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西雅楼,小二就迎了上来。
“公子,还是老样子?”
“不,今日有约。”律间摇了摇头,拒绝了小二的热情。
“有约?”小二恍然大悟,是了,早间来了个客人也是一身月白长袍,他还差点将那人认成律间了呢。那人说若是有个同他相像的青年来了,就请他到那雅间。他一听,这不就是常带着离央来吃饭的律间吗?!
“早间确实有个客人,也是一身月白长袍,他说您来了就带您去他订好的雅间。”顿了顿,小二隐晦的提醒道:“那人从早上一直等到现在,我还以为您不来呢!”
律间没说话,从拿出一块碎银放到小二手里,小二的脸上笑开了花儿,高高兴兴地带着律间上了楼。
从早上就在等,却临近午时才差人送信,约的时间又是月出,这人,脑子没病吧?!
小二把律间带到雅间门口就离开了,律间站在门口,默了默。
“来了就进来吧,见见故人。”
律间推门而入,微愣片刻便从容地走到了桌边坐下。
实在是,太像了啊……
像那时候,目空一切的秦斐琢——清冷,孤傲。
但也只是像。
“阁下,是何人?”
律间看着他,眼里透着疏离。
“唔?”那人愣了愣,挑唇一笑,“装不认识啊?”
一开口,那清冷模样便了无踪影。
律间敛眸,“本就不相识,何来的装不认识?”
“呵,”那人轻笑一声,也不恼,反而拿起一旁的酒壶满上一杯递向律间。
律间不接。
“怎么?怕我下毒?”那人微微起身,将酒杯放到律间面前又坐下。
律间抬眼看他,不发一言。
“怎么不说话?”
“不胜酒力,不饮酒。”
“啧,我倒是忘了,你可是个一杯倒。”那人轻笑着,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
“我很想你啊,秦斐琢。”
“阁下认错人了。”律间的眸子古井无波,面上一派淡然,仿佛他真的不是那人口中的秦斐琢。
但也只是仿佛。
“哈哈哈……”
那人突然笑了起来,有些癫狂之态。“不承认?我是不会认错的。”
想了想,他突然凑近,“就算我认错了,那百里晏归可不会啊……”
律间看他一眼,别过了脸。
“呵”那人嗤笑一声,坐了回去。“毕竟,你可是他亲手——”
“复活的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律间猛地看向他,他的重生与晏归有关?!
“呐呐呐,没什么意思。”那人摇了摇头,笑得诡异。
“诺南净!”律间站了起来。
“怎么啊?这会儿认识我了?”诺南净抬眼看他,笑得有些得意。
律间抿唇不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恢复了平常那副淡然的模样,仿佛方才的怒容只是一个错觉。
“诺南净,那些已经过去了的,我并不想追究谁对谁错。”
“只要你别再招惹我,我们就还是做陌生人的好。”
“哈,”诺南净也站了起来,对上律间古井无波的眼神,“做陌生人?”
“我告诉你,”诺南净凑近了律间,唇瓣贴在他的耳畔,轻声道:“这不可能。”
“我可不会像百里晏归那个废物一样,只敢躲在暗地里偷窥,我要的,是正大光明地站在你眼前!”诺南净说着,站直了身子,面上的表情有些疯狂:“哪怕,是与你为敌!”
“……”律间抬眼看他,眼神淡漠,一如从前那般,不曾将他放入眼底。
“你看,你就是这样,目空一切,高高在上……”诺南净指着他,脸上露出了怀念的笑容。
“可惜呀——”笑容逐渐变得病态,好似无药可救。
“你最终还是被我拉下了神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