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今天是我最后一天来公司，新秘书一会就到。”Emma将需要签字的文件送进办公室。
陆纪尧接过，点点头：“祝福你。”
Emma领意微笑：“谢谢总裁。”
总裁办的寂静在九点时传来敲门声，Emma领着新秘书进来，是个穿着乖巧时髦的女孩。陆纪尧看到她的第一眼，两道眉毛就不和善得皱起来，“怎么是你？”
Emma有些惊讶。
简素素却大大方方得站在那，笑着问好：“陆总，您好。我是新来的秘书简素素。”
他沉默，而后对着Emma眼神示意先出去。Emma虽然满心疑惑，但多年的秘书经历，令她很识相得见势就退。办公室里重新恢复安静，简素素还站在那，微笑。
“我对Emma工作上的表现很满意，才直接让她面试秘书，没想到竟然会是简小姐。”
简素素笑容微敛，“我很令你失望吗？”
他没否认：“简小姐如果是来刺探军情或者混日子的话，这份工作不适合你。”
“您误会了，我是真心实意来贵公司面试的。我之前有过当助理的各项经验，虽然不是什么大公司，但我对自己很有信心的。”她连忙解释，想要让他明白。
“你为什么不去萧氏工作？”
简素素眸色略显黯淡，语气伤感：“虽然我是萧家的女儿，但暂时只是个外人。哥哥对我更是不屑一顾，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想要谋取些什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相反的，我之前就听说过陆总的名字，在商界的影响力。我很崇敬你，很希望能在您手底下做事。萧氏怎么样和我没多大关系，我只想依靠自己。”
她说了一长段的话，企图令陆纪尧能改变些许看法，可她实在低估对方的绝情程度，“你走吧，我不会雇你。”
“为什么？就因为我是萧正海的女儿？”
他垂眸批阅文件，“算是一个原因。”
“另外的原因是什么呢？”简素素不依不饶，一张嘴噼里啪啦得挺能说。陆纪尧没搭理，只是摁了电话，让Emma送客。Emma迟了很久才进来，手里还拿着电话，告诉他：“总裁，小骞还在深圳耽搁呢，下午的工程会可能赶不及。”
简素素见缝插针，“没关系，我去我去！”
她倒是挺勤奋的，跟着大男人门出场地过工地的。粉尘飞沙，抱着图纸紧跟其后，边听边记录像个有上进心的好员工。陆纪尧也没空搭理她，他一向很少对人怜香惜玉的。
简素素也不抱怨，一直在离开场地去用餐，才轻轻呼了口气。
“很少有女孩子出工地一整天，风吹日晒后还笑这么开心的。”甚至连埋怨都没有一句。
简素素笑得更欢乐，“陆总还没决定留下我，我当然要好好表现的。但我没有装，我不怕吃苦的，以前在乡下什么苦都吃过什么活都干过的。今天的场面小意思，倒是没想到陆总你会亲自去现场。”
“不行吗？你真当我是电视小言里那些总裁，成天没事撩妹。坐在办公室签字，挥手命令下属做这做那，就能管理偌大的企业帝国？”陆纪尧哼笑，“公司越大，压在肩上的责任也越重。”
简素素吐了吐舌，古灵精怪地：“受教了。”
她挖了一勺黑森林蛋糕进嘴里，抬眸，不禁笑了声，指了指自己嘴角位置：“陆总，你这里有东西。”
陆纪尧按着位置去摸，并没擦到。
简素素起身欲要去替他擦，冷不丁被陆纪尧偏头躲开，餐巾整张敷在唇角一擦擦掉了。简素素指尖有些僵，尴尬一笑坐回位子上，埋头继续吃蛋糕。
视线若有似无得抬起看他，噗嗤笑出来。
“你笑什么？”
她说：“没什么呀，觉得陆总吃东西也有这么小孩子的一面。”
这句话真耳熟。
夏如秋也这么说过，“怎么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真气人，分明比自己小那么多，竟然说像孩子。想起夏如秋，他冷漠的眉角自会在不经意间消融冰霜，唇线上扬轻翘勾勒出优美弧度。简素素有些惊愕，脸红红的说：“陆总，你笑起来更好看了。”
闻言，陆纪尧倒不笑了，唇角那丝细微的弧线都绷地发紧。
回去的时候，夏如秋还没睡，窝在客厅沙发里，电视还开着。遥控器从她手心脱落掉地，啪嗒的声响令她惊醒。素纱薄帘的窗外有车灯晃过，车子细微的引擎在院子里传来。夏如秋刚坐起来，陆纪尧就进屋了，“怎么还没睡？”
“厨房煲着大骨汤，等你回来试吃的。”
陆纪尧没脱大衣就来抱她，衣服上还有夜露的风霜气，“原来当我小白鼠。”
“你愿意当我的小白鼠吗？”她弯眉。
陆纪尧吻上去，“愿意。”
他的吻细碎却温柔，挨得太近，夏如秋非常敏锐得嗅到香水味，女人的香水味。她心里不禁一颤，猛地将他推开，使劲闻了几下，说：“你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道。”
陆纪尧拉过衣领闻了下，是有点。约莫是白天忙得热，脱下大衣给简素素时沾到的：“嗯，是有。”
她有些发酸，“陆先生，你是精神出轨了，还是rou体出轨了？”
“没出轨，今天出现场，忙得热脱下来交给秘书的。你别以貌取人，觉得我长得帅就会胡作非为，我现在是有妇之夫的人，能这么不检点吗？”
“是吗？”她详装猜忌。
陆纪尧无奈笑出来，“那你还愿不愿意给我喝大骨汤了？”
“愿意！我这就去盛！”被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火还开着没关，赶紧跳下沙发跑进厨房。屋子里安了地暖，隆冬光脚踩在地上也不觉得冷，所以她都没顾及穿鞋。
陆纪尧挑眉深叹口气，弯腰将拖鞋给她送进去，骂了句：“笨死。”
大骨汤试吃结果非常令人满意，家里虽然有专门的厨师，但她想自己学着煲汤，让陆纪尧喝她亲手做的东西。今次按着事先列好的清单，来超市采买海鲜什锦汤的佐料。这时候她才有种结婚当了家庭主妇的真实感，东西买的差不多，选完最后一瓶调料时，碰上熟人了。
“陆太太，您好。”Emma即将要结婚，现在看起来已然性情圆润很多，早没当初尖锐刺人的样子了。Emma身边还站着一个高个头的男人，礼貌得朝她微笑。
夏如秋颇为惊喜：“Emma，你也来买菜呀？”
看购物车里，牛排、芦笋、红酒，看来是要亲自下厨烛光晚餐的。Emma点头，将身边的男人介绍道：“这是我未婚夫，托尼。”
托尼应该是华裔，但中文很生涩，你好两字带有着外国友人特有的咬字不清。
夏如秋笑着与他握手，“很高兴见到你，恭喜你们。”
几个人聊了会儿，夏如秋才从Emma口中得知，她已经离职，陆纪尧身边已经有新秘书上任。不知有意还是无意，Emma说这话时，还特意加了句：“很乖巧的一个小女生。”
小女生。
她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是陆纪尧身上的香水味道。
虽然陆纪尧解释过了，但她同样生出作为妻子该有的小小心思。超市出来，她就打定主意，要去陆氏。夏如秋是下课后直接来的学校，老傅并没来。本来打算买完东西给老傅打电话，现在改了主意，直接打车去公司。这个时间段，出租车竟然出奇得难打，这条道车辆进出也比较少，便徒步往前一段。
到主路上时，一辆跑车停在路边，窗户下降后车里人喊了一声：“嫂子！”
夏如秋低头一看，“张彦晟？”
“你去哪呀？怎么没司机接。”张彦晟笑嘻嘻说道，他的车也正堵着，便透过副驾驶座与她交谈。
她老实说：“我去陆氏。”
“巧，我正要去附近办事，上来吧，顺路捎你过去。”
“好呀。”
她正愁打不到车，能搭顺风车再好不过。可在堵车那会，再好的跑车还真抵不上自行车。两个人在车里胡乱瞎扯，倒也没觉得多难捱这时间，等到写字楼下时，已经逼近餐点。
写字楼里陆陆续续走出来一批批人，乌泱泱的。她将超市的袋子放在底楼前台，就上去了。那会儿高层刚开完会，办公室里差不多都走光了去吃饭。会议室的门开了，陆纪尧最先出来。
她刚要叫，就发现简素素紧随其后出来。她手里捧着一堆资料，正在听陆纪尧的吩咐记录事宜，抬眸闪过见夏如秋在，不知是一愣还是怎地脚踝一扭。高跟鞋没站稳，顺势就往旁栽，陆纪尧条件反射搀住她。
简素素羞涩一笑。
虽然目睹全过程，但夏如秋还是觉得酸，心里酸。要是旁人兴许她不会这样，偏偏这个人有着蒋熙媛一样的外貌。她咬了咬唇，扬起笑容，喊道：“陆总！”
陆纪尧有些惊愕，继而笑了。
简素素有些慌张得上去，“陆太太，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刚才绊了下脚没站稳，总裁只是扶我一下而已。”
嘿。
她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到了，可你这突然的解释还真是故意添乱的感觉，唯恐她不追究一样。夏如秋笑着说：“没事，我都瞧见了，脚还好吧？没伤到吧？”
简素素笑着摇头：“没事，你没误会就好。”
“我不会误会的，纪尧很懂分寸的。倒是你这鞋跟又细又高，走路要当心点，不然下次又该摔跤了。穿平底的吧，虽然没高跟鞋那么有气势，可是胜在舒服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