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痛苦中煎熬着,林雀儿的母亲日益衰弱。太阳在煎煮着这片本不富裕的土地,田间满是裂纹。就连一棵树皮完整的树都找不到,跟别说野菜了。村中更是饿殍遍地。
“母亲,你坚持住。我再出去找找,这次我去更远的地方看,总会有收获的。”林雀儿干枯的脸上满是泪纹。
“行了,孩子。没用的,这十里八乡不要说是人了,就连平时那些走兽都活不下来。你保住你自己,去个好地方,不要在回来了。”林母渐渐闭上眼睛,她对这个不公的世道恨到了极致。可是她无处诉说,即便是穷困到了极致,她亦没有放弃她的儿子,林雀儿是她最后的希望。望着母亲渐渐闭上的眼睛。
林雀儿泣不成声:“母亲,我会的。等着我吧,母亲。等儿锦衣还乡,再将您好好埋葬。”
林雀儿走了,离开了这个令他留下了无限悲苦的地方。他的手中只有那只在牛背上吹过得竹笛,此外一无所有。他无处可去,亦无处可留,他的未来一片昏暗。他的心中只有愤恨,怨这世道不公,恨这老天无情。可他不知道大楚雍容的凤归城中,那些富人锦衣玉食,仓中的粮草腐烂成堆。处处都是华丽喧嚣。
可这其中也不乏求生的蝼蚁之辈。街角的小茶馆中,人群熙熙攘攘,一老乞丐偷偷摸摸的四处摸索。他小心翼翼的将手放进那些衣着光鲜的富家老爷的口袋里,两手指之间夹着几枚铜钱,好运气时还能摸到银锭子。他将钱放入脏兮兮的口袋,然后露出那猥琐的笑容,大摇大摆的离开人群。
他摇摇晃晃的进入一个破巷子里,这里有许多跟他一样乞讨的人。有的已经饿的皮包骨,直不起身来。
那老乞丐嘲弄般的向那快饿死的乞丐挤了个脸色,可手上却将那铜钱掷入破碗里。
“谢谢,好人一生平安啊!谢谢,谢谢。”那快饿死的乞丐想要挣扎着起身,可老乞儿却哈哈一笑:“小子,管好自己!这世道不公,去吃顿饱饭,找点活儿做,莫浪费自己的年岁。”说罢,他摇摇晃晃的向更深处走去。
他叫王不悔,外号老乞儿。听说他早年是个公子哥,夜夜笙箫,可最后不知怎么的就成了个流落街头,终日乞讨的乞丐。
林雀儿拄着拐杖,腰间拴这竹笛。一瘸一拐的在小路间行走,他已经饥肠辘辘,在途中吃草,吃树叶,吃野狗留下的残羹。他只有活下去这念头,只有活下去,才能有出路。时间流逝,他倒在了路边。
凤归城门门口,一老乞儿贼眉鼠眼的跟随人群出城。“忒,在这大城里待久了,不出来放放风可不行,满身都是那糟糠的臭味。”他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的环顾四周。“嘿!时间这么久了,不知那老东西死没死?总归是对我有恩,还是去探望探望吧!”说着,便脱离人群,朝一旁走去。
林间小路,他一边哼着曲,一边四处观望。“呵!这年岁真得不是个光景。鸟兽都较平常少了许多。”
说罢,往那枯草丛中一看,有一个瘦的只剩下骨架子的小孩子。他下了一大跳“妈耶!这是怎的回事?这是人还是鬼?这活着是遭了什么罪!”他试探般用手朝那小孩鼻前探去,还有鼻息!“真是大难不死啊!都成了这般模样竟然还有气,今日你我相遇即是有缘,我就帮帮你。”
他解下随身携带的干粮,碾碎后掺入水,变成粥般的东西,喂进林雀儿的嘴里。过了阵儿,林雀儿哼了一声,老乞儿不禁喜出望外。“这小子命不该绝,这般光景,不是我在帮他,是老天爷在帮他,此子以后肯定不凡。既然是老天爷叫我帮你,那我不得不帮!”老乞儿心里想。
不知多久过去了,林雀儿慢慢有了知觉。他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还感受到颠簸的感觉。他立马惊醒,问道“是谁?你要干什么?”
老乞儿闻声道“呵,小子你醒了。是老夫我救了你,还不快快感谢我!为了你,我的干粮都快没了。老夫可是一路饿着肚子啊!”
“你放我下来,你肯定不安好心。莫不得是想把我卖到那些老爷家里,好赚些酒钱。”林雀儿尽自身最大的力气吼道,尽管那样依然是声微如蚊鸣。
“哈哈哈!小子,你瞧你那样儿你也配得上吗?只怕是卖到别地方当苦工,那地方还得倒赔银子。”
林雀儿一听顿时默然无语,他说到“大爷,谢谢。可你为什么要救我?”
老乞儿一听顿时来了气“咦!小子,你是不是还觉得我老乞儿是为了图那一二两银子。告诉你老夫我年轻时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连老皇帝我都见过。当年凤归城王家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老夫可是当年王家的独子。”
林雀儿仿佛知道了什么,他点头道“谢谢啊!王老爷。咋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老乞儿听他这感恩至极的语气,肚子里的火好似消了下去。“带你去见个老不死的,顺便帮你认师傅,从此你就跟着我们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