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起了昨日遇见的那个女人。
“虚无”的美貌堪若神人，只是她的声音有些粗粝了一些，让人听着非常地不舒服，宛如吃了一把沙子似的，卡在喉咙里，上不去又下不来。
不过实实在在是一个尤物，不知道她究竟是人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此刻，霜寒露重，我拢紧了衣裳，才稍微觉得温暖了一些。
回到房里，灵儿点起了灯，这室内比之外面，又要暖和不少。洗漱完毕，已经接近夜半。
回想起今日所见所闻，全部揉成了一团乱线，隐隐只见似乎有些瓜葛，但是又没有办法理清。
灵儿铺好了床，早就在打瞌睡，半梦半醒间问道：“菁禾，那位真是凡虞仙君吗？”
我微微点头，凡虞作为一个仙君，在中洲之内颇有威名，灵儿知道一些也不足为奇。
“我就是奇怪凡虞仙君正等人物怎么会到圣渊来？”灵儿打了一个哈欠，冲着我一笑道，“其实我今日也吓得不行，可是凡虞仙君实在是太好看了，所以我也觉得没那么恐怖了。”
我微微一笑道：“那你觉得还有比凡虞仙君更好看的人吗？”
灵儿撑着下巴，便认真回想起来。
怎么灵儿这般认真，我噗嗤一笑。
灵儿看向了我，脸都红了，嗔怒道：“是你先问人家的嘛……”
“好罢，我不笑话你了，那你说有没有？”
灵儿道：“其实我觉得凡虞仙君与墨渊仙君差不多，但是凡虞更加清冷一些，显得不近凡人，更多了一点儿味道。”
原来在灵儿心中，荀墨渊有凡虞仙君那般好看么，我倒是不这么觉得。
只听灵儿又道：“其实陌欢公子也很好看……”说罢，脸微微泛红，低眉不语。
我微微皱眉，难道灵儿真如梦里的一般，喜欢上了陌欢？这个想法一旦在我的脑海里浮现，便怎么也赶不去。虽然很难以相信，但是我的潜意识里，已经有了预感，否则我也不会做那样的梦。
“灵儿，你是不是想嫁人了？”我问道。
灵儿与陌欢之间，终究只会无疾而终，若是日后要痛苦，何必现在不快刀斩乱麻？
“每个女孩子都会想啊。”灵儿睁大眼睛，刚才的困乏早就消失了。
我叹了一口气道：“你想要什么样的？”
“对我好就好了。”
“真的只是这样？对你好就可以？”
灵儿瘪嘴道：“当然最好是要有本领啦，不过我只是一个小丫头而已，那些有本事的人才不会看上我呢。”
“谁说的，灵儿你这么漂亮可爱，一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我道。
“真的吗？”灵儿笑逐颜开。
我点头道：“当然是真的，你何曾见我说过假话。你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男孩子们肯定会喜欢你的。”
“那……你觉得陌欢公子会不会喜欢我呢？”灵儿小声道。
那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但是我还是听见了。心脏猛地一跳，最终回归为平静之中。
“陌欢肯定也会喜欢你的。”我微笑道，“但是陌欢玩心太重了，你一定不喜欢他这样的男子对不对？配得上灵儿的人，一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不是像陌欢那样的少年。”
我话一说话，灵儿脸色就沉重了一些，她讪笑道：“我当然不会喜欢陌欢公子那样的男子了，我喜欢的人一定要非常地喜欢我。我觉得……陌欢公子对菁禾你很好呢。”
我讶异地看着灵儿，转而笑道：“陌欢拿我当姐姐看，他这孩子特别真诚，所以你才会觉得他对我好。”
“昨日……日我遇见了陌欢公子，他向我打听菁禾你呢。”
我微微一愣道：“你遇见他了？”
灵儿低眉道：“昨日我出去走走，然后就在栈司大人的住处看见了他。”
原来灵儿昨日是去见陌欢了，难怪她回来的时候面色潮红。
什么时候她对陌欢这般在意了？我竟然不知道，恐怕灵儿自己也没有想到吧。
话已至此，灵儿对陌欢有意已经是一个稳定的事实了。
我叹了一口气道：“陌欢如今可是一时风头无两，我们最好少和他接触了。”
“为什么呀？”灵儿猛地抬起头，似乎是很不满意我这么说话。
她喜欢陌欢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么，连掩饰都没有了。
“陌欢与上古青鸢悭年立定了血契，他现在的身份，恐怕也不必魑离低。如今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圣渊之人看在眼里，若是我们与他私交过剩，恐怕会惹得他人说闲话。”
我这话是说给灵儿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如今的陌欢不比以往，我与他之间的交往，的确是需要缜密一些。
灵儿微微蹙眉，道：“他现在到了这般地位了么？”
我点头道：“况且悭年如今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陌欢是福是祸都还不知道呢，我们还是少接触为妙，明哲保身嘛。”
“可是……陌欢公子待你那么好。”
我扶住了灵儿的肩膀道：“灵儿你想不想要变得更强？”
“想！”
“那我们便一起习灵吧，我们现在基础差，一旦出了一点儿篓子，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所以你答应我，以后不要 和陌欢接触了好吗？就算是他主动打招呼，你也要当做没有听见，知道了吗？”
灵儿眉头都快拧成了一个麻花了，她在纠结。
我知道我这个难题出的委实有些缺德，但是我必须得将两个人分开……这是为了灵儿好。
“好吗？”见灵儿不说话，我趁机又问了一遍。
灵儿长吸一口气，道：“我要变得更强！在这之前，我不会与陌欢公子接触了。”
我笑道道：“谢谢灵儿。”
灵儿的眼睛也露出了笑容，道：“菁禾，我们一起变得更强，我知道我笨，所以我更应该好好努力！”
“对，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要不我们今晚就开始吧？”我道。
“今晚？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准备呀！”
我微微一笑，从乾坤袋之中，拿出了一本书，凑在了灵儿跟前。
这本书便是在雅阁之中莫名其妙出现的古籍。
“这本书？”灵儿指着我手里的书，不解我为什么要拿出这本书。
“一般来说，让弟子受罚之时会抄写什么？”我问道。
“我的爹爹会让我抄写灵规卷，或者是一些简单的药书。”
我微微点头道：“一般来说就是这么几样东西，什么规定啊，或者是一些基本的守则什么的。所以这本书有极大地可能是一本习灵者基本的一些灵决，而且还是上古的灵决！”
“我怎么没有想到！”灵儿恍然大悟，激动道。
其实我也并不确定，不过眼下先糊弄灵儿一番。
灵儿惊喜了一番，然后皱眉道：“可是我们并不认得字呀。”
我呵呵一笑道：“上面不是有图解么……而且大多数我还是能够认得的。”
额头已经满是冷汗，怎么灵儿突然这么机智了，真是让人难过。
“那不是随手一画么？”灵儿又道。
“哪里是随手一画了？我觉得作画的人，笔力很好一看就不是常人，而且啊，一般人怎么会在抄写的书上作画，这个人一定很不一般。”
“哦，也是！那我们现在怎么开始？”灵儿迫不及待道。
“在开始之前，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灵儿拍拍胸脯道。
我嘿嘿一笑，道：“圣渊除了飞岱还有其他的神仙吗？或者是法力高强的妖神什么的？”我一定得搞清楚那“虚无”的来历，虽然她与我不过一面之缘，但是隐隐地，我觉得她能够帮到我。或许，她便是与这本古籍有关。
“这个倒也没有听说过……自飞岱仙君到了四仙山之后，这圣渊万年来，再也没有出众的人了。”
“四仙山？那是什么地方？”我微微皱眉。
“四仙山就是传说中上古仙人所居住的地方，独立于九州之外，是凡人不可到达的地方。”灵儿解释道，“上古四仙便是紫宸、飞岱、夢尧和墨珏。其中夢尧和紫宸大概是万物初开之时，便存在的神仙吧。而那墨珏仙君是上古中期的仙人，据说他飞仙之时，开辟了蛮荒七境，也就是如今的九州之七，据说天机城是他的飞升之地。而飞岱仙君飞升于万年之前，因为飞岱仙君离我们现在的时代最为接近，所以飞岱上仙的传说最为多，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关于飞岱仙君圣渊飞升和飞岱仙君造百川之事。我们之前在幻境之中，不就看到紫宸了飞岱仙的姿容吗？”
“可是那个飞岱是荀墨渊假扮的。”我道。
灵儿微微摇头道：“可是飞岱仙君的姿容几乎一点儿没有变呢，否则悭年和青鸢一族早就起了疑心了，我看他们倒是没有怎么起疑心。”
“你说的也对，青鸢一族当时声势颇为巨大，最后又是怎么败落的？难道是因为最后与海怪的斗争吗？”
“海族之人莽荒霸道，而且生性凶恶，据说在飞岱时期青鸢一族是与海怪有一场恶战的，只是那场恶战以青鸢一族大获全胜而宣布告终。所以青鸢一族并不是因为大战而败落……而是另有原因。”
灵儿神秘兮兮，似乎是一个知道内情的模样。
我的好奇心顿时被勾起来了，忙道：“你别卖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