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酒是一种口味儿很多变的饮品,有的酸爽,有的甘甜,但大部分都会带有沁人心脾的水果芳香,也有极少数会带有花香的。
就比如宋之洛刚刚为了顺蛋糕所喝下去的那杯,口感清甜,还带有淡淡的柑橘花香。
直到多年以后,她才无意中从别人那儿听说,这种价值不菲,动则上千的酒是‘?Sauvignon Blanc’,它还有一个很好听的中文名字,叫做‘长相思’。
晚宴时分,因为嘴馋,她悄悄的站在宴桌旁趁着小夏不注意,接连着喝了不下三杯这种酒,就在还想拿起第四杯的时候,终于被发现了。
“呀!我的小祖宗,这几杯都是你喝的?”小夏看着桌子上的几个空杯惊讶的喊出了声。
宋之洛吓得马上把手指放在嘴边对她做了个嘘声得手势,“小点声儿,又不是花你的钱,干嘛那么心疼?”虽说酒是为宾客准备的,可谁也没规定公司员工就不能喝啊。
她伸手又拿了一杯,对着小夏比了比,还想一饮而尽。
“哎呀别喝了,我不是怕你喝,我是怕你醉!这酒后劲儿很大的!”小夏顺手将酒杯抢了下来。
她瘪了瘪嘴,心想着这种像饮料一般甜甜的酒怎么会让人上头呢,一定是小夏太危言耸听了,伸手捶了捶自己略微僵硬的小腿,她感觉站的时间太久,脚都有点发麻了,于是又一个人偷偷的跑到了会场边的休息厅歇着。
休息厅里很安静,沙发柔软舒适,温暖惬意的灯光让人有一种要昏昏欲睡的感觉,她坐在沙发上,张开双臂向后靠,感觉自己像是坐在一朵棉花上一样,软软的很舒服。
看着墙上温馨优雅的田园风油画,她不由得感叹,当有钱人就是好啊,不论是多么高级的饭店,所有的服务人员都会对你毕恭毕敬,连说话都是细声细语的生怕吓到你,他们低眉顺眼的样子真的很诚心,你只要像个大爷一样的只管享受就成了,不是吗?
就在她胡思乱想那天能一夜暴富当把有钱人的时候,休息厅的门被人推开了,高档酒店的配套实施很有档次,不会像我们平常所见的房门那样,只要有人开启就会发出很大的声音,休息厅的门被推开就一点声音也没有。
她急忙将手臂收了起来站起身,怕是参会的客人,好歹自己大小不计也是个经理助理,这要是被人家看到她如此悠闲的坐在这里,一定会显得很失礼,于是转身想跟来人打个招呼,可回头一看的瞬间她却愣住了。
原来进来的人是刚刚的那个男的,他叫林绎,宋之洛是从嘉宾席的名牌上看到他的名字的,虽然此前剪彩的时候两人闹出了点不愉快,但对方毕竟是嘉宾,宋之洛还是装作礼貌的对他点了点头。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翘起了嘴角不明缘由的笑着,头顶昏暗的灯光打在人脸上,他的眼镜反着光。
宋之洛忽然意识到此刻大厅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下意识间就感到了一种很不协调和迟疑,像是一种,一种暧昧的错觉,瞬间窒息的压抑感,让她开始全身变得不舒服,像是做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怕被人逮到一般,她的心开始砰砰的失去了平日里该有的跳动节奏。
为了平息这种莫名的感觉,她低着头走到休息厅的门口,决定要马上离开这里,但林绎却背倚着门一直只是笑着,没有半点要让开的意思。
“先生,我还有事,麻烦请您让一下。”宋之洛低着头礼貌的说着。
可对方还是没有动,两人相距也就一米左右,她低着头,能看见对方毫无褶皱的深灰色西裤与微微敞开的西装衣角,米白色的衬衫此时在昏暗的灯光下竟然能让人觉得异常的刺眼,她慌乱的仿佛能听得到自己杂乱无章的呼吸。
也许小夏是对的,一定是红酒的缘故,她的脸开始不由自主的升腾起了一阵燥热,她开始痛恨自己没有乖乖的听小夏的话,不然此刻大脑一定会清醒些,不至于这么的被动,她一直低着头,像个懦夫一样不敢抬眼,两人在门边僵持了足足有两分多钟,外面终于有人敲门了。
林绎把左手随意的揣在了西裤兜里,伸出右手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终于让开了路,宋之洛抬头出去的时候看见对方还是一直在笑着,她狼狈的侧身出去,一直不敢回头看,感觉对方的眼睛里好像充满了一种很特殊的意味,一种类似于玩味和暧昧的轻佻,这种眼神让人呼吸不由的发紧,好像拥有能看透别人心理的魔力。
她来到会场,失魂落魄的站在宴桌旁,才发现小夏已然不见了踪影,人呆呆的望着桌上的酒,此刻说什么也不敢再喝了。
直至一个人在她眼前伸手晃了晃,她才回过神抬起了头,大学实习的时候,宋之洛曾在一家报社工作过几个月,而凑巧今天公司也邀请了那家报社,来的人正是当时带过她的女记者,趁着不忙之际,她可算逮到能说说话儿的人了,两人寒暄了一阵,都是关于乏味的工作。
果然是场面人,问的都是关于对方如何吃饭的根本问题,因为自己毕竟是初来乍到,日子过的很不怎么样,所以宋之洛马马虎虎的应付着。
女记者笑着说,“你们公司都能和外企一争高下,能在东方君悦大酒店举行剪彩,那混的也是很不错了。”
宋之洛也陪笑说,“王婆卖瓜,哪有不自卖自夸的?你知道她手里到底有没有好瓜,瓜又甜不甜呢?”
然后两个人都会意的笑了。
中国人办事情,别的不说,在场面上是要做足的,就像这场剪彩典礼,女老板本可以找一个花销稍微小一点的饭店举行,可她碍于面子,就愣是打肿脸充胖子,不过这种高消费的投资,确实也给公司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宣传效果,就比如刚刚的那位女记者,完全的将他们这种三流的公司当成一流的了,不是吗?
两人边吃边聊了小一会儿,女记者突然用一种很八卦的语气问她是否认识林绎么。
她摇摇头,一脸疑惑,“不认识啊,他好像是公司特地请来剪彩的,我是从嘉宾席的名牌上看到这个名字的。”
女记者略显惊讶的看着她,“是吗!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我看刚刚剪彩的时候你们两个聊得挺熟络的,他可是有名的‘讼师’啊!”
“松狮?”宋之洛噗嗤一笑。
女记者顿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解释说是有名的诉讼师,也就是律师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