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百年修得同船渡
她曾经讲，柳长青就像护小鱼干的猫，谁要动着小鱼干，柳长青会发疯的。
其实，这就是护短，柳长青见不得自己在意的人受委屈被欺负。
他会不在意任何人说什么，也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只对人不对事，也就是死脑筋和不讲道理。
所以，她觉得某个时刻的柳长青很可爱，像一头发怒的小公牛，哪怕头破血流，也会毫不犹豫的撞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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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楼书房，柳通拿了几页纸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柳家众人像没有事情发生过一样。
柳长云头上裹着纱布，他觉得不好看。
于是柳玄用红巾给他绑了一个好看的头束，倒是多了几分女性的妖艳感。
李治与吴子江这两日都在矮楼里混吃混喝，并非他们缺吃喝，而是他们觉得与矮楼内的这群人相处是一件快乐的事。
孤山仙人吕伯虎在中秋之后，喜欢上了矮楼院子里的柳树，于是每天对着柳树说话，每晚都醉倒在柳树下。
柳长青扶着柳长云回来那夜，孤山仙人为柳长云疗伤时，不经意的对柳长青透露，他的神魂已经开始融合，不再需要魂草了。
是的，柳长青也感觉到身体状态特别好，他似乎对这个世界多了许多感知。
可以感受到细微的风和温度，可以感知到阁楼外柳玄的脚步声。
在这之前，柳长青更像是一个七十岁的老人，耳朵背，眼睛昏花，所以他不爱讲话，因为他往往容易听不清别人在说什么。
只有跟嗓门大的吴子江在一起，他才更像是一个少年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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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什么？
柳家在浙道府的五十六间制衣工坊都贴上了高价转售。
明白制衣工坊是暴利存在的世家，开始与柳家人沟通。
然而，柳家却要将五十六间制衣工坊打包一起出售，一时之间，那些传统的世家大族拿不定主意。
成衣铺子他们都有，但制衣工坊他们只知道成衣极快，日进斗金，有暴利可图。
柳家平日里极为注重保密工作，做工的工人也说不上他们一天做了些什么，有人缝了一天袖口，有人裁了一天的布，有人烧了一天的柴火，有人染了一天的布匹。
一直到黄家大公子被柳家二少爷斩了一只手臂的消息传回浙道府，那些世家才明白，原来柳家是打算放弃这些产业。
于是，黄家派人与柳家谈了很久，双方作出了让步。
黄家以千万两白银收购了柳家在浙道府大小一百零四间铺子，其中包括了五十六间制衣工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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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通向柳长青禀报时，这位五十多岁的管事罕见的笑了，显得意气风发。
柳长云躺在书房的床上，读着一策崭新装订的书，书名叫《白狐传》。
柳三端着一盘零嘴，蹭在柳长云身旁道：大少爷，你翻慢一些，我还没看完呢。
当夜，柳三端着酒杯坐在矮楼院子里的柳树下，一边吃着零嘴一边讲故事。
柳二狗，柳大壮，柳玄以及孤山仙人吕伯虎像看动画片的小孩儿一般坐在地上，听柳三讲故事，听得沉迷。
李治与吴子江的房间内，灯头亮了一夜，他们的手上同样拿着一策新书《白狐传》。
……
……
九月初的州会试的日子到了！
柳长青醒得很早，去青湖跑了一圈步回来，正在客厅里吃着豆浆油条。
李治与吴子江顶着黑眼圈心不在焉的喝着小米粥。
柳长云对柳长青问道：为什么许仙会被白素真的狐狸尾巴吓死，狐狸尾巴那么好看，许仙应该很开心才是。
柳三正收拾着柳长青的笔墨纸砚，听到柳长云的疑问，也将求知的眼神投向了柳长青。
柳长青见几人都望着自己，他放下了豆浆淡淡的道：可能许仙胆子比较小。
吴子江不以为意的道：我觉得许仙不应该被吓死，而是应该开心死。
李治摇了摇头说：白狐喝醉了就露出狐狸尾巴这回，我觉得太胡扯了，白蛇倒是适当些。
柳二狗反应剧烈，十分难得的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白狐的酒量好，肯定不容易醉，喝醉了露出狐狸尾巴当然可以行得通。
孤山仙人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捧着腰从院子里进来，一脸幽怨的看了看众人，无奈的唱起小曲：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啊……
……
……
会试考四天，考试的内容是：礼乐，文章，具艺，君器。
其中重点是礼乐（礼教圣律）和文章（诗词曲赋），其次具艺（琴棋书画），再然后才是君器（骑射剑术）。
柳长青与李治和吴子江三人各自交了凭考证，进入了考场。
考场被称作文圣楼，共有七十二层，一层可以容得下近两千人。
如科举考试一般，这四天内，百万士子吃喝拉洒都在这宏伟无比的圣文楼内，相对于科举考棚的苦寒，圣文楼倒是宽敞舒服许多。
第一天考礼乐。
礼乐是圣国人的必修课，几乎每一位平民百姓都十分清楚，对于士子们来说更不在话下。只是平民百姓只会口口相传，而士子们需要默写数万字的礼律教文。
第二天，文章考试。
参考的士子们根据圣国出的题目，写诗词曲赋四篇。这向来是最难过的一天，于是许多士子在晚间考试时间到的时候，开始哭泣起来，显然是时间不够，考砸了。
这对于柳长青来讲，反而是最容易的，毕竟他脑海中有的是，唐诗宋词元曲春秋赋。
第三天，考具艺。
琴棋书画中柳长青除了书画，琴棋并不擅长，好在他一直在练习《东风破》，棋道却被他撞见了前世曾经遇见过的残局。
不过，会试的重点在于前两日的考试，后两日只要成绩一般便行了。
第四天的君器。
柳长青骑射一般，剑术十分出众。
第四天下午，会试结束！
柳长青与李治吴子江碰头，相互摸底之后，回到了矮楼。
吴子江说，我根据白狐传中那首词编了一曲《千年等一回》。
听着吴子江的拍子，柳长青楞在当场。
李治等人皆为震惊，只有孤山仙人愤愤不平的道：那是我早上哼的调调！
……
……
《白狐传》风靡青帝城。
传说里青帝的妻子白帝就是狐族中的白狐，所以《白狐传》在青帝城更容易被接受。
文圣楼顶层中的一间屋子里，宁老喝着茶自己与自己下棋。另一位老人则端坐在一侧，仔细的读着一策书《白狐传》。
宁老看了一眼老人道：对了，你也姓许，莫不是你自己写的。
老人不耐的回答道：我乃凤阳许庭生，不叫许仙！
……
……
青湖对岸的陆家阁楼上。
彩蝶手中拿着一策《白狐传》道：
小姐，这是对岸那书生写的，我前不久在那边听孤山那老头讲过。
陆小曼翻到《白狐传》最后一页，调试了古琴后，如若无骨，白如玉脂般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抚起了琴弦。
正是吴子江编曲的《千年等一回》。
彩蝶双手撑着头，闭着眼睛听着琴音，不知道在想什么！
候老很难得的没有喝酒，躺在阁楼瓦顶上，双手抱头看着月亮，嘴里咬着一束草，听着陆小曼弹的《千年等一回》。
琴音结束后，候老闭上眼睛用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一千年的确太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