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很早以前就已经习惯那种感觉了,那种陌生的疏离感,那种客气的语气,那种完全把你当外人的感觉,如果不是那场大病的话,我可能会永远死心下去。
集训的中期,我开始了失眠,那时候的我,整夜的休息不好,在终于受不了的情况下,我敲开了父母房间的门,想让母亲陪我睡觉,从差不多九月下旬开始,一直到十二月十五号,我被不断的折磨,然后重生。当然现在看来,算是重生,心结解开了,一切也就不重要了,那个曾经雄心勃勃壮志成成的人也就不见了。我很感谢我的父母,在我最难熬的那段时间,在我最崩溃的十二月,陪我走了过来,我以为可以永远那样,他们永远爱我,我也永远爱他们,毫无保留的爱,像方圆童文杰爱方朵朵那样。雪花一层一层落下来,把曾经受过的伤扎过的刺掩埋了起来,可那不代表那道伤疤就消失了,只要我扒开那层雪,它依旧在那里,隐隐作痛。
小时候的时光很多已经记不清了,那个我从小长到大的大院子也被卖掉了,年幼和长大的区别就是,小时候不知道疼,哭了一个糖果就可以哄好,再大的事睡一觉就会忘记,可长大了,会睡不好,会不断的想起那些细节,会变得敏感,会强颜欢笑,会变得自卑与懦弱,会明白,不在乎你的人即使你再用力的挣扎,也没什么用。
今天是情人节,昨天晚上和母亲在沙发上看电视剧,母亲拿着芦荟在擦脸,我看到了也凑了热闹过去,电视剧上在播一个婆媳之间矛盾的剧情,我日常向母亲吐槽,“中国的教育方式就是对小的孩子好,那要是这么说,还都愿意去做小的那个孩子,谁愿意去当老大”,母爱没有说话,电视上婆婆的小儿子回来向家里要钱,婆婆悄悄把他拉到一边说要多少,我看到了也开这玩笑跟母亲说“我也想要钱”还笑嘻嘻的把手伸了出去,我本来以为她也会开玩笑的说一边儿去或者什么,可是她说“要什么钱我哪儿有钱给你啊,我欠你的吗?我该给你吗?等你过了十八岁我就立马把你赶出去了”我当时听了笑容有点僵在脸上,便给自己找台阶下说“那你儿子到了十八岁你也得赶他出去是不是”她没有啃声儿,我大概知道了她的意思,不甘心的扭头说“我一说到你儿子你就不吭声了呗”她说,“对啊我为什么要赶我儿子出去”。
我无言以对,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发火,母亲见我换了台,也起身回了房间。我忍着想哭的情绪到了阳台,在那盆芦荟面前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刚才在沙发玩手机的时候,听到了父亲和母亲在厨房说起了这件事,稍微有点压低声音的,我把电视调了静音在看手机,他们可能以为我回了房间,或者就是故意说给我听,母亲对父亲说了昨天的事,母亲说“说什么那你也得把你儿子十八岁赶出去”,父亲说“人家说的没错啊”,然后母亲说“我就是不愿意赶我儿子怎么样了”。
我想起了挺早之前在奶奶家,我在客厅坐着,奶奶家的客厅比较大,就用玻璃隔出了一个卧室,我在客厅的沙发上躺着和卧室只有一个玻璃之隔,奶奶和小姑还有四岁的小表弟在里面,小姑跟小表弟说“去拿一个饼干给姐姐呀”,从小教会孩子学会分享,我当时听了是这么想的,然后奶奶的声音说“哎呀给她干嘛呀,她都多大了”,可能是姑姑觉得我听到了还是怎么样,急忙打圆场“再大也才十几岁嘛”奶奶继续说“给她干嘛”。两人是很小的声音说的,但由于我躺的沙发和她们只隔一个玻璃,所以听得一清二楚,后来我拿了表弟给的饼干,便立马出了门,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没有怼回去,我委屈了一路到了父母的店里,对父母说了这件事,母亲一脸生气,父亲则一脸无奈,他们对这件事的总结是“想让别人看得起你,你就得长本事,否则别人凭什么看的起你”。
我实在想不通到底为什么奶奶会那么对我,两个姑姑生的都是男孩,加上我弟弟,我们家这一辈只有我一个女孩,按道理不应该更加宠爱吗,难道就因为我是老大?可那时候我也才十五岁而已。
我已经很久没有去奶奶家吃饭了,大年初一的时候不得不去应一下面子,实则也是非常不愿意去,爷爷相比奶奶来说,对我算是好一点的,会偷偷给我零花钱,会留好吃的给我,可是也改变不了,他们把我弟弟放在第一位的事实。
两次还是三次,他们来我家的时候都是早上,一进门爷爷就说“你妈说好久没看到孙子了,来看看你们”,我当时已经醒了,听到了他们的进门声也打算出房门去和他们说说话,可我还没下床,就听到了这句话,当时就没有让自己下床,然后就眼睁睁的,听他们在外面谈了一个多小时的话,说他们怎么想孙子,中间还越过了我的房门,把我弟弟叫了起来,将近两个小时的谈话,我听了两个小时,一个字都没有提到我,甚至连一句我怎么还没有起床都没有。后来的几次爷爷单独来送东西,把我吵醒了也是直接敲弟弟的门,怎么还没醒啊,在房间里干什么啊。于是后来我也直接学乖了,听见敲门声进来了,也懒得出房门去打招呼,反正也不是来看我的,我是这么想的。
人生有很多事情都是想不通的,我想不通为什么本来关系很好的男闺蜜突然不理我去和别人关系好,想不通为什么从小到大家里人独有的“偏心”,想不通为什么会经历那场失眠的“大病”。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这是我在那场大病后明白的道理。
今天是情人节,是我陪小俊过的第6个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