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固的氛围中，林曼因睡得正香，而章邯在仔细地打量着那张黑卡。
似乎和黑衣人给自己那张的材质不一样，他曾经在实验室测试过小丑黑卡的成分，得出的结论却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产物。
约里克手中的这张则不一样，一看就是用金属加工出来的。
不过两个图案的画风却能明显看出出自同一人之手。
“这是你设计的图像吗？”章邯没有解释什么，反而是向约里克提出了一个问题。
“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你的老师是这么教你的吗？”约里克却并不买账，虽然他现在其实是在拖延时间，内心其实慌得一批。
都是因为后面的银水链一直迟迟不肯攻击，而约里克因为过于信任银水链的能力自己甚至都没有带枪，章邯的腰间却别着两把枪。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章邯没有回答约里克的问题，他这是第二次穿越，当然不知道自己在历史中做过什么事。
“是吗，不愿意说吗，那就没办法了。我猜你来找我应该是有所求的吧，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约里克丝毫不慌。
“是吗，我本来还想用情报交换呢，你就从没有好奇过这些水究竟是什么物质吗？”
章邯走到了那张手术台旁边，看都没看上面的尸体直接让杀手皇后扔到了远处的地上。
“第一炸弹，扶风若灭。”
轰！
在约里克的视角里，那具尸体先是凭空移动之后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连带着他半个地下室的器材都仿佛被火烧过般融化了。
“这是.....”约里克忽地站了起来，章邯则是把林曼因放到了解剖台上躺好，也不管上面的污渍，自己则站在旁边看着约里克。
后面的银水链开始躁动不安起来，几根伸出来的水刺也不断晃动着，似乎是杀手皇后给他带来了某种程度上的威胁。
“约里克！为什么这种液体能听懂你的话，能自主活动，还能为尸体保鲜？”
“为什么他不听别人的，只听你的话？”
“为什么他战斗完你会感觉到疲惫和饥饿？”
“答案只有一个，约里克·博格！你就是，没有完全觉醒替身的，替身使者啊！”
“替身使者....那是什么？超能力吗？”约里克被章邯的致命三问问住了，同时引起了好奇心。
“有交换条件。”章邯看着翻腾的银水链，说实话他其实也不清楚这些水元素聚合体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但编就完事了。
“说说，我看能否接受。”约里克已经把上一个问题抛到了脑后，因为他觉得现在这个交易似乎就是他刚才追求的答案。
“霓虹军应该还有一部分驻扎在城外吧，我要你掩护我进去。”
“掩护？具体做到什么程度？”约里克饶有兴趣地玩着手里的黑卡，同时看着章邯。
“进入、反侦察、接应。作为交换，我会告诉你有关替身使者的一切，这些情报是足以抵上一具外星人尸体的价值。”章邯尽量说的约里克听的懂。
“偶~那还真是值得拼一回命！可是我怎么保证你的信用？如果你进去之后就从其他地方溜了呢？”约里克显然意识到了这些信息的价值。
“我会把她放在这里，事成之后必定返回，但是如果我死了，你也要放她走。”章邯指了指躺在那里的林曼因。
林曼因丝毫不知道章邯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就把自己卖了，估计听到了会气的给他来一记火箭头槌。
“嗯...那就这样吧，如果只是在外面接应的话，银水链能保证我的安全。什么时候行动？”约里克只是想了想就做出了决断。
“就在今晚。”章邯的眼睛逐渐眯了起来，危险的光晕从里面宣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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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杀人夜，夜半三更夺命时。
章邯和约里克黄昏时就出了南都，此时正潜伏在霓虹军营地旁的树林里。
值得一提的是，如今正是深秋之际，章邯身上的西装起到了很好的防寒作用，虽然下午会有点热。
为什么要强调季节？
因为如果此时是盛夏的话，那么他们就要忍耐异常浓烈的尸臭味，受到苍蝇的骚扰了。
路上见到的埋尸坑里都填满了尸体，如此集中却没有进行填埋或者焚烧，如同还要侮辱尸体的灵魂一样曝尸荒野。
树林里也有尸体，章邯查看过发现，所有人的手脚都没有被绳子捆住，却没有反抗的迹象，都是乱枪毙命。
不过身为恋尸癖的约里克却没有表现出多余的热情，这也让章邯有些好奇。
“你不心动吗？”章邯通过杀手皇后的高清视野能清晰地看到灯火通明的军营内的一举一动。
“你指什么？那些军人吗？不，我的素材已经够多了。”约里克指挥着银水链仔细侦查着，一丝不苟地执行着自己的任务。
“我说后面那些尸体。”
“当然不，那都是被污染过的尸体，我是不会碰的。”约里克说出了令章邯有些意外的话。
“被污染过？什么意思？”
“我一直都相信万物有灵，而心灵越是纯粹，尸体就越纯净，其中影响尸体状态最大的，就是临死前的意识。”
“不论是恐惧、愤怒、爱意、快乐.......人在临死前爆发的情感越是单一，尸体就越纯净。而刚才那些尸体，怨恨、恐惧、愤怒交杂在一起，甚至将整个尸坑都污染了。”约里克面无表情地说道。
“所以你想不想要一个很纯净的素材，我碰巧知道一些手段创造情感。”章邯站起了身，约里克已经排除了哨兵，可以行动了。
“好啊，随你，有货的话我会交易的。”约里克也站了起来，一直包裹在他身上的银水链薄膜此时像吹气球一样膨胀了起来，将两人都包在了里面。
章邯和约里克就这样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走了进去，守门的四位士兵毫无察觉。
“是吗，利用了光的折射吗....这不就是光学迷彩吗。”章邯摸了摸身旁果冻一般的银水链。
“我就在这里等你。”
走到了一个墙角的阴影处，约里克将两人身上的水膜分裂开，指了指不远处的大门。
“嗯。”章邯没有多说，转身离开，他已经在空气中闻到了很多他熟悉的味道。
那是放弃人性留下的腥臭味和失去希望满心想死的腐尸味。
这里简直就像是一个储存了人类所有劣根性和欲望的沼气罐，在泄露恶臭气体的同时一点就燃。
而他章邯现在就要做点燃这个沼气罐的人。
约里克在章邯身后看了一会，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完全无法理解这种无利益的报复性行为，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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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军的驻地选在了一座废弃的别墅里，说是废弃，其实就是把房主人杀掉变为无主之地罢了。
四周是两米多高的围墙，想进来只有大门一条路可以走，众多建筑足以容下几千军官，后面的空地上还有军营提供给普通士兵。
作为一支军队，制定详细的巡逻计划是基础中的重点，但章邯在进入最大的主楼过程中没有见过一个查岗的士兵。
这似乎让他身上的银水链隐身衣成为了一个笑话。
原本华贵的厅堂和走廊现在到处装饰着鲜血和弹孔，从各个方向都传来了男人嚣张的笑声。
一个身着霓虹军装的男人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他的身后传出了刺鼻的臭味和微弱的求救声。
躲在阴影里的章邯悄悄跟上，在看清了敌人的数量后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肩膀，男人疑惑地转过头来，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接着他的头就像陀螺一样旋转着飞了起来，连带着颈椎的末梢。
章邯上前打开了房门，杀手皇后将男人的无头尸体推进了他出来的房间关上门，然后摁下了开关。
轰！
流窜的火蛇刹那间吞没了整个房间的人，施暴者、受害者，全都在这爆炸中化为了焦炭碎块。
章邯打开了门，房间里面的墙壁已经完全成焦黑色了，看来用箭觉醒两次的替身能力也强化了第一炸弹的爆炸威力。
现在的第一炸弹，只用一名成年男性的尸体就可以达到高爆弹的威力级别。
没有觉得喜悦，这只是让屠杀进行的更加效率而已，章邯面无表情地关上了门。
接下来是下一间。
夜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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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曼因似乎在睡梦中听到了修女的话，她让自己跟着那个男人，他会抚养自己，还和自己说那是一个内心非常温柔但十分内向的人，自己要多体谅他。
“那修女要去哪里呢？修女是不是不要我了？”林曼因感到了恐惧，又一个人要离开自己，难道她真的是为他人带来不幸的灾星吗？
修女没有说话，林曼因能感觉到她在抚摸自己的头，动作和以往一样轻柔。
“傻孩子，我怎么会抛下你呢？”如晨曦般温暖的声音洗涤了林曼因的灵魂，让她感到了自己心中似乎多了什么东西。
“我永远和你在一起啊。”
羽毛形成的圣洁人影在林曼因的梦中被风吹散，然后重塑成型，成为了一个修女形象的人影。
“修女！”林曼因大叫着猛地坐了起来，结果发现自己还在那间地下室里，一切似乎都是一场梦。
“醒了？”章邯正在往自己身上缠绷带，林曼因刚想回答就发现他浑身是血，西服破破烂烂地扔在了地上。
林曼因吓了一跳，刚才还是好好的，怎么转眼间就受了这么重的伤？
“这个疯子冲进了霓虹军的驻地里，把整个司令部都炸了然后亡命逃了出来，他能从那些子弹和炮火下活下来，我真的是佩服。”
约里克还是坐在那张椅子上，正在消化章邯和他说的那些有关替身使者的信息。
林曼因看了半天确定章邯似乎真的没有大碍，最起码现在还能自我治疗，意识清醒。
“那这个男人又是谁？”林曼因指着地上躺着的被折断四肢、带着水头盔的霓虹军人。
对方似乎发不出声音，闻言恶狠狠地瞪着林曼因，吓得小女孩躲到了章邯的背后，只探出小半张脸来继续观察。
“没什么，一个将死之人罢了。”章邯猛踢了一脚军人的腹部，直接踢得他口中吐出一些白沫来。
“闭上眼睛，没有我的允许不要睁开。”章邯转身对林曼因说道，小女孩也很听话的举起小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而在男人介于窒息和痛苦的声音中，林曼因渐渐又感到了困意，眼皮不停使唤的沉了下来。
她又睡着了。
梦里，修女的羽翼依旧在守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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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