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这样一个逍遥散人行事的应飞羽对于单子友的这番话,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虽然他只是拍裂了一张桌子而已,但这可是暗室中的桌子,别说一掌拍裂,就算是用刀剑去砍,地阶之下的兵刃也是难以砍出一道伤痕。
驭兽一道的参悟者竟然有着如此的力气,看来自己倒是有些笑看量这个应飞羽了。不知不觉中,场主看向应飞羽的眼神中也有了些审视的味道,只是隐藏的很好,旁人根本难以发现。
应飞羽却是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暴露了一些事情,不过他也发现自己在激动之下的反应有些过度了,不过好在只是拍裂桌子而已,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在听了他的这一番话之后,夏霜看着单子友的眼神也有了一些变化,想不到看起来如此年轻的一个人,心中竟然有着如此的见识和抱负。
其实单子友虽然说得的确是心中所想,只是他倒没有那么伟大的抱负和理想。他的想法很是简单,就是要活下去,而昨日的雪伯风差点伤到了他的心神,识海中的那盏魂火油灯甚至都有了些恍惚。
并且他还是皇族子弟,由于碧月门的关系单子友对于皇族的人一向没有什么好的印象。总觉得他们也不过是一些欺软怕硬的宵小之辈,雪伯风正好符合他一直以来的猜测,自然更是不屑。
“单兄弟,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答应。”
当几人又安静下来之后,场主突然郑重对着单子友说道。语气中的严肃是前所未有的,就连之前商讨挂上二人的名讳都没有如此。他的这语气引起了单子友的注意,瞪大着眼睛询问是什么事情。
“我想要将这夏霜姑娘送与你,至于是作为道侣还是侍女,就都随你了,你意下如何?”
单子友没有想到这场主说的不情之请竟然会是这个,他虽然对夏霜姑娘有些悸动,但此时如此迅速就将其受到身边,却还是感觉有些奇怪。一时间脸色沉吟着,低着头没有说话。
原本听到场主的话之后,夏霜的心中虽然充满了慌乱,但其中还是有着一丝欣喜的。可是看到了单子友的表情之后,以为他是不愿意,不由地脸色一僵,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场主,既然单公子不愿意就不要强人所难了,小女子只是一个小小的拍卖师,不敢高攀公子的高枝!”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一听就知道夏霜姑娘误会了,以为自己是看不起她,可实际上他担心的却是自己能否负担的起她的安全。虽说他能够打败那身处金丹圆满境界的雪伯风,但这并不代表现在的他能够和金丹圆满的修士媲美了。
如果带走了这夏霜姑娘,以后自己的身边就又多了一人,一旦出了什么事情他所要照顾的可就是两个人了,尤其是庄坦现在所会的那些不过是些拳脚功夫,对付寻常人还好,遇上真正的修士怕是连三招都撑不下去。
至于夏霜姑娘的修为,虽然单子友无法准确的判断出境界,但是想来也不会太高。毕竟如果她有着强悍的修为,雪伯风也不会那样的放肆,在这会场捣乱的时候,早就被其一掌轰飞了。
何况自己如果在这十年内没有直到合适的丹引,不进行的结丹的话,魂火就会燃烧殆尽。道侣可是终生就只能寻找一位的,无论对方是否身死,如果这个时候就和夏霜结成了道侣,自己出了意外,那岂不是耽误了对方的终生。
“那单兄弟是何意?夏霜姑娘也算是花容月貌,单兄弟有什么难处也好说出来,说不定我们能帮着你解决。”
看到单子友如此犹豫,应飞羽有些奇怪,从二人之前的反应来看应该是互生好感的,现在这场主想要将夏霜姑娘送与单子友,可以说是成人之美,马上成亲结为道侣倒是不太可能,可起码能够让双方都相互了解些,为何他的表现这样奇怪。
夏霜也瞪着眼睛看着单子友,听到他并非是看不上自己,心中的怒气似乎全消了,甚至还有着一丝开心,对于应飞羽的话也是认同,想听听他能说些什么,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竟然会让他如此的推脱。
“庄坦,你昨日收到的那些东西还没有整理好吧,去收拾收拾等着我,过些时候我们就准备走了。”
没有马上回答应飞羽的话,而是对着他使了个眼色,又将自己身旁的庄坦先支开。应飞羽也明白的点了点头,让一直陪伴在自己左右的那两名侍女先出去,屋内就剩下了单子友、夏霜、场主和他四人。
“单兄弟,现在屋内已是没有旁人了,你想说些什么也可以说了。”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瞒诸位了,几年前我身中剧毒至今未解,如果在十年内我没有找到解除的办法,我就会身死,甚至可能会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身死道消。而且我现在的修为并不高,想要同时保护夏霜姑娘和庄坦两人实在是有些吃力,望场主和夏姑娘能够谅解。”
单子友自然不可能将自己会身死的真正原因告诉他们,所以只能推脱为身中剧毒。不过除了这一点他说的也都是实话,尤其是对于夏霜姑娘的安全他实在是不敢保证。
他的这番话使屋内的众人都大惊,纷纷瞪起眼睛上下打量着他。尤其是场主,更是直接走到了单子友的身旁,抓住他的右手投以询问的眼神,看着单子友点了点头,他便将自己的元力顺着单子友体内的经脉输送了过去。
随着元力在单子友的体内探索一边,在面具之下的眉头也是越皱越深。凭着他的修为自然是能够感受到单子友的魂火的确要弱于寻常的修士,甚至就连不是修士的寻常人都比不上。
体内的经脉十分的宽绰,元力却是少的可怜,这倒真的有些身中剧毒的样子。可就算是他这样的修为竟然都难以发现单子友体内究竟是中的什么毒,想要祛除更是不可能了。
“场主,如何?”
夏霜虽然没有像应飞羽一样开口询问,但是眼中却是充满了比他要深厚的多的关切。只是他们从场主那深沉的眼神中就能猜出个大概了,尤其是知道这场主很少露出这种眼神。
果然,场主摇了摇头,将单子友的右手放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之后便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沉吟着没有说话。看到他的这个反应,应飞羽也是心中一急,抓起了他的另一只手,也利用自己的元力试探了起来。
同样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应飞羽也是一脸的凝重和不可思议。他的修为虽然没有场主那么高,但是要查看一下对方的魂火的强度还是能够做到的,就算不是很精准,但也能判断出来一个大概。
凭他的修为倒是没有查探单子友的魂火是受什么毒素的影响,但也能判断出这魂火大概只能支撑十年的时间了,和他自己的描述到也相符,同样的他也没有想出解除这一剧毒的办法来。
“夏姑娘,承蒙错爱,倍感荣幸。只是在下怕是连十年都活不下去,对于你这好意,只能心领了。”
对着应飞羽和场主笑着点了点头,单子友起身向着夏霜一拱手,满脸的诚恳。一时间夏霜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对着他回敬了一礼,满面的怅然。
“还有这发簪,姑娘还是收回去吧,放在我的手中怕会是浪费。”
就在夏霜发愣的时候,单子友从怀中掏出了一根发簪,用手帕擦了擦之后,才双手握着它送到夏霜的面前。夏霜也只是愣愣地接过,没有说话。他的面上看不出表情,可是在夏霜拿走那发簪的时候,他却是觉得心中一阵刺痛。
不过看着她收回了那发簪,他倒是稍稍地松了一口气,这样自己总不会有些什么牵挂了,也不亏欠眼前的这姑娘什么,一旦结丹失败心中也不会对她有所愧疚。
“唉,是我没有弄清楚就自作主张,单兄弟希望你不要见怪。”
“场主客气了,明明是我没有说清楚,何况我这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已经习惯了,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告诉庄坦,我不希望他觉得自己摆了一个短命鬼为师。”
其实单子友是不想让庄坦再承受一次冲击,之前他的家人和朋友都死在了季腾飞一众的手中,已经让他的心神受到了不小的震荡,此时再告诉他自己跟随的人竟然可能活不过十年,那实在是有些残忍。
“放心,这点我们还是明白的。而且我看单兄弟天纵之才一定能找到办法解决这小小的毒素,不过如果万一真的没有解决的话,你可以让那庄坦拿着那块玉佩来我这里,我定不会亏待他。”
“对,还有我应家,如果单兄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需要拿着那凤金翎在各个会场中问一问应该就能找到我了,我一定不会推辞。”
场主和应飞羽二人都对单子友做出了承诺,这让他的心中一安,这样庄坦未来总算不会是落得个四处流浪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