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才讷讷地道：“那按照这样的道理，你也不用非要娶看过你脸的女子啊，万一她不是故意的呢？万一她不爱你，你也不爱她，如何长久地能在一起？”
他垂眸，脸上没什么波澜变化。
“只是妾而已。”
只是妾而已，不是妃，更不是妻。
清淡的语气仿佛他们只是在谈论一件随手可以丢弃的物件。
对女子来说，是多么可悲的一句话。
颜欢自幼在父母双膝下长大，颜家父母恩爱，一夫一妻，琴瑟和鸣几十年。
除去基本的礼义廉耻，颜父颜母对她的管教并不严苛，甚至几乎是让她自由生长。
虽然她也曾学过女德女戒，但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她，始终无法认可这样的封建文化。
颜欢瞧着他那张普普通通的脸，莫名地觉得讨厌了许多。
猛地把那块染了血的毛巾扔到他手里，“你自己擦！”
“颜小姐生气了？”他脸色不改，淡然地拿了起来，兀自擦着嘴角，动作优雅矜贵，总算是难得提现出他的皇子做派了。
颜欢有些恼怒地看着他，娇媚柔软的脸上一片冷意，“不够明显？”
他竟然还轻笑了一下，淡淡地评价道：“颜小姐脾气暴躁，日后恐是难以寻到夫婿。”
“寻不到就寻不到，不用你管。”
颜欢赌气地转过了身去，到桌子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碗凉茶水降降火。
与其嫁给如他这般思想的男人，她不如不嫁，起码还乐得自在。
“难说，今日我欠了颜小姐人情。往后颜小姐若是看上哪家男子，大可以让我来牵线。”
颜欢瞪了他一眼，“为什么我觉得你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说我看上的男人不会喜欢我，所以让你来牵线，皇权之下，他就是不想娶我也得娶我。”
慕容月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道：“颜小姐的理解能力果然非常人所能及。”
“我才不像你一般，强扭的瓜不甜。”颜欢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扭头问道：“你当真确定要跟我共赴洛城？”
“自然。”
“我怕我会忍不住将你丢下马车。”
他凉凉地斜睨了她一眼。
“还未发生之事，我不会治你的罪。”
颜欢，“……”
自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她扯了扯嘴角，虚情假意地笑道：“那欢颜可真是得感谢殿下宽宏大量了。”
“不必多礼。”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似乎并未察觉她语气中的愤懑之意。
颜欢觉得，再同他多说一句话，吐血的人就要变成她了。
好在这时，小至终于回来了。
门里的插销被插上了，她只好敲了敲门，喊道：“小姐，是我。”
颜欢起身，亲自给她开了门。
小至一进来，便给她说明了情况。
“小姐，掌柜的说，我们隔壁没有多余的房间了，便挑了一间最近的，就是我们隔壁第四间。”
颜欢心疼小至忙活了这么久，便给她倒了一杯水。
“这间房在哪里都没有关系，今日一入夜，我们便该离开南镇了。”
小至喝水的动作顿了顿，有些疑惑：“我们不是应该后日才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