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一番话,沈朝歌却发现,自己怎么也逛不下去了。
明明院子还是那间院子,可是,似乎又有什么不同。
她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国子监,心里空荡荡的。
她回江陵,就是想见晏清。
她还不知,晏清已经在江陵,前往远在天边的吴越。
循着熟悉的记忆,她慢慢走到晏家前,晏府还是在老地方,墙头依旧高耸。
沈朝歌想了一下,扒上墙头,从上面翻了进去。
晏府里似乎安静了许多,多年来的潜行,她已经摸透了里面的一切侍卫巡逻,一路溜进晏清的旧院,没有障碍。
终于到了,小院里面静悄悄的,沈朝歌将四周绕了一圈,没有人。
晏清不在?
她自己走入晏清房中,书案上,笔墨纸砚一一排列,是她所熟悉的模样。
桌面上摆着晏清经常翻的书,她轻轻掀开,一张染满红色字迹的宣纸落入眼中。
沈朝歌一愣,那纸张已经有些残旧泛黄了,字迹潦草,一勾而过,写了满张。
她缓缓摊开,目光触及纸张的时候眼眶瞬间通红。
眼泪一滴,两滴,缓缓掉落,滴落在纸上,却依旧晕不开陈旧的字迹。
她握紧纸上,轻轻擦泪。
帷幔下沈朝歌竟哭着缓缓笑开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傻,和晏清相处了这么就,她怎么可以怀疑他呢?
沈朝昭是不可能会骗她,但是她怎么就能凭她身上中的是晏家的毒,就怀疑晏清对自己下手。
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不该怀疑的就是晏清。
那一张纸,密密麻麻,凝固的红颜料,似是用血勾画,写满了一句诗:
“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她仿佛看到很久很久前,曾经用一个时候,晏清取自己的鲜血为墨,一笔一画,隐忍着在纸上提笔落笔。
字字泣血。
她将纸缓缓收起,藏入自己怀中,还未来得及离开,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尖叫。
“你…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
沈朝歌眉间一凝,刀锋出鞘,迅速抓住身后的人,把她抵到墙角,帷幔起落,将两人拢在一处,那人看清楚她的容貌以后,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沈朝歌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居然还是个熟人,“晏月珠?”
晏月珠被撞得都有些瞠目结舌了:“沈朝歌…你…你你…怎么没死?”
沈朝歌的刀锋再逼近了一些:被人发现了,她不想留太久,“晏清在哪?”
可问完以后,晏月珠一愣,霎时间眼圈就红了。
一滴,两滴眼泪从她的脸颊掉落,滑落刀刃。
原本柔柔弱弱的女子,竟冷冷地笑了起来,毫不畏惧:“沈朝歌,你把公子害得那么惨,你凭什么问他在哪?”
沈朝歌轻轻皱眉:“他在哪?”
“他在哪?你来找他之前就没有好好问过吗?整个江陵都知道他在哪,他现在过得有多惨!你凭什么质问我!你为什么没死!你凭什么还活着!”晏月珠说的有些激烈,喉间抵到了刀锋上,划出一条清晰的血痕。
沈朝歌心神微微一惊。
她怀中还藏着的是晏清的血书。
沈朝歌正愣神间,晏月珠居然用力,一把将给她推开,哪怕那锋利的刀口划破她的脖子。她捂着带血的脖子就这样子冲了出去:“来人,快点来人,抓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