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雯的眸光沉沉,他的头上,顶着漫天的星罗棋布。
他手上的纸条,燃起火花,逐渐烧成了灰烬。
毕了,他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灰烬洒出,“罢了罢了,去请公主来吧……”
……
“怎么,还想拦吗?”沈朝歌拍拍手,居高临下地对着刚刚被她撂倒的中年大汉。
“不不,不了!姑奶奶,求求你饶了我吧!五不敢了,真的不敢了!”那人被揍得鼻青脸肿,跪在地上求饶。
他鬼知道,本来想着拦了个漂亮的小姑娘,可以占点便宜,可是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是打起人来一点儿也不含糊,两三下就把他给打得趴下了。
沈朝歌揉揉手腕,冷哼着离开。
许皇后习武,从小不教她琴棋书画,倒是天天只教她剑法和打架,她从来不是好欺负的。
不然,沈朝祁也不可能放心让她自己一个人在外头逛。
沈朝歌揍完人,心情依旧低落。
她兜兜转转,朝前边继续走去。
前面人流突然密集起来,沈朝歌想要穿过去,却没入人群中,迷迷糊糊被挤向一个方向。
当沈朝歌回过神来时,面前竟横立了一尊佛像。
香火袅袅,烟雾熏染起来,缓缓飘散开来。沈朝歌这才惊觉,这里是城隍庙。
今天是初一,来祈祷烧香求签求符的人特别多。
“小姑娘,来这儿求一支签吧,今儿个初一,图个好兆头!”
沈朝歌转头,“要钱吗?”
那是个花白胡子的老和尚,他笑眯眯地道:“自然不用。”
既然不用钱,沈朝歌便拿起签筒,随便摇了一支出来。
她将竹签递给老和尚,“帮我看看,姻缘怎么样。”
老和尚依旧笑眯眯:“小姑娘,求签是不用钱,但是解签是两文钱一次……”
沈朝歌:“……”
她身上是一个丁也没有。
沈朝歌只好将竹签还给了他。
出来时发现,天居然下起了雨来,街上众人纷纷撑起了伞,没有带伞的,纷纷跑往四周的屋檐下躲雨。
沈朝歌透过雨幕,看向迷雾蒙蒙笼罩中的大街尽头。
此刻她只感觉,好远,好疲惫,她伸出手,接过一捧雨,她没有带伞,她不想走了。
她干脆也不走了,反正晚了,她哥哥肯定会派人来接她,她直接一屁股坐在庙前的台阶上,身前是雨幕,身后香火鼎盛。
人群来来往往,进进出出。
远方一骑快马踏过雨水,快速飞往皇城的方向。
如雨后春笋,边疆的捷报,也在春天传入了江陵。
“太子殿下!边疆大捷,大皇子凿开了淮河的大坝,放水淹了北漠军队,不费一兵一卒,歼灭敌军二十万余人,北漠损失惨重,如今已经退兵,遣人来投降了!”
“报告殿下,陛下听了战报,大喜,病也好了,现在甚至已经可以下床了,现在正喊你过去。”
沈朝祁在万忙中听到消息,心中喜得手中的笔顿了顿,墨渍晕染了开来,他却浑然不在意,这么多天过去了,总该听到了些好消息了。
听到昭和帝找他,他干脆将笔放下。
“替我更衣,我这就去见父皇。”
哪怕天气阴沉沉的,春雷滚滚,雨水哗哗,但是,宫中今夜注定一片喜悦。
此刻城隍庙前,沈朝歌依旧在呆坐,夜越来越深,雨丝飘在她的脸上,她只感觉这坐着,浑身愈发冷冰冰的了。
她觉得有些不妥,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浑身无力,一个不小心忽而一个重心不稳,狼狈地摔倒在雨水充盈的地上。
雨水渐渐,她感觉意识逐渐模糊,好困,好累,哪怕扒在脏兮兮的地上,哪怕雨落在她的身上,她也不想爬起来了。
她只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