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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落魄又痴呆 心中唯妻儿

天气越来越热了,知了在书上卯足了劲拼命的喊着叫着。孩子们会经常到小树林里找知了壳子,能卖钱呢。

二疤头的症状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厉害,经常丢三落四,经常说错话,经常语无伦次,经常刚刚做过的事情转脸就忘记。正经的活已经不能做了,做了也是丢三落四的。

有时候把雪佳喊成雷佳,把雷佳喊成夏子珍,有时候好好的就哭了起来。还有时候把青草割回家说要炒韭菜,弄的雪佳哭笑不得,雪佳很懂事总是帮助做一些家务事。

大家看到二疤头的样子很可怜,也很无奈。能帮的就帮一把。

这一天,二疤头做出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傍晚的时候,他糊里糊涂地烧了开水。滚烫滚烫的开水放在木桶里,把雷佳抱起来就要放进去洗澡。雷佳的脚刚刚碰到水就哇哇大叫,幸亏一下子跳出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就这样雷佳的脚还是被烫了很多大水泡。

邻居们赶来帮忙敷药。二疤头却说是给孩子洗澡的啊。林芳雨也过来看到这样的情形,没有责怪,只是摇摇头。看着二疤头可怜样子,神情恍惚,痴痴呆呆的,心里非常的难过。

还有一次二疤头拿着刀切菜说要喂猪,可是家里没有猪呀,雪佳怎么解释也没有用。他把菜和草糠倒进锅里煮好了,没有去喂猪却喊着孩子来吃饭。雪佳和雷佳一看到这样的情况,很是伤心也很无奈,只好偷偷的把猪菜倒进来邻居家的猪圈里。

二疤头心疼饭被倒了,就自己拿着碗来到猪圈里盛了一碗自己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喂着大黄,大黄没有嫌弃二疤头给的是饭是菜还是糠。过了一会,吃饱了,就坐在门前拉二胡,大黄依旧不离不弃的趴在二疤头的脚边。

又一天,二疤头又做了一次危险的举动。

中午吃饭的时候,雪佳在锅下面烧火,二疤头在锅上炒菜。雪佳眼睛一直盯着他看,害怕他会做错什么。做错了什么或者记不得什么了,雪佳就会及时的提醒和纠正。

吃饭的时候,雪佳感觉菜里不对劲,有什么味道,连忙制止雷佳别吃了。

然后问:“爹,你在菜里放什么了?”二疤头说:“没有放什么啊,就放盐呀。”雪佳到厨房一看,不得了,二疤头放在锅里的竟然不是盐,是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白色的粉末。

连忙问:“这是哪里来的?”二疤头说:“这个是盐呀,我们家买来的。”雪佳着急的说:“这几个不是盐呀,哎呀,不能乱放东西,这个吃了说不定是要人命的啊!”

“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忘记了。”二疤头慢慢的说,显得很委屈,也很困惑。有点像小孩子犯错误一样的低下了头。

林芳雨知道了这个事情后,连忙帮助清理了家里的坛坛罐罐,把没有用的东西全部扔了。林芳雨很担心他们一家会出什么事情。

林芳雨来到了施霞家里,把刚刚看到的事情对施霞说了。施霞心里想,这样下去只怕要出事情的。

然后找来胡大爷等人商量怎么办。大家一致意见是把孩子送走。

施霞提出了一个方案,把雷佳送到他姥姥家去生活,把雪佳送到县城施兰家里。施兰家的儿子没有男孩,非常想要一个男孩。雪佳聪明也懂事,到县城里还能接受很好的教育。

就这样大家一致决定把两个孩子送走。

林芳雨把两个孩子带到施霞家里。林芳雨和施霞等人分别对两个孩子说明了想法。

两个孩子哇哇大哭说:“不想走,如果我们走了爹怎么办啊?没有人照顾没有人做饭给他吃。”说的大家心里也酸酸的想哭。

但是大家还是说:“到了姥姥家里,雷佳就有人照顾了,到了施兰家里雪佳就能上好的学校了。”

可是两个孩子还是不想走,舍不得爹舍不得二伯伯:“我们走了过后,爹会找我们的,爹会想我的,我也会想爹的。呜呜呜.....我要找妈妈.......”

林芳雨把孩子叫到一起。还是劝说:“你们看看他现在的状况,很快就不能照顾你们了。也问过医生,没有办法治疗,又遭受过打击。他的状况会越来越差,说不定哪一天会无意中做出伤害你们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他也心疼你们,也是为你们好的,但是他的神志已经不清了啊,他伤害了你们,他还认为是对的,所以啊,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两个孩子在大家的劝说下。哭着,哽咽着,无奈中同意了。

第二天,二疤头看别人家都在水稻田拔草,他也到自己家的水稻田拔草,可是拔出来的草多数都是水稻。

大家都劝他别拔了,他摇摇头,呆呆地没有说话,汗水湿透了他的衣服,他依然坚持着。

口渴了,到小河里喝点河水。大家让他别喝,他抬起头看看人家,摇摇头,没说话。

大家心里很难过,看到二疤头的样子,大家真的想帮帮他,可是帮得了一时能帮他一辈子吗?

中午的时候,二疤头回到了家里,自己烧好了饭,等孩子回家吃饭。

左等右等还是不来,于是就拉起了二胡。一边拉二胡,一边等孩子。

可是眼看太阳偏西了,孩子也没有回家。二疤头好像想起了什么,就出来找,一边找一边喊孩子和夏子珍的名字。

大家远远地看着二疤头在找孩子,都忍不住的哭了。

大家都明白,此时的雷佳已经被胡玉明送到了姥姥家,雪佳已经被施永平送到了县城施兰家里。大家都明白的事情唯有二疤头不明白。

眼看到了傍晚,二疤头还在到处找孩子,嗓子都要喊哑了。

施霞林芳雨等人实在是不忍心,就来到了二疤头家里。对二疤头说两个孩子被送走了,送去读书了,让他别找。

二疤头似乎明白了,说了一声:“哦,上学了,上学了。”转脸又问:“子珍呢?子珍怎么没有回家啊?”

大家一听到他还在找夏子珍,都心疼地骗他说:“夏子珍送孩子上学去了。”二疤头说了一声:“哦,都上学了。”

林芳雨流着泪水说:“你不要等他们,他们会照顾好自己的,嫂子会照顾好孩子的。”二疤头又说了一声“哦,照顾好孩子,照顾好孩子。”

大家看到林芳雨一边流着泪水一边说,再看看二疤头神情恍惚,痴痴呆呆,一心念着夏子珍和两个孩子,大家都感动的哭了。

大家渐渐都离开了二疤头的家里。

晚上的时候,二疤头坐在门前拉着二胡。悲凉的胡琴声深深的刺痛着人们的心。此时的二疤头心里在想:“夏子珍在照顾孩子们,孩子们去上学了。”二疤头在等他们回家,大黄静静的趴在他的脚边,时不时抬起头来看看他。

林芳雨在自己家的门前,隔着一条小河,看到这样的情形,他明白二疤头在想什么,她知道他在等着谁,林芳雨又哭了......

大家都在自己家门前乘凉,听到二疤头的二胡声,很悲凉,很凄婉,大家都在议论着二疤头悲惨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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