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间,今夏艰难的睁开双眼,眼中含着泪光,梦醒了,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白茶一直注视着今夏,虽说二人没什么交集,但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姑娘,这一次的遇难,白茶也属实替今夏担心。
白茶瞧见今夏缓缓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激动又喜悦,“林大夫,袁姑娘她醒了!”
“醒了?”上官曦又惊讶又惊喜,急忙凑到今夏的床前。
“今夏,你醒了?太好了!”林菱含泪而笑,坐在今夏身旁注视着她,紧握过今夏冰凉的手。
“夏爷,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你昏迷的这几天可担心死我们了,”杨岳脸上满是喜悦,但语气中却满是抱怨。
“姨,上官姐姐,大杨,”今夏含泪笑道,瞥眼看到一旁的白茶,今夏的眼中透露出陌生的气息,“姨,她是谁啊?”
在场的人都震着了。
“袁姑娘,我是白茶啊?”白茶不敢相信她口中所说,“你再看看,我是白茶!”
“姨,”今夏看向林菱,眼里透露着无辜。
“今夏,你真的不记得了?”林菱皱眉。
今夏摇头。
林菱眉间更加的皱了,急忙给今夏把脉,脉象平稳,没有丝毫的问题,这好好的为何今夏会失忆呢?
众人面面相觑。
林菱看了一眼今夏,随后起身淡淡道:“都先出去吧,让今夏一个人呆会儿,或许会好一点。”
出去后,林菱替今夏关上门,看着她们左右道:“你们也都累了一天了,先回去休息休息吧!”
将她们打发走后,林菱总觉得今夏有些反常,如果是真的癔症,那为何在把脉的时候查不出来?林菱觉得今夏肯定有事瞒着,林菱立马又折返回今夏的房中。
“姨,你怎么又回来了?”今夏瞧见林菱折返回来,急忙抹去脸上的泪,看着林菱笑道。
“今夏,你刚才是不是哭过了?”林菱皱眉看着今夏,刚刚明明就是哭过,“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林菱严肃道。
“哪有,”今夏用笑掩盖着眼中悲切的神情,“我姨那么好,我怎么会狠下心去骗我姨呢?”
“你着丫头,”林菱笑着去用手刮今夏的鼻子,难道真的是自己多虑了?
“姨,我饿了,想吃肉,”今夏瞥嘴撒娇道。
“你啊…”林菱大想刚才肯定是疑心太重,有些多虑,看着今夏没什么事便是最好的,“我这就去让灶房的伙计给你做去。”
“谢谢姨,姨对我最好了,姨是全世界最好的…嘿嘿!”今夏表面上一副开开心心的模样,其实心里早就千疮百孔。
林菱笑着摇头,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油嘴滑舌的。
待林菱出去后,今夏忍着的泪再也忍不住了,顿时夺眶而出,她自己的身体怎么样,她比谁都清楚。
上官曦同杨岳回房时,瞧见翟兰叶在房中等候,看样子像是等候多时了。
跟在身后的杨岳很识趣的找了个理由退了出去。
关上门,上官曦走到翟兰叶身旁坐下,至扬州一别以后,就再也没这样面对面的说过话了,上官曦有些感慨,看翟兰叶的眼里始终是含着眼泪。
翟兰叶先开了口,“我此行来是跟你道别的,”一开口便是开门见山。
“你…要走?”毕竟都三年没见了,这一见面便又要分别,上官曦有些难以接受,但还是想让翟兰叶留下来,哪怕希望渺茫,“你不打算留下来?再过几天就是端午节了,你真的要走?”
翟兰叶起身,眼神从未落在上官曦的身上,眼中同样也是含着泪,口是心非的冷言,“我来只不过就是跟你道个别,挽留的话就不用说了,你我不是一路人,我希望我们以后都不要见到彼此,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说再见吧!”
翟兰叶从她身旁擦身而过,“等等!”上官曦伸手从身后拉住她的手,“既然这样,那我还你一样东西!”
上官曦说着便将随身携带的荷包拿出来,递给了她,“这是你的,还给你。”
翟兰叶神情怔了一下,但立马便消失了,面对着上官曦表现的不屑一顾,冷淡道:“不想要的话,丢了便是,”话声一落,便头也不会的开门离去。
上官曦愣着了,抚着手中的荷包,神色惆怅,回忆着和翟兰叶的种种往事,突然身后有人揽住了她的腰。
上官曦一怔,回头看见是杨岳,笑着抱怨,“你吓我一跳。”
杨岳瞧见上官曦的眼睛中带着血丝,脸上的笑也想是硬挤出来的,手里拿着的荷包是翟兰叶几年前送给她的,杨岳怕上官曦伤心,便将她搂在怀中,希望这样能让她的心情好些吧!
晚些时辰,林菱和丐叔给陆绎换药的时候,陆绎又问及到今夏的情况,林菱的神情明显的有些闪躲,丐叔对今夏醒来一事还不知,便没让陆绎起疑心,但这件事还不知道能瞒多久。
从陆绎房中出来,林菱同丐叔讲了今夏醒来后的征兆,丐叔大惊。
“菱儿,你确定今夏的脉搏平稳,没有丝毫的问题?”丐叔还是不相信林菱口中所言。
“师兄,你我同门多年,我的医术你还不了解?如果今夏真的有事,你觉得我还有心思在这里同你讲话?”
丐叔也觉得今夏有些反常,失忆或许是今夏故意装的,但是不缘无故今夏为何要这么做?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菱儿,走,去看看今夏这丫头!”
房中一片静谧,今夏早就从床榻上下来,一直站在窗户旁出神,今夏的房间正对着白府的后院,从窗户那里可以看到后院的后花园。
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暖风轻轻的吹动着凤凰木的赤红花瓣,今夏一个站在窗户旁看了好久。
死到底是什么?死后又会去什么地方?这世间到底有没有轮回投胎?
今夏思虑着,因为自己已经活不过几日了,体内的毒素现在可能自己散布全身,她亲耳听到禅师说知此毒无解。
可是她还不想死,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没做呢!京城里还有娘,绎儿,师傅等着她回去呢!…
“丫头?”丐叔的喊声打破了屋中应有的静谧。
“叔?”今夏缓过神,眼中闪着泪光,脸色不太好,声音弱弱的说道,“你们怎么来了?”
丐叔见今夏的神情不太好,急迫的上前询问,“丫头,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没什么事吧?”
“叔,我没事儿?”今夏强挤出一点笑容,自己的时日已经不多了,但她始终盼望着林菱能有个好的归宿,丐叔便是个不错的不二人选。
今夏上前将他们的手拉在一起,欣慰道:“姨,叔,要是你们能在一起就好了。”
“今夏,你到底是怎么了?从你醒来就一直心神不宁,说话也不着调,”林菱观察到今夏的脸色不是太好,心中也是着急,“今夏,你听姨的话,要是真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我和你叔都在呢!”
“哦对!说出来,说出来…”丐叔缓过神,低头看着林菱的手被自己握着没有挣开,心中愉悦。
今夏笑了笑,“姨,我真的没事,你们先出去吧,我有点儿累了,想休息会儿,”今夏说着便去赶林菱和丐叔出去,顺势还很丐叔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叔,你加油!”
等关上门,今夏才敢皱眉,用手捂着胸口,扶着一旁的木具难忍的走到床边,要不是刚刚用内力忍了片刻,不然就被发现了。
今夏只觉得胸前一阵赤热,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随后四肢便开始变得乏力,今夏艰难的撑起身子坐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