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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黄川泽犹豫了很久,傅予和张沐的事情他从很久以前就有所耳闻,后来傅予的欲言又止,他大概猜到了。本来只是觉得有趣,直到傅予这个女生一点点走进自己的内心,于是保护欲随之燃起。

傅予在黄川泽面前一动不动,一段凝视,然后说:“别闹了,你好好学习吧,都要高考了,我先走啦。”她招招手然后跑掉了。

黄川泽苦笑了一下,

—还是…被拒绝了吗?

叹了口气然后走进了八班教室,赵老师还在教室最前面安慰着痛哭不止的孙爱楠,黄川泽默不作声地在旁边数着卷子。手上机械的动作,耳朵不自觉地听着孙爱楠的哭诉。

“老师,你知道吗?傅予她一直针对我……我明明没做什么,我…特别想和她搞好关系,可是…我真的没想到……”

手中的笔盖被自己拧开,又合上。再拧开,再合上。

如果可以,黄川泽真的想朝孙爱楠捅过去,自己也被这个可怕的想法吓了一跳,心里对傅予的打抱不平焦灼着,黄川泽快步跑回自己班级,开了假条,对傅予满心的担心。

在这个单纯的下午,怀着心事,飞向那个地方。

地面的影子在强光下变得很暗,像凝聚起来的一摊墨水一样。

黄川泽气喘吁吁地顺着记忆找去,狭小的走道里面,密集的建筑后是一栋有些老旧的居民楼,一个亮光的屋子里传出来女人的嘶吼,还有器皿摔碎的声音,黄川泽停下脚步。

楼下围着一小圈人,视线齐刷刷地朝向那扇窗户。

直到窗户被哗地拉开,一个怒吼的女人从里面哗啦啦地扔出来许多书,傅予被揪着头发按出窗户。傅予的脸埋在凌乱的头发下面,只剩下眼睛清晰地闪动着光芒。

黄川泽心疼地别过脸去,拳头紧握。

黑暗里的目光,晶莹闪亮,像是蓄满水的湖面。

“滚啊!这学你爱念不念,这个家你也别待了!我没你这个女儿!”王洋吼着,傅予被扯着头发,头皮渗出血来,她的脖子被卡在窗沿上,喉咙压迫着说不出话。

用尽全力地推开,王洋摔在燃气灶上,傅予光着脚冲出门去。跑出去的时候就迎上邻里街坊齐刷刷的视线,傅予犹豫地后退了几步,脸上挂着泪痕和抓伤。王洋的脚步声逼近,可面前的人群越来越密集,大家都在期待一场激烈的打斗,一个白色的身影就那样冲出来,黄川泽对傅予喊:“快走!”他一把拉住傅予的手,把她塞到出租车的副驾驶上。

周围的嘈杂已经听不见了,傅予伸手摸摸火辣辣的脸,摸到了一手黏糊糊的血,上面粘着被扯断的头发。

黄川泽温柔地递过来纸巾,傅予靠在他怀里慢慢地擦着脸上的黏黏的血。眼睛发热,她抬手揉着眼角,滚烫的眼泪越揉越多,混合着血水滑下。黄川泽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傅予的哭声像是某种受伤的小兽,把他的心都揪痛了。

拳头捏得太紧,手心被印出一圈痕迹。

无数画面电光火石地在脑海里爆炸,傅予胳膊上一块一块的淤青和抓伤,还有头顶的一块渗着血的头皮,在夕阳的余晖里,投影在黄川泽的视线里。黄川泽揉揉眼睛,呼吸被堵在喉咙里。

—这个受伤的女孩子,我该怎么保护她?

傅予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黄川泽送进来一杯红糖水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出去。

已经不知道是哪里的疼痛了,周身像是被浸泡在沸水当中,滚烫得疼痛着,只有心里是无尽的寒冷。

迷迷糊糊里黄川泽好像又进来了一次,摸了摸傅予的额头,头皮细小的刺痛让傅予睁开眼睛,她看着满脸心疼的黄川泽,绝望地问:“你喜欢我吗?”

“喜欢。”

傅予苦笑了一下,说:“二十块钱一次要吗?”声音开始哽咽。

黄川泽滑开傅予脸颊上粘的碎发,说:“求求你,别这样…别伤害自己,求你了……”

手指尖碰到了潮湿的泪水,傅予小声说:“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黄川泽觉得心脏突然抽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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