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志杰得三个舅舅和老姑婆都来了。四个长辈加了条凳子一起坐在上席,左右两个位置,老大老二坐大门的方向。其余人坐在外围的高低不一的凳子上。媳妇们还是带着孩子在一边。
“这次请来这么多长辈一来是因为昨天没有商量出个结果,叫他们来主持一下公道。二来也是请他们过来帮帮忙,看能帮忙凑多少是多少,实在没办法了”。杰爸说着站起来连作了几个揖继续说道。
“别这样,都是一家人,既然妹夫叫我们几个来就是看得起我们几个。”大舅说到。
“我平时也是个一般不去麻烦别人的人,这次实在不好意思”。说完杰爸又低着头鞠了个躬。
亲戚们说用不着这样,都有困难的时候,谁都有需要帮助的时候。
“我昨晚一晚上没睡,想了一个晚上还是觉得老大的方法比较好。你们怎么看”。杰爸愁眉不展的说。老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还是觉得不公平,我还是那句话,谁花家里那么多钱,把你们培养的那么好,怎么就不该多为这个家多贡献点”志杰坚定的说。
“老大,老二都没说话你就那么多意见,你是不是比他们还大些”大舅大声的说。
“我怎么就不能说了,有理的话怎么不能说”志杰回道。
“大家都听我说,怎么说两句就吵起来了,有话好好说”,笑嘻嘻的说。
“老三说的话我也觉得有理,爸妈带孩子的时候就从来不给我带。现在生病了,要出钱了,就要我来凑,这天底下那有这样的道理”,桂兰瞪大了眼睛愤愤不平的说。
“我们在这里商量个事情你们女的不许说话,再说对你不客气”老大毫不客气的吼道。
“你们就这样欺负人,我们怎么就不可以说,你和老四就应该多出点”,莲芳气愤的说道。
“都是一样的兄弟干嘛要他们两个多出”?二舅说。
“他们用了家里那么多钱,怎么就不应该多出点”志杰依然激动的挥着手说。
“老四是读书厉害家里才让他读的,家里培养他花钱是应该的,你要有本事也可以培养你,可你读不了啊”三舅指着志杰说。
“那老大开车赔那么多钱也应该的吗”?志杰越来越激动,手挥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志杰坐下来想,老二没有意见,老五还太小,老二老三媳妇说话又没分量。志杰感觉特别的有心无力和沮丧,现在亲戚们又给老大老四撑腰。他感觉太不公平了,同是一家人,老大老四花了家里那么多钱,那么多心血培养出来的人才,年年在外面,没有为这个家做一点贡献,都是我和二哥累死累活的为这个家。现在的这个房子还是我和二哥一块砖一块砖的烧,一片瓦一片瓦的搬,还有那么多的木头、房梁,家具那一样不是我们靠双手做出来的。现在一点不讲良心,父母亲戚又都向着他们这些有地位的人。我们穷不帮帮我们就算了,怎么同是一家人还这么欺人太甚。以前那些活是全都白干了。志杰越想越伤心,想想真是不值,于是有点心灰意懒了。
“老大有这样的好的工作机会难道要放弃吗,家里不应该帮他吗”?老姑婆用尖锐的声音大声的说。听的人心里毛毛的。
“好,你们都是长辈,你们都帮他们,那我还能说什么。既然你们都这样了,我们说什么还有什么用,怎么做你们决定就好了啊!”说完志杰低着头不说话了。
“那既然大家都没意见就按昨天说的那样办,先把钱都拿出来”老大站起来先掏出自己的钱来。其他人也都在掏钱。
“老二去拿个本子来记一下每个人都出了了多少钱”老大说。
于是明杰去拿着笔和本子过来记了起来,老大数着钱,老四把数好的钱放包里。
“老四,等下你把整理好的钱都给我保管,我怕你们几兄弟粗心大意的把钱弄丢了那就完了”杰爸特别严肃和担心的说。
几个舅舅和老姑婆也附和着说给他保管最好。
其实杰爸就是不放心给其他人,凑钱都吵的那样,还是自己拿着最可靠。
第二天一大早,几兄弟就跟着杰爸坐车一起去医院。等下车到医院办了手续要付钱的时候,杰爸拿出钱包来拿钱,却发现里面的钱都一毛都没有了。杰爸想了想,好像在车上的时候有人动了他的钱包。想着感觉这次是老天都存心不让他活了,瞬间他的心情就崩溃了。立马他用手捂着脸敦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看着父亲的哭泣一家人都蒙了。
“爸你怎么了,怎么哭起来了”老大问。
杰爸把钱包递给林杰,林杰一看钱都没有了,也感到绝望了。其他几个兄弟也凑到一起看钱包,几个人发现钱都没有了,心情都糟透了。
这时候主任医师经过看到杰爸蹲在哪里哭。就过来问候一下杰爸怎么了,不要太伤心,这样对治疗不利,手术的钱凑的怎么样了,要尽快筹钱动手术把握才更大些。
杰爸站起来抽泣着把钱包失窃的事告诉了医生,然后用袖子擦着眼泪。
“老哥,钱财都是身外物,现在身体不好,这样哭更伤身体。你孩子亲戚那么多,再想想办法,还是保重身体要紧。”医生用同情的神色劝慰道。
“医生,你有几成把握治好我爸的病。我知道癌症一般都是很难治好,手术、打针、吃药折腾身体不说,还可能到最后还是没有用”,老四耀杰小声的跟医生说。
医生慢慢脸色黑下来,粗鲁的问“听说你还是医生?”
看医生没有再说什么耀杰继续说道:“我家也不富裕,还不如不要浪费这些钱,让我爸好好的走完最后这一程。”耀杰用希望得到医生肯定的神色恳切的说。
“你还是个医生,还好意思做一个医生吗?连最起码的医德都没有,更何况他还是养育你的亲生父亲。你以后怎么去当一名合格的医生,怎么去面对你的病人。”医生大声的指着耀杰骂道。
耀杰被这突如其来的骂声和羞辱吓的心里一震,旁边的人也围过来看热闹。耀杰这时候理亏也不好发作。而且他是父亲的主治医生,不能得罪。就回了一句,“我讲的也是实话啊”。
“什么实话,实话就是作为一个医生,连父亲的病都不想治。作为一个儿子,给父亲治病的钱也不想出,你这个学医的儿子还不如一个文盲知道羞耻,还不如一个瞎子有良心。没有钱,那你小时候你父亲养你的时候是不是没有钱也可以放弃不养你,你读书学医的时候是不是你父亲也可以因为没有钱不供你读书了,这些你都想过没有”。
医生说的话就像一道道闪电劈在了耀杰的身上,句句戳在耀杰的心窝子上,耀杰羞愧难当急火攻心一下晕厥过去,扑通摔倒在地上。
林杰明杰见势不好,赶紧过去把耀杰抬到医院长椅上。医生拿来水浇在耀杰脸上,没多久耀杰醒过来就看到医生摇摇头,用鄙夷的眼光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摇着头走了。
志杰一家人后面去公安局报案,警察问了关于钱包的事情,然后做完笔录兄弟几个就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