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神色平静,握着一条断臂,断臂上的血还在不断滴落,这种情景吓坏了所有人,那道身影宛如魔神一般,深深地烙印在他们心中。
“小子!将断臂归还!!”
上官屠怒喝,随后在上官炎林断臂口连点数下,封住了一些经脉,避免流血过多。
牧天眼皮一抬,神色淡漠,对上官屠的话置若罔闻。
“你!”
上官屠见此,顿时气急败坏,他是何等身份,一个毛头小子也敢无视?!
就在他即将暴走时,牧天终于淡淡地开口:“可以,你拿什么来换?”
上官屠闻言,不禁愕然,随即就青筋暴起,满脸怒色,“小子!你敢勒索我!”
“嗯,我就是在勒索你。”牧天淡淡地道。
“这……”
周围的众人顿时傻眼了,但都暗暗地竖起了大拇指,对牧天心生敬佩,敢堂而皇之地羞辱青阳城三大家族之一的家主,用胆大包天已经不足以形容了,这简直就是疯子!
上官屠面色阴晴不定,咬牙切齿,道:“一万金币!还我儿断臂!”
“两万。”
牧天眼皮都不抬一下,淡定地出声。
“好!好得很!”上官屠大眼瞪圆,牙齿咬得咯吱响。
两万金币,对于庞大的上官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牧天这个举动,却是在赤果果地打他的脸!
牧天的话虽然轻飘飘的,但打击力度却不可谓不大,可以料到,自今天过后,上官家的声望必将一落千丈,众人虽然表面恭敬,但背地里肯定会讥笑不断。
上官屠面色铁青,一度暴走。
但最后他却不得不服软,扔过来一枚纳戒,牧天一把接住,看了看,没再出声,随后把上官炎林的断臂甩了出去,上官屠大手一招,握在手里,仔细地看了看,确认没被动什么手脚后,脸上的怒火才平了半分。
只要这条断臂是完好的,那他就有办法重新接回去,虽然会留下一些后遗症,但总比彻底断了好。
“走!”
上官屠低喝一声,随即扶着上官炎林,几个闪掠间,就不见了人影。
但在其离开的最后一刻,却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牧天,似要把他永远地刻在自己的脑海中。
那种眼神,集怨毒和暴怒于一体,真是不敢想象,要是牧天落入他的手中,将会是何等的下场。
“依旧是彻底得罪了对方么?”牧天喃喃自语,但随后又摇了摇头,不再放在心上。
随着上官屠的离开,暗处的一些势力也陆续地走了,他们离开时皆是一脸凝重。
因为其中有很多都是上官家和林家的依附势力,如果这两家开战,他们势必会被牵扯……
同时,上官家这一次明显吃瘪,而且最后还退走了,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在最后时刻,上官屠连呼两次老祖,但都没见现身,难道那老祖并不在这里?
众多势力的强者眼露精光,有一股莫名的意味在流转,似在暗暗想着什么。
最后他们离去了,把这里的情况带回去让家族高层来定夺。
“小天!”
童灵上前,目露关切。
牧天见童灵上前,当即就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但那苍白的脸色却出卖了他。
“怎么可能没事,下次让我来!”童灵鼓着小嘴,嗔道。
“好好好,下次让你来,行了吧?”牧天笑了笑,眼神柔和。
“小天……”
二狗和鸟蛋也上前来了。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因他们而起,所以他们此时心中很是愧疚。
牧天似是看出他俩的心思,当即就板起脸,道:“你们想什么呢?咱三还是不是兄弟了!”
二狗和鸟蛋皆重重点头。
牧天笑着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不再说什么。
但就在这时,他突然间面露苦色。
“我没事!”
牧天轻轻地摆了摆手,让他们安心。
刚才拍二狗和鸟蛋的肩膀时,就是因为这个动作而牵扯到了牧天背部的肌肉,所以牧天当即就感到一股钻心的疼。
说到底还是伤得太重了,要是换了一般的淬体大圆满,不,换了一般的地纳来,受了这么重的伤,也基本是死定了,哪还能站在这里说话的。
先前牧天可是用纯肉体在承受着那道光轮的切割啊,整个背部几乎被剖成了两半!而且最后差点就蔓延到了头部,简直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但好在牧天的恢复能力变态,所以才在第一时间稳住了伤势,但那也只是稳住而已。
别看那条伤痕已经基本愈合,但内部的伤,却还是没有完全抚平的,需要一段时间去调理,不让它留下暗疾。
“回去吧……”
……
上官家。
一座富丽堂皇的屋宇内,上官屠静静地坐在那里,在其对面,有一个金袍老者背对着他,负手而立。
“老祖……”
上官屠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但还未等他说完,那金袍老者就打断了他。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金袍老者话音沙哑,眼含沧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见上官屠沉默,那金袍老者继续道:“林家……有高人相助……”
“什么?!”
上官屠瞳孔微缩,脸上有一丝难以置信,能被老祖称为高手的,必定是天纳!
“是不是城主府?”上官屠试探道。
“不是……是一个女子。”金袍老者淡淡地道。
“女子……是她?!”
上官屠满脸震惊,她记得那个女子,当初他一出现时,就感觉到有一股力量瞬间锁定了他,但当他试图去感应时,却又消失了。
现在想想,也唯有那个女子才有可能做到了。
那个女子看起来虽然是个普通人,但上官屠却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这是一种直觉,说不清道不明。
但碍于当时的情况,他也没有那个闲工夫去探测了,现在经老祖一提,他立刻就联想到了。
“可是……她才多大?”上官屠语气有些不太肯定。
“这世间总有一些奇才会超越常理。”金袍老者回道。
之后二人就陷入了沉默。
良久。
上官屠问道:“老祖,难道以您的实力,都不能压制对方吗?”
金袍老者微微沉默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嘶!”
上官屠惊骇,眼前这位老祖可是天纳大圆满啊!要是连他都不能压制,那岂不是说对方也是同等级别的?
如此恐怖的强者,怎么可能是默默无名之辈!
但是上官屠此前确实没有见过对方,而且根据老祖的神态,连他也不知道这女子的来路!
上官屠道:“那林家,我们还要不要……”
“变数已现,我自有打算……”
金袍老者静静地站着,目光远眺,穿透虚空,那个方向是……欧阳家。
欧阳家。
这里和上官家的金碧辉煌截然不同,相反的到处都是亭台楼阁,水榭歌台,占地极大。
此时,一处楼阁内,一位老者负手而立,同样是目光远眺,似与那上官家老祖遥遥相望。
此人正是欧阳家老祖,欧阳烈!
而在其身后,站着一个中年人,正垂着首,向眼前的老者汇报着什么。
他是欧阳家现任家主,欧阳不羁。
“上官霸啊上官霸,你又该如何作抉择呢……”欧阳烈低声喃喃。
……
城主府。
“师兄,这突然出现的神秘强者,你看……”一个老者看着眼前的中年人。
这情形有点诡异,对面明明就是一个中年人,但那老者却喊对方为“师兄”。
中年人沉默半晌,随后转身,眸中流转着一缕沧桑,只见他淡淡地道:“不管对方来历如何,只要不破坏青阳城便可,她要与上官家战,随之。”
“此前我是打算在最后关头出面保下林家,顺便压制一下上官家的,但既然这神秘强者出现了,我也乐得坐壁上观。”
……
林府。
“牧小友,我林家真是愧对你们了……”林琅天满脸愧色地道。
“林老祖不必如此,谁也没想到那上官炎林会如此卑鄙。”牧天微微抱拳。
随后牧天又似乎想到了什么,道:“林老祖,林家一些人恐怕有二心啊……”
林琅天闻言,眼神微微闪烁,道:“多谢牧小友提醒。”
随即他又看向了一旁的一个家丁,这家丁正是被上官炎林收买的那个,但最后却被牧天识破了。
“你该当何罪?!”
林琅天怒喝一声。
他的愧疚,可以说绝大部分都来自于眼前这个家丁!
“老……老祖饶命,我下次不敢了……不敢了!”家丁惊恐万分,不断地磕着头。
“哼!我林家不需要你这等叛徒!”林琅天怒喝道,随即又道:“来人,把这厮拖下去,斩了喂狗!”
“啊!老祖饶命,饶命啊!!”家丁眼露绝望,额头都磕破了。
“林老祖,算了吧,我们也没什么事。”牧天见此,不忍。
家丁闻言,顿时就激动万分,眼含泪水,道:“牧大人,小的知道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我家中有老母久病,所以才拿那上官炎林的钱的!”
“哎……”牧天深深地叹了口气,沉默半晌后,道:“起来吧。”
家丁闻言,非常激动,牧天的一句话,仿佛让他获得了新生,但他仍然跪着,看向一旁的林琅天。
林琅天沉默许久,最后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念在你为我林家效过力,也看在牧小友面子上,我饶你一次,但你从此就脱离林家,另谋生路去吧。”
“是,是!”家丁又连忙磕头,随后颤巍巍地站起,向门口走去。
“慢着。”
“啊?!”
家丁一个惊恐,瞬间僵住,差点又要跪下了。
“你别怕。”
牧天摇了摇头,无奈道:“这些你拿着。”
随后,牧天从纳戒中取出十枚金币,交给那家丁。
“这……”
家丁双手颤抖着,满脸震惊。
“回去给你娘治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