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乌兰云雅说到底也只是单纯的小女生,回想起这事南宫九初不禁失笑。
她主动挽着苏鸢的手边往屋里走边说:“谢谢你苏鸢,没有你我真的想不到这么多。”
“小姐,这是我应该做的。”苏鸢受宠若惊啊。
她知道南宫九初看在她们一同长大的份上对她很好很宽容,但南宫九初竟然对她说谢谢,这可是头一回啊。
在暗处的暗手黑夜也惊了,不是说南宫小姐嚣张至极吗?
除了在茶楼面对靖王爷的时候,他怎么就没见过南宫小姐嚣张的一面呢?
上次他受伤中毒,南宫小姐还让人给他医治,所以传闻有误,一定是传闻有误。
苏鸢给了南宫九初一个点子,第二日南宫九初就赶紧让人去约了乌兰云雅去城里的观城亭见面。
南宫九初先到,她知道黑夜依旧在暗处,随时都能听她的召唤。所以她让苏鸢守在离观城亭不远的地方,这是进来的唯一一条路。
为的是防着李南安,虽然李南安不一定来,但今天一定不能让他坏了事。
安排好后南宫九初站在庭中,看着远方的白云青山感叹干净的环境,很是惬意。
顾名思义,观城亭是用来观望城中景色的亭子,在城西南一座独山的山顶,风景秀丽,是文人雅士常聚之地。
“九初今日怎有心情约我来此?”乌兰云雅小口喘着气来了,这山路不宽,软轿上不来,乌兰云雅走上来额头已经有了细汗。
南宫九初心想,约你来这里是为了不被李南安打扰你信吗?
可惜她还是想美了,她刚到观城亭,李南安就收到了眼线的消息。
听到南宫九初约了乌兰云雅,李南安放下写字的笔一下站起来,昨天见乌兰云飞,今天见乌兰云雅,南宫九初到底要做什么?
南宫九初看着京城的建筑,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我是第一次认真看这城中景色,京城比我想象的繁华。”
“以往我们身在城中被身侧的人事迷了眼,只有现在置身城外才能看得清。”乌兰云雅看着偌大的城,语气淡漠。
南宫九初侧头看了看乌兰云雅:“天下这么大,万物都新鲜,有个真心相爱的人携手此生岂不是更好?”
“可遇不可求,我们世家女子哪有追求爱的权利?”乌兰云雅看着城中忙碌的百姓,面无表情。
南宫九初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在我看来有,世家小姐的身份不会是剥夺我爱情的枷锁,你也一样,云雅,你是自由的个体,你有选择爱的权利。”
在她南宫九初这里,不存在为了世家而和不爱的人联姻这种事,她在二十一世纪是独立自强的女性,在中央王朝她也不会屈服于世家联姻。
听了南宫九初的话,乌兰云雅回头看她,理解了南宫九初的意思,不由得一笑:“原来这才是九初今日的目的。”
南宫九初没有接话,做了请坐的手势,和乌兰云雅这样的聪明人交流很舒服,只要你点一点,她就能知道你的意思。
李南安连精卫都没带,只身一人匆匆来到观城亭,看到苏鸢在路口踱步,口里还叼了根草。
李南安走过去,苏鸢右手拿着剑,拦在李南安面前:“给靖王请安。”
李南安看了一眼苏鸢手里的剑:“你这样子不像是给本王请安。”
“抱歉,我家小姐说了不让任何人打扰她。”说是说了抱歉,但苏鸢的语气和动作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
南宫九初也不绕弯子:“云雅,你可有心上人?”
乌兰云雅摇头:“不曾有。”她不曾有心上人,甚至不曾正眼看过世家男子,因为她知道她的婚姻她做不了主。
“秦家的二公子秦与城是我表哥,不知你对他是否有印象?”没耐心的南宫九初开始直入主题了。
乌兰云雅嘴角带笑:“秦家二公子油嘴滑舌不正经是京城人都知道的。”
她想不知道都不行,听闻秦与城念书时对私塾的先生的授课有疑问,说先生误人子弟,把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
“外人对他的印象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保护伞。”南宫九初张口就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乌兰云雅笑着点了头:“如此,再拒绝倒显得我仗着身份清高了。”
南宫九初明白乌兰云雅在给她面子:“云雅,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乌兰云雅算是松了口,主要是南宫九初都开了口,那见一面没什么大不了,又不是要她以身相许,她这么多年都没有正眼看过这些人,秦与城不至于一下就入她心。
“小姐,靖王在路口。”见两人正事已经说完,苏鸢捂着胸口上前一步禀报。
李南安非要进,苏鸢不让,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见苏鸢丝毫没有退步的意思,李南安要硬闯,苏鸢拔出剑表示不会退让,李南安抬手给了苏鸢一掌,还好苏鸢有内力撑着,加上李南安下手不重,不然她现在已经吐血了。
乌兰云雅皱了一下眉,看着南宫九初:“靖王为何缠着你?”
南宫九初表情冷了下来,摇头:“不过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只不过这黄鼠狼还没说明来意。苏鸢,让他过来。”
随即李南安便来了观城亭,苏鸢跟在他身后。
“靖王好。”乌兰云雅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李南安毫不在乎冷淡的乌兰云雅,只对她点了点头,所以没看见南宫九初右手微抬,掌中出现黑气后朝他扔过去,掌中的黑气立即向砸到李南安胸口。
没有防备的李南安被黑气打中,这一股黑气打得李南安往后踉跄了一步捂着胸口咳嗽,脸色带了些难受和明显的不悦。
“这是替苏鸢还的。一,她没有跟你动手;二,她只是奉我的命令在那里守着。”南宫九初睨了李南安一眼,她不是解释,她是在阐述事实。
苏鸢低着头,眼眶红红的,她没想到小姐会为了她对靖王出手,也怪她自己弱,她要是强一点,李南安伤不了她,小姐也不用这也做,想着想着苏鸢一滴眼泪悄悄从脸上划过。
在京城活了二十七年的李南安走到哪里都有女子仰慕,乌兰云雅也只是对他冷淡但至少把他放在眼里。
偏偏南宫九初从来不给他面子,要不是因为南宫九初身上有法宝,他堂堂靖王才不会理这么个嚣张无理的女子,竟然为了一个侍女向他下手。
想了想法宝李南安决定忍,走了法宝之后他就可以放心吃饭,不用再小心周围接触的一切东西了,他忍!
李南安用内力调了调:“南宫九初,本王今日不和你计较。”还好南宫九初只是替苏鸢还,没有下重手,不然他今天又要伤了。
是的,又!他发现他完全错误的估计了南宫九初的武力,现在看来南宫九初的武力比他强,就拿影流分身和黑风掌来说他完全不是对手。
乌兰云雅看看南宫九初又看看苏鸢,又看了一眼李南安,她不懂了,南宫九初重情义她是知道的,但她何时如此在意苏鸢了?李南安又为何没有生气?传说他不是不近女色吗可为何三番五次“偶遇”南宫九初?
“想来靖王一定是突然想爬山才与我和云雅偶遇的,靖王好好欣赏这京城风景,我们不打扰了。”南宫九初都懒得问李南安怎么出现在这里了,反正他只会说巧合,问一问还浪费时间。
李南安抬手拦住南宫九初,眼神突然就变得凶狠:“南宫九初,是本王太给你面子了吗?嗯?”
乌兰云雅眼神慌乱了一下,但看到镇的南宫九初,她又稍稍放下心来。
南宫九初丝毫没有震惊和恼怒,眼神示意拔出剑的苏鸢和从暗中过来的黑夜退下。
李南安刚刚眼睛一撇,看到了黑夜:“顾阁主很在意你嘛,连她的暗手都舍得给你。”
李南安以为此举会让南宫九初生气,可南宫九初完全不生气,只冷笑一声:“你还是想想要不要拦我吧,我刚刚感受到你的武力了,你不是我的对手,闪开。”
不自量力的人她见过,像李南安这么不自量力的人她第一次见。
李南安放下手,眉头微皱:“你能感受到我的武力?”上次南宫九初明明没有这么强。
南宫九初有天赋,之前就很快学完了四阶的所有武学,前几日闲得慌的南宫九初去璃溪小苑找顾月璃突破,顺利突破了五阶。
她自己回来两日就学完了五阶的武学,去璃溪小苑找顾月璃帮她突破,顾月璃说六阶只能靠自己突破。还一个劲儿的夸她是学武奇才,当初幸好收了她为徒,顾沐风全程黑着脸,这下他真的是最菜的了!
现在以南宫九初的武学,这天下她要怕的没几个,一只手都输得过来,还其中一个有她师父,所以她今天敢对李南安下手也是有原因的。
“我还知道你处于四阶中段一直上不去,内力无法长时间聚集,所以赶紧给我让开。”南宫九初着实不想和李南安耗了,打不赢她那能不能让她走?
李南安眉头皱得更深了,南宫九初都说对了,他的武力的确卡在了四阶中段,他没和任何人说起过,因为四阶中段也没多少人能达到,所以他并未放在心上。
南宫九初的武力果然更强了。
“不是偶遇,我是特意来找你。”李南安眼看拦不住南宫九初,面不改色的说出这句话。
“不巧,我不感兴趣,靖王自便。”南宫九初拉着乌兰云雅就走了,她不在乎李南安,她懒得猜他的心思。
南宫九初果真一走就走,把李南安留在了观城亭,连头都没回。
上山难下山就容易多了,两人一路慢慢的往山下走,时不时的搭句话,说一说时下京城的人事八卦,倒也不尴尬。
南宫九初突然停下脚步,耳朵里隐约听到一阵呻吟声,鼻腔里还闻到一丝血腥味。
乌兰云雅跟着停住脚:“怎么了?”
“这附近有人好像受了伤,你先走,我去看看。”南宫九初招了下手示意黑夜先去找。
“好,你注意安全。”乌兰云雅不会武力,自知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
南宫九初顺着血腥味往路边的一条极其隐蔽又极窄的小路下去,果然在不远处的一堆乱草丛旁看到了黑夜和一个靠树而坐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右手拿了一支玉笛无力的垂在地上,左手捂着受了伤的右肩,表情很是痛苦。脸上沾了些泥,但掩盖不住俊秀好看的五官,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得像玻璃珠。
南宫九初上前去,黑夜禀报:“主人,他肩上受了剑伤,不太重,只是从山上掉下来胸腹被摔伤了。”
“不用叫我主人。”南宫九初没有多说,上前察看白衣男子的伤势。
黑夜一愣,随即回答:“是。”
伤势果然如黑夜所说,但是把他弄到哪里去呢,璃溪小苑是不可能的,她师父从来不让别人进去,西月阁虽然隐蔽,一般眼线进不去,但她师父也不会同意。
带回南宫府吧,要是让人发现了,谣言一传十,十传百的,她毕竟在古代,还是个女子。
想来想去,南宫九初觉得怎样都不合适:“你有朋友吗?我可以送你过去。”
白衣男子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看着南宫九初摇头。他确实没有朋友在京城,他的朋友都要几日后才到。
南宫九初又看了一眼白衣男子肩上的血:“苏鸢,你去带盛嘉玉过来。黑夜,带他回府里我的院子,不要让人发现。”
只有这样了,既然发现了他,南宫九初就不可能不救,她敢救是因为她感受到了白衣男子没有武力,不会是威胁。
其实是因为他长得好看,不救白不救!
白衣男子静静的看着南宫九初吩咐他们,想继续看她要怎么做,眼睛就一下闭上了。
黑夜打晕了他,带着晕的人比带着清醒的人好行动。
南宫九初在善后,她倒了些香料在手上,用黑风掌轻轻一推,香料就随风撒在了周围,盖住了血腥味。
确保没人跟着后,南宫九初回了南宫府,白衣男子躺在她的床上,还没有醒。
盛嘉玉也匆匆过来了:“杨子夏呢?”
“她又不会外科手术,叫她干嘛?”
盛嘉玉摇摇头,看了一眼白衣男子,确定他的生命体征后,开始着手打麻药。
麻药还没有起效,盛嘉玉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你真是给我找事啊南宫九初。”
她敢确定,这事有一就有二,以后会没完没了,她很有可能会成为京城的一代传奇女医,天下女子都以她为榜样,争着要学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