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口白雾些许浓密处，小玉便觉浑身冰冷，已告辞返回，只留无暇一人独自顺着小道一路前行。
按照小玉所言，顺着脚下小道一路向前，中间没有岔路，便能行至山麓地段，之后便是小玉也未曾到过的地段了。
对于修士而言，可视距离的长短并不是行路的障碍，无暇本想一鼓作气，一路疾行，却不曾想白雾逐渐浓密，小玉说可视不过三丈已是妄想，如今看来，半丈余宽的小道两边就已开始朦朦胧胧，无暇已无法确认道路两边的杂草是何种类，须得蹲下身形凑近观察才能知晓。
眼前的路也只能看清半丈不到距离，在往前方便是一片白雾，无暇不得不放慢脚步，提防着缓步向前。
不知何时，开始感觉周身一股凉意，无暇打了个冷颤，双手抱着胳膊上下磨蹭一番，还是没有丝毫暖意。
停下脚步，无暇解下腰间挂着的一个水袋，提至胸前，正想拉开塞子，但停在了空中，思虑片刻还是将水袋挂回腰间，眼神看了看四周环绕的白雾，低下头又继续向前走去。
深山之中，从上至下，全是白雾一片，已无法辨认时辰，无暇感觉约摸已行好几个时辰，按出发之时计算，现在应是深夜了。
白雾已开始渐渐浸湿无暇的衣衫，本就寒气逼人，现在则是雪上加霜。
“火法·覆炎”
无暇双手掐诀，调动气海，灵力向着全身经脉及毛孔涌去，但是灵力刚到体表就消散的无影无踪，更别说在周身形成火焰了。
此地完全无法施展护身的术法，看来想用修为抵御这白雾，应是不太可能，同时也明白了出发时卫门主交代的，上山之行与修为无关了。
无奈之下，无暇终是解开了腰间的水袋，犹豫片刻拔出了塞子，一股暖气迅速涌出，但很快便消散在白雾之中，无暇没有犹豫，仰头喝下一小口，顿时一股暖意包裹全身，心神清醒了许多。
盖紧塞子，无暇已经确定，临行前小玉送的这袋茶汤就是自己这段行路的救命稻草了，但茶汤毕竟有限，掂量之下，无暇皱了皱眉。
“应能坚持到明日午时，兴许午时便有一线希望……”无暇看着手中水袋，自言自语道。
……时辰一段段过去，水袋中的茶汤也逐渐减少，无暇仍旧在小道上缓行，丝毫没有尽头。
其间无暇以为此小道是刻意布置的循环迷阵，特意在路边每隔百步便留下标记，可一路行来，却从未遇到之前留下的标记，现在的无暇已彻底疑惑，眼小这条小道到底通往何处。
“……阿娘……阿爹……”
踌躇之间，前方似乎传来微弱的声音，无暇像是如获至宝，兴高采烈的向前奔去。
“……阿娘……阿……娘……”
几息之后，映入无暇眼中的是一个倒在地上的女童，约摸五岁年纪，双眼紧闭，意识模糊，口中断断续续的重复的叫喊着阿娘。
无暇没有顾忌，冲上前去，抱起倒地的女童，心中一阵惊讶。
怀中的女童已全身冰凉，气若游丝，口中的呼喊已是下意识的举动，脉搏已微弱的几乎察觉不到。
解开腰间的水袋，掂量一下，无暇眉头一皱，所剩无几，如果拿来挽救这个女童，肯定无法支持自己走到午时，但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在她怀中缓缓消失，同样让无暇不忍。
一息之后，无暇毅然拨开女童的牙齿，将水袋中的茶汤缓缓倒入她口中，在直起女童的身形，让她能顺利咽下去。
一两口下去，并不见什么起色，无暇索性将剩余茶汤全部倒入女童腹中，将水袋扔在一边。
慢慢的，女童身体有了反应，无暇感受到了一丝温度，脉搏虽然还是很弱，但相比刚才已清晰很多。
“观她穿着与山下茶农无异……必须送她下山，否则茶汤效力一过，便再无它物可为她续命了。”无暇心中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这个方法。
抱起女童，无暇望了一眼来时的路，正准备起身，眼角余光撇见小道另一方赫然伫立着一颗大树，大树之后的小道便倾斜向上，俨然是一条上山之路。
无暇心中顿时一愣，艰难的抉择出现在眼前，不知不觉心境开始发生变化，眼神逐渐迷离。
心魔从无暇身上缓缓散发出丝丝气息，萦绕在无暇周围，扰乱心智，让无暇无法思考。
“别管她，她只是无数个想要上山而没有机缘的人之一……”
“在你深爱的人面前，一切都无足轻重……”
“白茧还在等着你的灵果……”
低沉的声音在无暇耳边不断徘徊，额头的汗水被白雾浸润，冰寒刺骨，让无暇时不时的打着寒颤。
“……滚开……”迷茫的眼神中透露着不甘。
泥丸宫中蓝光一阵闪烁，一股暖流瞬间灌顶而下，迷茫的眼神逐渐清明。
“开！”无暇单膝跪地，爆呵一声，周身蓝光一闪将丝丝黑雾震开，蓝光与黑雾一同白周身的白雾吞噬殆尽。
“呀！……”戾声尖叫之后，黑雾消失不见。
无暇抱紧怀中女童，迅速向着来时的路奔去。
这条路并不长远，无暇奔跑途中还能看到自己一路行来做的标记，差不多百来个标记之后，又奔跑了一段，无暇逐渐记起小玉带她走过的那段路。
白雾的寒意已不是那么霸道，无暇周身的灵力也能起到一定的效果了。
晨曦透过云雾照射到山脚的茶树之上，笼罩着茶场的白雾逐渐退去，漏出了人们每日工作的场所。
无暇怀抱女童冲出白雾，一眼便看到了那片稍高一些的茶树。
停下脚步，无暇摸了摸女童的额头，已恢复体温，鼻息均匀的开合着，显示着呼吸也开始逐渐均匀，脉搏有力的跳动着。
见远处有几个茶农向深处走来，无暇便将女童靠着一株茶树放下，毫不犹豫的转身向着原路疾驰而去，瞬间便消失在白雾中。
远处一对茶农夫妇追赶着白雾退去的步伐，一路大声的叫喊着女儿的名字。
“……小玉……小玉！”
茶树下的女童缓缓睁开双眼，朦胧中看见两个人向自己奔跑过来，揉了揉眼睛，看清之后，哭着叫道。
“……阿娘，……呜……，……阿爹……，呜……”
“小玉，你没事真好，阿娘带你回家。”妇女哭丧着脸，抱起女童。
“小玉，你昨天跑哪里去了，害的爹娘好找啊。”男子簇拥一旁，满脸关切。
二人抱着女童，向着远处的茶室缓缓行去……
无暇再次步入那段小道，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既然已经知道了路的尽头是什么，就毫无犹豫，急速的向着白雾深处奔去。
当看到自己做的第一个标记时，无暇立在当场，眉头紧皱。
自己为了节省时间，用路边石块简单堆砌的一个标记，如今早已面目全非，不仅自己堆砌的这个标记被多加了几个石块，而且旁边更是多出了很多奇异的标记。
更令无暇费解的便是，昨日刚捡来的石块，为何今日已生出大量绿藓，而且石块已通体发黑，看上去像是经历了多年的寒气腐蚀一般。
带着疑惑，无暇又连续发现了几个标记，虽然没被抹消掉，但是都如第一个标记一般，着实让无暇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路。
越是深入，冰寒之力越是刺骨，无暇不想像第一次一样在小道上浪费大量体力，没有茶汤的帮助，她必须尽快赶到昨日遇到女童的地方，只有那里有一条上山的路。
一路奔跑让无暇有些消耗过度，体力上已力不从心，停下喘息之时，隐约可见前方躺着一个人，无暇缓缓靠近才发现，那是一具没了皮肉的骸骨，经过长时间的寒气侵蚀，白骨已变成黑色，上面爬满了绿藓，破烂的衣衫被小道上的泥土粘在土中，大致观察下，最少有好几年的光景了。
“为何我昨日经过不曾看见？”
“难道我真的走错了？”
“但是我亲手做的标记却是货真价实的，只是时间上有些问题……”
一连串的疑惑出现在无暇的脑子中，无论如何思考，都无法解释如今见到的一切。
思虑良久还是无法通晓，无暇只得继续上路，途中又遇到了几具骸骨，但是越是深入，骸骨越是稀少。
奔跑虽然节省了时间，但是同时也加大了体能的消耗，无法施展修为的人，在这冰寒的环境中体力是活下去的关键。
在疾驰了大半的路程后，无暇在浓郁的白雾面前，还是被迫改为步行。
“刚才将女童送回，消耗了将近半数体力，如今剩余的体力恐怕是难以到达了……”无暇心中盘算着，不知如何是好。
慢慢的，双腿已酸麻，不断迈步的动作已成为机械性的反应，无暇的意志支持着这简单的动作不能停下，同时眼皮也越来越重，感觉十分疲惫，真想好好睡上一觉。
无边的白雾依旧笼罩着周身，全身的衣衫已被寒气浸湿，发白的嘴唇不断的打着哆嗦，眼神迷离的望着前方的小道，依旧在不停的挪动着那双沉重的腿。
突然无暇双眼闪现出一丝神色，颤抖的嘴唇微微上扬，似乎看到什么希望。
小道前方躺着的正是昨日无暇丢弃的那个空瘪的水袋。
兴奋的感觉让无暇身体向前探去，但是麻木的双腿却没有接受到这喜悦的命令，身体不协调的匍匐在小道上。
无暇吃力的协调双臂和双腿向前爬去，在小道上拖出一条长长的泥土痕迹。
轻松就可触及的距离，无暇爬了良久，当她拿到水袋时，呆呆的望了片刻，反应迟钝的头脑还是闪出了一丝疑惑。
这个水袋已破旧不堪，通体被寒气侵蚀的发生了皲裂，用手轻轻一捏就断成几片，显然已经丢弃在此有些年头。
如今的心神已做不出什么思考，无暇脑海中始终记着，前方有一条上山的小路。
将水袋丢到一边，无暇奋力的继续向前爬去，片刻后终于看清了那颗小道尽头的大树，大树背后仍旧是那条倾斜向上的山路。
此刻的无暇已无力继续爬行，只能抬起头向着大树发出一个微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在她失去意识之前，似乎看到一个红衣小女孩从山路上一蹦一跳的走下来，蹲在她的面前。
……
不知过了多久，无暇疲惫的睁开双眼，占据整个视野的是一张稚气未消的脸，带着童真，眨巴着一双明眸的大眼睛，毫无畏惧的注视着无暇。
无暇刚醒，便愣在当场，与小女孩四目相对，顿时屋内一片寂静，气氛十分尴尬。
“……咕噜……咕噜……”
无暇腹中传来一阵咕噜声，打破了沉默，一股饥饿的感觉涌上来，顿时觉得腹中空空如也，痉挛颤抖。
“爷爷，爷爷，她醒啦，她醒啦！”小女孩起身跑出了屋子，嘴里还不断喊着什么。
无暇吃力的扭过头，视线跟着小女孩，直到她消失在屋内，疲惫的无暇也只是大概看清了小女孩的样子。
一对冲天羊角辫格外吸引眼球，下身穿着个绿色短裤，上身一片红色肚兜，一双赤脚的脚踝上还系着一串铃铛，跑起来叮叮当当，格外可爱。
屋内无人，无暇无力的扭头，好好观察了一下这间屋子。
整个屋子通体木质，见不到一丝后期加工的痕迹，就连床和桌子都是现成形状的枯树，屋内没有一点照明用的灵石或者灵械灯，但是可以清楚的看见整个屋子中的摆设和样式。
无暇动了动手臂，想支撑着慢慢坐起来，这时才发现身上盖着的尽然是一片厚实的树叶，树叶上密密麻麻的长着一些细小的绒毛，绒毛下还能清晰的看到分叉的叶脉。
无暇抬起颤抖的右手，摸了摸身上这片树叶，柔软的绒毛十分丝滑，整片树叶略带温度，将人裹入其中，无比舒适，比起家中御寒的被褥要舒服很多。
刚刚能支撑起身体，坐在木床上时，门口走进来一位杵着拐杖的老者，身形佝偻，满脸皱纹，一头白发盘在头顶，但是双眼格外有神，慈爱的看着无暇，深邃的瞳孔中印出的是一片星辰，似乎能洞穿一切。
小女孩也跟着老者走了进来，一只手拉着老者的衣角，一只手放在口中吮吸着，似乎对面前这个人十分好奇，但又不敢靠近，就这样眨巴着眼睛，天真的看着。
“小姑娘，你醒啦……”老者略带微笑的声音厚重绵长，让人感觉和蔼可亲。
“在下东方无暇，老……前辈，不知这是何处？我昏睡多久了？”无暇坐在床上行礼，本想叫老爷爷，又觉得不妥，便改口称呼前辈。
“东方？……”老者缓声告知，“几日前，小红发现你晕倒在山脚，我便将你救回。”
“几日……”无暇听闻才几日光景，顿时松了口气，继续问道，“老前辈与这位小妹妹常年居住在此山之中？山中寒气逼人，如何适应？”
“哈哈哈……”老者发出爽朗的笑声，“我等是这山中的柘族，并非灵人。”
“柘族？”无暇惊讶的发声。
“呵呵……”老者依旧一副笑容，“老夫只是这山脚下的一株暖叶银柏，对山中冰寒并无不适。”
“暖叶银柏？典籍中确有记载，但是只是传说中的灵种，界殇以来，早已在灵界绝迹，没想到在这布青山中还能见到老前辈。”无暇听闻，回想典籍中的记载，大致有了印象。
“小姑娘独自来这山中为何？若不是小红与你有缘，恐怕又多一道孤魂了。”老者平缓的说道。
无暇听闻一惊，似乎路上的那些骸骨，他都一清二楚，知道无法隐瞒，便将求药一事，与途中女童之事尽数相告。
老者听后点了点头，没有言语，起身将放在床边桌上的几个果子递到无暇身边。
“小姑娘，多日未曾果腹，饿了吧，先把这些果子吃了。”老者慈爱的送上几个金黄色的果子。
“多谢老前辈。”无暇看了看手中的果子，全然不认识，但又想到若要加害何必如此麻烦，便放开了，小口吞吃起来。
“小姑娘，我等在外屋等你。”老者起身向着门口走去，“小红，让她好好休息吧。”
说罢，便带着小女孩出去了。
几个果子下肚，一股暖流瞬间充斥全身的经脉，无暇立即盘腿坐正，双手掐诀，紧闭双眼，引导这股灵力游走全身经脉，滋润泥丸之后将这股灵力汇入气海，缓缓的凝结出一滩玉液，与自己气海处的融汇，在气海正中形成一片不大不小的洼池。
一个时辰之后，无暇睁开双眼，全身精力充沛，全然不像刚才饥肠辘辘一般。
起身下床，整理好那片暖人的树叶，又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妆容，便缓步走向外屋。
外屋同样十分简陋，中间一颗奇异枯树，看上去像是一张桌子，四个方向生长出四个大木疙瘩，顶端平滑，正好供人端坐。除此之外便是一个形状随意的窗子，窗上也没有窗户，可以直接望出去，外面是一片白茫茫的白雾。窗户旁边是一扇半人高一点的门，但无暇看来，叫做洞应该更贴切一些，门上挂着一片与无暇刚才盖的一样的树叶，只是大小小了些，刚好将门遮住。
那个叫小红的小女孩趴在房间的一角在玩耍，见无暇出来，扭头对她笑了笑，又自顾自的玩去了。
老者端坐在桌前，闭着眼睛，拐杖斜靠着桌子，似乎在养神。
“……老前辈？”无暇走到桌前，轻声唤了唤老者，没有反应。
“……老前辈？”还是没有反应。
无暇见老者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便不再打扰，而是轻手轻脚走到一边。
“小红妹妹，你在玩什么呢？”无暇走到小红身边，蹲下身笑着问道。
小红玩的入神，听见有人叫她，便扭过头来，看是无暇，便对她笑了笑。
“我在玩木偶人。”小红边玩边说。
“木偶人怎么玩？姐姐陪你一起玩好不好？”无暇见小红玩的开心，便提出要一起玩，实则是想与小红熟识之后从她口中问出一些关于布青山的信息。
“好呀，大姐姐，你拿这个，我拿这个，我们一起把这个妖龙打败。”小红将面前的一个人偶递给无暇，又指了指前面的一个龙样的木偶。
“那怎么才能打败这个妖龙呢？”无暇不解的问。
“你是南巨，我是东方太一，那只妖龙叫烛，你只需要拖延片刻，待我祭出神剑，便能斩了这妖龙。”小红口中流利的说道。
南巨？太一？烛？这不是典籍中界山大战的事情嘛？为何小红全当儿戏？无暇愣神思虑着。
“大姐姐，你快去拦着妖龙。”小红见无暇没有动静，便催促她。
“哦，哦……这便来也。”无暇被小红的催促打断了思虑，便将木偶人移动到妖龙木偶的面前，左右晃动着，装作阻拦妖龙的样子。
“斩！”片刻之后，小红大喊一声，将手中木偶人提起，飞快的向妖龙的木偶冲去，将妖龙木偶撞倒在地。
“妖龙被打败啦！”小红欢天喜地的拍掌叫好。
无暇无语的望着高兴的小红……
“哈哈哈……”旁边熟睡的老者应是被小红的叫声唤醒，看到无暇在与小红玩耍的高兴，便发出一连串的笑声。
“老前辈，您醒了，刚才见您熟睡不忍打扰，所以……”无暇起身，恭敬行礼。
“小姑娘，这边坐，老朽有些话要与你说。”老者伸出手，示意无暇坐下。
“不知是何年月，同样有一个东方姓氏的青年上山求药，与你此行大同小异。”老者缓缓说道。
“老前辈说的可是先祖东方太一？”无暇一听便知其说的是太一。
“姓甚名谁，老朽已记不清了，你刚才说你叫东方无暇，老朽才想起有这么个人。”老者点了点头。
“小姑娘，你上山求药所谓何意？”老者星辰般的眼睛看着无暇。
无暇望着老者深邃的瞳孔，看不见自己的倒影，只有深邃的星辰。
“为义……也……为情。”无暇坚定的眼神望着老者，“为救命之恩，当舍命相报，为心中之人，当倾情以赴。”
“如出一辙啊……”老者闭上眼睛，回想了片刻。
“机缘之事真是玄妙！”老者再次睁开双眼，望着窗外的白雾，“不知山顶上那位仙神如何决断了。”
“老前辈，上山之法，可否告知一二。”无暇莫名，但听其意思是不会阻止，但也想从老者口中得知上山之法。
“哈哈哈……哪有什么上山之法，一切皆是机缘罢了。”老者笑了笑。
“无暇还有一事不明，还请老前辈解惑。”无暇想了想，无法告知上山之法，那就询问一下刚才入山小道上的疑惑，说不定搞清楚之后能对上山之路有所帮助。
“说来听听……”老者煞有兴致的看着无暇。
见老者没有拒绝，无暇便将路中女童之事细节尽数告知，同时也讲述疑惑之处。
“哈哈哈……”老者听闻便哈哈大笑，似乎一切了然于心。
“机缘之事，玄之又玄。”老者身体前倾，“可超乎常理，可凌驾宇宙。”
“小姑娘，日后你自然会明悟。”老者身体向后仰去，笑声更浓。
无暇听的一头雾水，眉头紧皱，超乎常理容易理解，凌驾宇宙是何解？
“如此，你明日便带着小红一同上山吧。”老者的话打断了无暇的思虑。
“带小红，为何带她？她不是山脚的柘族吗？”无暇疑惑的问道。
“她并非山脚柘族，她只是贪玩而已。”老者总是不把话说完，让无暇无言以对。
“你与小红机缘未尽，顺便送她回家。”老者说完便起身，杵着拐杖向屋外走去。
“如此……老前辈放心便是……”无暇见老者要离去，便起身行礼，也不在推迟和疑问。
“好自为之……”老者身形消失在白雾中，留下一声长长的回音。
无暇转身，发现桌上不知何时多出一堆果子，与刚才房中所吃一般无二，在扭头看了看趴在地上玩的小红，还在摆弄着她那三个木偶人。
无暇笑了笑，缓步走了过去，蹲下身形，又与小红玩闹在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