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份你应该也猜得出来,是梁王朱瞻垍。”
梁王朱瞻垍……
柳寄悠的身子慢慢僵硬,紧绷,孟竹旸抱着她,自然感觉的出来。可此刻他能做的却十分有限。
“定南王与我并不相识,未曾见过面,皇兄才会命我来杭州协同杨大人办案,对外只说杨大人是我兄长,定南王不臣之心早就昭然若揭,所以……”
柳寄悠的心中已经是百转千回,身子愣愣的不得动弹,对于孟竹旸的坦诚相告,多有感动却仍旧心有余悸。
他是王爷,是最得圣宠的梁王朱瞻垍,是人人称颂温润如玉,不识俗世的活菩萨,也是当年长跪宫门三天三夜求的他们一家未被诛九族的恩人。
那一年,他也不过是十五岁,刚刚被封为梁王,满朝文武大臣无一人敢为柳家人出头,只有梁王,自己跪在了乾清宫门口,皇上不闻不问,他也执意不肯起身,众臣陆陆续续前去支持,这才有了他们姐弟的三条性命,他自己却因为此事被皇上逐出皇城,六年不曾回京,四年前梁王妃病逝,皇上念他无依,这才有了今日对他的恩宠。
京城外,她临行前,梁王的马车紧紧跟了十里,他与她,甚至连一面都不曾见过,而他,却为了柳家,搭上了自己的前程。
由记得当年那少年从马车里递出一带金子,道:“日后多加小心。好好活着。“
那是柳家出事之后,唯一一个对她说过话的人,这也是她成名之后一直不肯去安陆州的原因,因为那里是他的封地,而她,从未好好活着。
”柳继……“
孟竹旸轻声唤了一声,拉回来柳寄悠的神志,她僵硬的身子丝毫没有改变,心中越发的寒凉,那是一种自卑,自卑的不敢去仰视。
“王爷……”
柳寄悠的声音有些发虚,背对着孟竹旸不肯回头,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与他相处的方式。从戒备到如今的坦诚,从戏谑到今日的谦卑,身份是完全的转变。
“不管我的身份是什么,我都是孟竹旸,你完全不必如此……”
后面的话孟竹旸没有说出口,这辈子最受不了的称呼就是这一句王爷,更不希望从柳寄悠的口中说出。那是他的身份,却不是他的人。
“王爷,您容我再想想……”
柳寄悠的话语中有哀求的味道,孟竹旸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放开了手。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着自己,伸手将她额前的秀发拢到了耳朵后面。
”我等着你,你若是想好了,派人知会我一声便可,龙潭虎穴我陪你闯,血汗深仇,我帮你报。“
柳寄悠点了点头,孟竹旸默默的看了她一会儿,走了出去,柳寄悠见人离开,独自坐在了躺椅上,轻抿了一口孟竹旸送来的酒,心中的情愫,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