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安折辞坐在沙发上,看着桌子上的药发呆。
突然他轻笑一声,“呵,不知道你在搞什么鬼把戏。”
他伸手把桌上的药拿起来,毫不犹豫地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起身进了浴室。
咔擦一声,浴室的门开了,少年穿着一件黑色睡衣,发丝的水顺着精致的脸庞,划过白皙修长的脖颈,流过性感的锁骨,缓缓没入睡衣中。
他拿着一张毛巾随意的擦着头发,看见垃圾桶的药时,擦头发的手顿了顿,最后伸手把它捡了起来,随手扔在桌子上。
第二天熙韵来到教室的时候看见安折辞已经坐在座位上了,拿着笔正在写题。
熙韵坐到位置上,从书包里拿出一瓶牛奶,转过身问:“牛奶你喝吗?”
“不喝。”
熙韵啪的一下把牛奶放在他的桌上。
他抬起头,清冷的桃花眸盯着面前的女孩,语调冰冷:“我说了我不喝。”
“喝不喝是你的事,给不给是我的事。”说完还做了一个鬼脸,转过身不再看他。
他看了一眼桌上放着的牛奶,又低下了头继续看题,可是题却再也没有看进去。
六月的天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上午还艳阳高照,下午就乌云密布,狂风骤雨。
安折辞站在楼下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眉头微皱,抬脚走进雨幕里。
“安折辞你等等我。”软软的嗓音伴随着小跑时溅起的水声在灰暗的雨幕里显得异常动听。
可是前面的人脚步不停,甚至还加快了步伐。
熙韵跑到他的身边时,身上的衣服也被雨水打湿了些,脸颊微红,嘴里还微微喘着气。
她没有他高,她垫着脚,努力的为他撑伞。
垫着脚不好走,啪的一声,她踩到了一块石头,狠狠地跌在地上,溅起的水弄湿了少年的裤脚。
少年拧眉停下脚步,看着地上的少女,清冷的桃花眸也有了一丝颤动。
少年向地上的女生伸出手,女生看着面前白皙匀称的手,附手上去,借着他的手站了起来,看着少年,笑得眉眼弯弯。
少年的心底划过一丝异样,很快又消失不见。他就这样看着她,桃花眸里一片冷冽,淡粉的薄唇轻启,“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关心,你离我远点,我很讨厌你。”
清冷的声音如同雨滴一样砸在人的心里,有点生疼。
女生没有说一句话,她倔强地把手里的雨伞强塞进少年的手中,转身消失在了雨幕里。
第二天女生没有来,听说她生病了。少年看着前面的空位,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放学了少年走到校园的某一处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垂眸看着地上,须臾,又快步离开。
黑暗的地下室里,六岁的小男孩躺在地上。门突然被人从外打开,白色的光透了进来。
小男孩用手挡住刺眼的光,瓷白精致的脸上布满了青紫。
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佣人。佣人手里端着一碗白粥,拿着一个馒头。
妇人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小男孩,眼里带着轻蔑。“把食物给他。”
佣人闻言把粥和馒头递给小男孩,在小男孩伸手接东西的那一刹那,妇人挥手打掉了食物。
看着地上洒掉的白粥和沾了灰的馒头,妇人轻笑着:“呵~给你食物都拿不住,果然是废物呢。真是浪费东西,以后就不必再给他送吃的了。”
说完挥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长长的指甲在脸上留下了道道血痕。
妇人带着佣人走了,地下室里有恢复了黑暗。小男孩看着地上脏了的馒头,捡起来用衣服擦了擦,就往嘴里塞。
就这样他被关了很久,久到他都快忘了有多久了。
他活在黑暗里。
他的世界也是一片黑暗。
后来一位佣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偷了地下室的钥匙,悄悄把他放走了。
那晚,他躲在树丛里,看着那位放他走的佣人被活活打死。
血在她的四周蔓延,她就这样躺在血泊里。
就这样躺在血泊里看着树丛里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