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半日,无暇已踏上最初那条小道,路面依旧沧桑,不时可见不少白骨与破烂的行囊,但是却并未看到小道尽头她与小红初遇的那间木屋,看来此山之诡异,并非常人所能揣测。
一个时辰之后,无暇出现在布青山茶场。时隔一年,那间熟悉的茶室依旧坐落在原地,似乎一点都未曾改变。茶室中,小玉正端坐在桌边,双手不断在竹框中挑选,十分专注,以至于无暇已走进茶室都没有察觉。
“小玉姑娘!”无暇立在门口拱手行礼。
“唉?”小玉的注意力被无暇的声音打断,收了手,抬起头看向前方,“无暇公子?怎地如此之快?公子可是已经达成所愿?”
“托小玉姑娘的福,幸有所得,不知小玉姑娘所说如此之快是为何意?”无暇微笑回答,但又对小玉的话语有所疑惑。
“公子上山不出三日,便能达成所愿,小玉自然应该恭喜。”小玉满脸喜悦之色。
无暇听闻,心中震惊万分,得亏面前是小玉,不然无法掩盖这震惊之色。
上山已将近一年,为何下山却不出三日?无暇思绪飞速回转,从头到尾确认了一遍近一年的遭遇,内心万分肯定真实无假,但还是无法理解其中玄机,思索的情绪让无暇的目光显得呆滞了。
“公子?……是有遗憾?”小玉见无暇面容呆滞,似乎还有遗憾,便轻声提醒。
“哦……并无遗憾,只是山中云雾弥漫,无法辨别时辰,特有此问,还望姑娘莫要见怪。”无暇稍稍压制内心震惊,先行答复,缓了片刻继续说道,“只是……”
“公子回程之途,专程拜访,可是为了我家的茶叶?”小玉抬袖半掩着有些微红的面容,笑望着无暇,一眼便看出无暇之意。
“在下得偿所愿,幸得小玉姑娘指引,特来感谢。”无暇笑着继续说道,“再则,如小玉姑娘所言,顺便讨要些茶叶,借花献佛,转送好友,望姑娘成全。”
“公子客气了,小玉这就去给公子备一些上等好品。”小玉笑着起身,行礼后便向茶室内行去。
“无暇,谢过姑娘。”无暇起身还礼。
半响过后,小玉从内屋拿出几个绸缎锦袋,一阵幽香随着小玉的身姿出现在无暇身前。
“公子,还请莫要嫌弃。”小玉含笑行礼,送上锦袋。
“多谢姑娘好意,无暇不便久留,这便起身了。”无暇行礼接过锦袋,收入行囊。
转身挥手,大步向着茶室外行去,小玉跟随目送无暇远去,回到茶室,桌上便多了一块上等的灵石,小玉向着屋外笑了笑,收了灵石,继续开始端坐捡茶了。
无暇已然踏上了回程的道路,心中轻松无比,一路上小红却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惊叹不已,奇葩的问题从未间断过,着实让无暇头痛无比,这也让无暇想起了当初一同乘坐马车回青元城的白茧,同样不经世事。
与此同时,海盟,近海域。
“轰……”
一声巨响,海面上一条丈宽水柱冲天而起,落下无数水珠,在阳光的炙烤下蒸腾起一层淡薄的水雾。
几息之后,从海面冲出两个人影,稳稳的落在一块巨大的海礁之上,一人白衣如雪,发髻端庄,一人麻布素衣,平淡无奇,正是解一与董星河。
“快放我下来……你们两个人族,好大的胆子,竟敢诱骗本皇子。”董星河肩上扛着一个年约二八的青年,衣着华丽,但头顶上有一对寸余长的犄角。
“我等并不想为难于你,将你带至此处,是有一事相求。”董星河缓缓放稳青年,让其背靠海礁坐稳。
“你们灵人最是奸猾,我才不会相信你们的鬼话,快解开我的灵脉,服侍我回宫,否则我父王定让你们形神俱灭。”青年背靠海礁瘫坐在地,灵脉被封,无法动弹,只得不断喊叫。
“我等只想讨要一支入丹的犄角,并不想害你性命。”董星河立在青年身边,如实相告。
“犄角?”青年眼中透露出惊恐,身体情不自禁的向后躲避,却被海礁顶住,“你们可知我海牛族修炼全靠这对犄角,倘若切下,等同于修为尽废。”
“我等皆知,所以为了补偿于你,这颗馈元晶送于你,修补犄角,不出三年,可与当今一般无二。若有机缘,培育出灵种,更是你莫大的造化。”董星河蹲下身子,缓缓的解释,同时拿出一个玉盒,里面天蓝色霞光流溢。
“我不信……你们休要耍我……父王……救我……灵人入侵……”青年对灵人警惕心颇强,并不听信董星河之言,万般无奈之际,一道灵光射中青年眉心,声音戛然而止,晕死过去。
“无需多言,动手!”一直负手而立的解一右手一挥,催促董星河不要多言。
“……呃!”董星河没有言语,看着面前晕死的青年,摇了摇头。
掐动剑诀,董星河驱动着子母镌刀,在青年犄角上切割。一阵灵光过后,一块指节大小的犄角碎片飞向解一,董星河迅速从玉盒中拿出馈元晶,继续驱动镌刀雕刻着。
“速速跟上!”解一掏出掩灵匣,迅速的收了董星河切下的海牛妖犄角,没有回头,身形已跃至海面几丈开外。
“好了,这样不出三年,你的犄角就会还原如初了。”董星河收了镌刀,微微一笑,转身准备随解一离开,身形停顿,感觉不妥,又在海礁四周摆弄一番。
“这样可确保你的安全了。”董星河剑指横立,海礁四周灵光一闪,阵型启动后,才满意的离开。
半个时辰之后。
青年从昏睡中醒来,灵脉已解开,身体警觉的向后靠了靠,发现四周已无人,便起身整理了衣衫,伸手试探了一下头上犄角,发现并无缺损。又运转灵力内视一番,发现犄角上虽有指节大小缺陷,但已被另一种不知名的晶石所修补,并无碍灵力的运转。
“呼……总算有惊无险。”青年长吁一口浊气,放下了悬着的心。
“呃……”
一柄乌黑的长剑从背后贯穿了青年的身体,头顶银光闪动,两只完整的犄角被齐根切断,断面处喷涌出鲜红的血液,顺着额头流入眼眶,模糊了视线。
缺少了犄角的海牛妖已无灵力供给,维持不了人形,瞬间还原成一具被贯穿身体的小海牛。
长剑被抽出,缓缓的恢复成一根乌黑的尖刺,黑影收了犄角,右手一挥,阵法化作灵光碎片伴随着黑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海礁上只留下了海牛幼小的身躯,不住的流淌着鲜血,双眼迷茫的望着黑影消失的方向,双瞳渐渐散开,没有了生气。
……
月余后,足黠工械坊。
一路风尘仆仆,无暇终于在预定时间提前三日回到了足黠,虽然一路上有小红的陪伴,少不了很多欢声笑语,但是也难以掩盖眼神中那一缕担忧。
很早就叮嘱过小红,在回到足黠后,就在剑中静心修行,争取早日凝结实体,便能跟随无暇一同行侠仗义,乖巧的小红很是听话,回到足黠便悄无声息了。
无暇一路疾行,顾不上安顿,便直奔天工开物。
卫明阳果然端坐在最里面的那间工台内,见匆匆闯入之人竟是无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竟然比预定时间提前了三日,这两个小辈与布青山的渊源不浅……”卫明阳心中思虑被打断。
“卫门主,无暇已按时取回灵果,还请过目。”急迫的心情已慌乱了手脚,平时注重礼节的无暇,此时急匆匆的将掩灵匣送到卫明阳面前。
“成熟饱满,灵力充沛……没想到世间大能之辈倾尽一生的奔波,在机缘面前都不值一提。”卫明阳不慌不忙挥了挥手,掩灵匣飘至面前,微微开启一个角度,充沛的灵力便向外涌出,确认后便收了掩灵匣,对着无暇点了点头,目光中满是赞赏。
“在你之前,他们已陆续将所需灵药带回,这几日已静心开始研修灵械。你也稍作整顿,学业亦不可荒废。四十九个时辰之后,是否丹成,便知分晓。”卫明阳说完挥了挥手,示意无暇退下,随即便起身,向着工台内室走去。
“……善。”无暇欲言又止,只得怀揣着忐忑的心退出了工台。
昏暗的工台内室中心镌刻着三圈古老的符文,忽明忽暗的三个圆圈形状的灵纹将这些符文串联了起来,看上去像一个阵法,又像一个巨大的灵械。
阵法中心摆放着一个一人高矮的炉鼎,表面镌刻着大量的灵纹,同样串联着许多古怪的符文,在灵枢处还镶嵌着拳头大小的灵核。
阵法面前的地上摆放着三个同样的掩灵匣,内里安放的无疑就是另外三组寻回的灵药。
卫明阳端坐在阵法前,剑指一翻,第四个掩灵匣稳稳的落在最前面。
缓缓闭上双眼,流畅的掐过印诀,剑指轻点向阵法,三层灵纹逐渐明亮,串联的符文也跟着发出耀眼的光芒。
几息之后阵法中心的炉鼎有了动静,灵纹内光芒流转,灵枢内的灵核闪烁不断,炉鼎开始震动,躁动不安,鼎盖晃动的哐哐作响。
“祭炉!”卫明阳印诀变换,口中轻呵一声,一道红光从身后闪过,从晃开的鼎盖处飞射而入。
约莫半炷香时间,晃动的炉鼎逐渐平静下来,忽明忽暗的闪烁着温和的红光。
“阵法·末时盘运”
三条灵纹串联着符文从阵法中飘起,围绕在炉鼎周围不断旋转,光芒不减。
“开鼎!”
鼎盖应声飞起,炉内红光喷涌而出,似乎已迫不及待的想要吞噬房间内的一切。
卫明阳忽然睁开双眼,挑眉凝视着炉鼎,视乎在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
“祭!”
一声大呵,掩灵匣中的灵果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直入炉鼎,紧接着三味辅助灵药依次飞入,鼎盖瞬间落下,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卫明阳凝视着炉鼎的变化,同时控制着阵法的运转,一个时辰之后,灵光平稳的闪烁着,一切都按照预想的样子在发展。
卫明阳紧悬的心微微放松下来,双手放在盘坐的膝盖上,手心向上,掐着印诀,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几日之后,工台门外。
无暇明显心烦意燥,来回踱步。全绽与叶夕茗背倚着墙小声交谈着什么,在面前来回走动的无暇根本无心细听。
董星河蹲坐在一旁,左手稳稳的拿着一块低端的材料,右手剑指控制着镌刀在材料上镌刻着灵纹,不时的爆发出噼里啪啦的灵光闪烁,明显心思并不集中。
解一紧闭双眼,盘坐在角落,胸腔起伏,呼吸似乎有些急促。
唯有李旭面带微笑的看着面前这一切。
“各位不必担心,卫门主的丹术虽然未及衍国丹王,但也是靘国排名第二的丹术大师了。”李旭见所有人都心不在焉,便出言安慰,希望能稍稍稳定各位的心神。
“第二能有多厉害?靘国本就不研究丹术,就算第二也不及丹王皮毛吧。”叶夕茗对靘国偏门并不了解,以为靘国丹术只是花架子。
“呃……应该能有丹王的……半数。”李旭顿了顿,思索一下,做了个大致的对比。
“半数?丹王可是在整个灵界享誉盛名的,能有半数,那岂不是可以力压衍国丹师九成之多?”全绽听闻顿时惊讶,没想到靘国还有丹术如此出众之人。
一旁的无暇并没有因为他们三人的对话而放下心中的顾虑,仍旧来回走动着。
解一和董星河也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把弄着自己的事情。
“卫门主的丹术在灵械司是人尽皆知,只是二位入学不久,应是未接触罢了。”李旭本是安慰话语,没想到二人居然不知道,只觉得十分尴尬。
“咔……咔……”李旭正不知如何解释之际,工台石门应声而开,众人寻声望去。
卫明阳面无表情,从工台内室缓步而出,见众人皆一脸急切,便知是关心丹成与否。
“幸有天地人三和,成丹一枚,次丹一枚,赝丹两枚。”卫明阳扫视了众人,沉声低语。
众人悬着的心终究是有着落,白茧为救众人所受的伤势也会不期而治。
“卫门主。”无暇最是急切,“敢问,白茧何时可以服丹?”
“即可顿服,最好将其唤醒,服下后自行运转灵力辅助丹药吸收,丹效才能显著。”卫明阳右手一翻,出现一个木盒,交由无暇。
“谢卫门主!”无暇接过木盒,喜出望外,谢过之后正准备转身。
“……留步。”卫明阳有些犹豫,但还是叫住了准备转身的无暇。
“灵果化汤之时,剩下这枚果核,久经鼎炉炮制,丝毫未变,但也感受不到一丝的灵力,许是机缘未到。”卫明阳皱了皱眉头继续道,“既是与你二人有缘的灵果,还是交还你二人,日后定有造化。”
无暇呆呆的看了看漂浮在面前的这颗果核,十分的普通,上面的果肉已尽数化去,只剩下一颗棕色裸核,没有丝毫光彩。
“如此便谢过卫门主了,他日如有蹊跷,定当讨教。”无暇点了点头,挥手收下了果核。
“你们也一同去吧,此间事了,望你们一心学业,不负众望。”卫明阳看了看其他人,挥了挥手,心知所有人的心此刻都已奔向白茧,便让他们去了。
“善!”众人正身行礼后,向逸灵舍奔去。
卫明阳望着众人消失在天工开物,眉目中稍显急迫,转身急步向工台内室走去。
“噗……”刚踏入工台内室,一口鲜血便从卫明阳口中喷出,挥手关闭内室石门,盘坐在先前的蒲团之上,片刻之后,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差点送了性命!”卫明阳低吟一声,睁开双眼。
翻手一挥,一滴几乎看不到的液体漂浮在空中,与当时灵果化汤的液体一般无二。
“丹境可取万之一,简直是笑话,若无机缘,取这千万之一已是重伤,若真按其所取,必然爆体而亡。”一丝怨恨从眼中闪过。
卫明阳竟然趁灵果化汤之时,强取了十分微小的一滴。
“封!”轻呵一声,剑指划过,地上阵法中的部分符文直接飞起,将液滴包裹在其中,逐渐缩小至拳头大小的光团。
“收!”光团应声收入卫明阳后脑,此时才显现出一脸疲惫,闭上双眼,不在动静。
众人早已等在白茧门外,无暇进入房间已多时,仍没有一丝动静。
房间内,白茧被无暇叫醒后,已服下丹药,平躺在床榻上,呼吸均匀。
“……白茧?”无暇见久无动静,轻声唤了一声,并无动静。见白茧面容安详,呼吸均匀,并无不适,无暇只得坐在一旁静静的等待。
白茧的意识渐渐清晰,感觉自身正漂浮在一处不知名的空间,四周一片漆黑,空无一物,正欲探究,发现下方一个光团在忽明忽暗的闪烁,原来并未苏醒,而是灵识正漂浮在自己的气海中,下方的光团正是茧壳护持的那个光球。
意识缓缓飘近,终于能清晰的看到气海中的现状。
茧壳依旧护持着中间的光球,让灵气有规律的向下方溢出,缓缓凝聚,逐渐结为液滴,落入液海。凝液期的修士称之液海有所夸张,但是白茧已明显胜出普通液境,灵液之多,可谓液池。
不大的液海却并不平静,上面漂浮着一颗棕色灵核,不断散发着土属性灵气,搅动着液海,不时翻起浪花,把本该畅通的灵脉,搅的乱七八糟。
“原来,这就是丹田处灵气灼伤无法恢复的根源。”意识仔细审视了这颗灵核,疑惑丛生,“这不就是斩杀魔蛭后,剖出的灵核吗?为何会在我的气海之中?”
正愣神思索之际,从上方倾泻而下一股温暖的灵气,直奔棕色灵核而去,瞬间将其包裹,直到没有一丝土属性灵气外泄。
剩余的灵气从液池掠过,带动自身的灵气注入灵脉,一瞬间便感觉丹田处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意,与此同时,意识也被带出气海。
白茧缓缓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无暇,端坐在床边桌前,左臂撑着脸颊,双眼紧闭,似乎在闭目养神。
白茧见如此情景便不想叫醒无暇,试着感受了一下身体的变化。整个身体已不在像以前虚弱无力,丹田处的伤口也不在因为身体的扭动而传来阵阵刺痛。索性支撑起身体,盘坐在床上,闭上双眼,双手掐着印诀,缓缓引导着灵气游走全身,修复着一直损伤未愈的灵脉。
“小茧?……小茧?”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轻微的呼唤声,将入定的白茧拉回现实。
微微张开双眼,就看见一群人站在榻前,吓的白茧身体不自然的向后缩了一下。
“白茧,你终于醒啦,你们看看,逃不掉那句老话,吉人自有天相。”右侧的全绽恨不得上来给白茧一个拥抱,但又觉不妥,高兴的手舞足蹈。
“看来白茧兄弟已无大碍,假以时日,定能痊愈。”站在中间后方的李旭长出一口气,连连微笑着点头。
“多谢各位关心,白茧感激不尽。”白茧也微笑着回话,同时也表现出伤情无大碍的样子。
其余人等听闻李旭之言,又见白茧行为,神情也都缓和下来,只有坐在床边的无暇还紧张的打量着白茧,眼神似有些许激动。
“呃……既然白茧兄弟已无大碍,我们还是不打扰他休息了,改日再来叨扰了。”一旁的叶夕茗见无暇满脸激动,眼珠一转便拉了拉全绽衣袖,转头对后面的众人大声说道。
随即众人反应过来,都附和着,纷纷行礼退出了房间,一时间只留下无暇与白茧二人。
无暇再也压抑不住内心中的情感,两行热泪情不自禁的涌出眼眶,顺着颤抖的脸颊滴落而下。也不顾白茧的反应,双手用力的抱住白茧,泣不成声。
白茧不知这段时日所发生的事,一时惊愕不已。
在所有人面前毕恭毕敬的无暇,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此刻却像一只找到主人的小兽,死死的抱着白茧,不愿松开。
惊愕过后的白茧,满脸尽是怜爱,右手轻轻拍打着无暇的后背,希望能缓和她因抽泣而颤抖的身体。
半响过后,无暇缓缓起身,转过身形,拭干泪水说道:“无暇失态了。”
白茧虽不知近日之事,但从刚才的情形可以大概猜测,此段时间无暇定然有所经历,而且还与自己这伤势有关。白茧并不是木头一块,无暇如此宣泄情感,自己当然有所悸动。
“无暇姑娘如此挂心,白茧心有愧疚,日后定会舍命护无暇周全。”白茧心怀愧疚,但又不知道无暇的经历,总觉得欠她点什么。
无暇缓缓转身,虽已收拾好情绪,但双眼中充斥着对白茧的爱意,慢慢地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白茧……
无尽的黑暗中星光微微闪动,“魇”缓缓睁开双眼,漏出一条细线般的金色瞳孔,嘴角微微上扬。
“土灵核已了,接下来便是……”
“善!”话音未落,黑暗中便有一个尖锐的声音回应,但未见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