开标中标都是他说了算。
只要有能够糊弄过京城方面的理由，又不会做得太过份，一切就能水到渠成。
就是可怜了那些小的铸造厂商。
经过这么一番波折，今年的铸造行业就要提前猫冬了。
“猛哥，我特意花钱从情报贩子那里买消息，其中就是为了和你说一件事……”
“哦，我们的订单没问题，原材料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来处理。”
赵猛根本不用猜，就知道南少愉在顾忌什么。
毕竟这个问题可是全省铸造商在顾忌的问题。
“原材料我也能买到，我的问题是，咱们是不是也该涨价？”
许放面色瞬间一变。
此时乙方突然说涨价的话，等于将把柄亲自递到商晋才手上。
万一商晋才趁机挑事让重新竞标，再利用情报先知的优势压低价格夺标……
后果不敢想象。
可不加的话，相当于做赔钱的生意。
就算赵猛乐意，那些合伙人也不乐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