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沐熙过了几天吃了睡,睡了吃,每天日上三竿才起床的生活,早就把要回去的事忘的一干二净了。她现在恨不得天天都这样,不用回去看数据,管理下面,考虑收购旁的公司的事,不用应付董事会的老顽固。当然以上都只是说说而已,她对于没有可用之人这件事一直都不满意,而且过惯了加班,忙碌的生活,再过这种米虫一样的日子她纵然是很享受,但要是时间长了也是浑身不舒服的。
“哎,怎么想都觉得在古代没有现代好,要是便宜爹爹给我包办婚姻咋整,我可是准备潇潇洒洒过一辈子的,还有这皇权大于天,要是皇上那天为了两国友好邦交或者牵制谁抽风给我赐婚,好歹我也是丞相家的千金要后台有后台,要脸蛋有脸蛋,用我赐婚也不算配不上谁。我就算是为了这个原主也不能害了丞相府这些人啊!难道真的要任人宰割!”宁沐熙暗想。她坐在床上,只穿了寝衣,手里还抱着被子,下巴轻轻地放在被子上,阳光顺着窗洒进来,有几道调皮的光照到了她的脸上,让宁沐熙本就出色的容颜更像渡了金边似的,天仙下凡的模样,这让进来伺候的宛白看呆了。
听到声响的宁沐熙回过神来,不禁有些懊恼,人进屋了才发现,最近真是太松懈了。虽然她不是什么练武奇才,但前世她一个小女子孤身在外为了防身也是特意去学了跆拳道,柔道什么的,平时还挺喜欢健身,打打拳击什么的。
“小姐,白姨娘在厅外侯着您那,您见吗?”
“伺候我洗漱!”宁沐熙语气慵懒,似还没睡醒一般。
呵,这白姨娘虽说好打发走,但她宁沐熙岂是畏畏缩缩之人,况且本来就想会会你,毕竟不知道宛白说的是真是假,还需她自己看。这偌大的丞相府中的人心究竟是怎样的也需她自己看,听来的终究是听来的。
宁沐熙身着百花曳地裙,披着撒花烟罗衫,宛白伺候梳了个垂鬟分肖髻。在宛白的搀扶下优雅的走到了大厅。
白姨娘看着宁沐熙很是慈爱,笑盈盈地道:“姨娘就是来看看你这身子好没好利索,你要是有个好歹姨娘可怎么对得起夫人的嘱托”
“多谢姨娘关心了,姨娘前些日子送的老参煲的汤还真是不错,不知……”宁沐熙顿了顿
未等说完白姨娘就接过话“一颗参而已,回头我让你秋凤送来一颗,沐熙你需要什么药材就跟姨娘说,你的身体要紧,而且这也是夫人从前总交代的,姨娘也是把你当亲女儿看待,亏待谁也不能亏待我的心肝啊”
这个白姨娘真不愧姓白,这拂柳般的身姿,也不知到底是一朵真白莲,还是假白莲。虽说人参对身体虚弱,大病初愈的人有好处,但是她身体出现发热的情况,白姨娘盯得这么紧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发热,却给她送人参,虽说死不了但可能会导致病情加重。
现在对一切情况都知之甚少,宁沐熙不能妄下判断,一株人参也不能说明所有问题,至于这其中的居心也还是要慢慢看的。
老话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宁沐熙不是莽撞之人,虽说她没有了记忆,也不知道原主是如何与这个白姨娘是怎样相处的,但她也能猜出原主是个没心眼的天真姑娘。宁沐熙嫣然一笑,随即拉住白姨娘的手“姨娘,怎么没见紫衣妹妹来啊。”
“紫衣去庙里给你祈福了,说给你求个平安符,今儿晚上就过来。”
“姨娘,现在我这身子虚,这个时辰也该用午膳了,姨娘你爱吃什么吩咐宛白就行了”
“这就不了,姨娘还要处理账房的事,你好好歇着”白姨娘宠溺的看着宁沐熙。
忽略她不知是何居心送来的老参,这状似亲密实则疏远的态度,宁沐熙可能都要相信这个白姨娘是发自真心你宠爱自己了。毕竟自己亲娘去的早,也没了印象,白姨娘做事明面上又顺着她的心意,下人对一个姨娘也是心服口服。
“宛白替我送姨娘回落云居。”宁沐熙温柔的对着白姨娘笑到。
“是,小姐”宛白垂着眼帘,一副乖顺的模样,只是不知道这绵羊皮下的心是不是黑的。
宁沐熙慢慢的走回到寝房,也不顾那一身绸子的衣服有多么的昂贵,就靠到了枕头上,对于之前的猜测心中有了七八分把握。
宁沐熙揉揉脖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那么怔怔的看着戴在手腕上的镯子,过了好一会宛白叫她用膳的时候她才稍稍有些缓过神来。
她随即开口道:“宛白,你明天让管家把牙婆找来。”
宛白听完宁沐熙的话小脸刷白,“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小姐,小姐,你不要把奴婢卖了”说罢便一直磕头
宁沐熙揉揉眉心,声音有些沙哑“起来吧,不卖你,人不够我用,我也不想因这点小事麻烦姨娘,不过是再卖几个人罢了。”
“你就说我要买厨娘,再买几个懂事的丫头和会武的侍卫”
宛白身子还是微微发抖“小姐,奴婢伺候您去用膳”
宁沐熙微微点头,算是应下了,其实她一想到现在被动的处境就没什么胃口,毕竟还什么都不知道,人本能的对未知的便有一种恐惧。像宁沐熙久经商场,对任何事基本都可以运筹帷幄的人,对于自己目前的处境还是有些讨厌的。
她一向是冷静睿智的人,至于她现在为何会一反常态,只能说穿越这种事,实在是用她所了解的知识无法解释,让她也是有些焦躁不安。
这是对这个时代不了解,对社会现状没有把握的不安。
宁沐熙吃过晚饭就回闺房准备梦周公,宛白进来福福身“小姐,二小姐来看您了,正要外厅候着。”
宁沐熙听到这有些头痛,真的好想睡觉啊。宁沐熙勉强安慰自己就几分钟,然后就回来继续睡。“走吧,别让紫衣妹妹等久了。”
一到厅中只见坐在椅子上的女孩穿着双蝶戏花的桃色外衫,绣着海棠花的锦缎交领,下面穿着一件嫣红的绢丝玲珑罗裙,腰间束着一根雪白的缎带,梳着简单的三小髻,嵌以几多海棠珠花,身姿纤细,柳眉下的秋瞳像是含了一汪泉,我见犹怜,肤若凝脂,如同百合花般纯洁美好。
宁紫衣一看到宁沐熙进来惊喜道“姐姐!”
见宁沐熙坐下了宁紫衣拉着宁沐熙的手,微蹙着眉“姐姐身子可好些了,姨娘总是担忧照顾姐姐不周到,耽误了姐姐病情的好转。我今日去了寺里为姐姐祈福,求了道平安符,愿姐姐没有病痛,平平安安。也好让家里的人不必再忧心。”
宁紫衣看宁沐熙一脸疲态,便转过头吩咐小蝶“把我求的平安福送给姐姐。”
“姐姐,妹妹这就不扰你的休息,改日再来探望姐姐,今儿个就先回了。”宁紫衣淡笑行了礼,便回了。
宁沐熙有点没反应过来,这咋没有唇枪舌剑,明抢暗棒,我一句话还没说人怎么就回了。没撕破脸的时候都这么和蔼嘛?
“我们也回吧,你记得把平安福放到梳妆匣里,我明早起来要看。”宁沐熙起身吩咐宛白“今晚不要人守夜了”
宛白低声称是。
回到寝房宁沐熙不得不感叹的是古人的作息卯时起床,亥时入睡。对于这个作息习惯宁沐熙非常的不适应,卯时起不来,亥时不想睡。再加之她觉得古代娱乐设施实在太少,穿来这几天她除了插花就是浇花,原谅她实在是搞不定刺绣这种大家闺秀的必会技能。她倒是想弹琴赋诗,只是她的琴艺实在是不太好,怕吵到爹爹,再妨碍了爹爹为朝效命,为天下苍生尽心。
是的,那是假的,事实上是她弹得太难听了,她爹忍不下去了,过来了很多次,差点都要撸袖子去揍教自己家女儿的琴师了,但凡尽点心都不至于弹得这么难听。
宁沐熙她主要是怕她爹真的去打琴师,(其实不是)。
宁沐熙主要是怕她爹魔音贯耳的唠叨。每次被骂完,宁沐熙还要感慨一句不愧是文官的头头,骂人骂的都引经据典,头头是道。
鉴于每次的后果都过于惨烈,宁沐熙就此之后便很少碰琴了,毕竟这都是血与泪的教训。
生活只能继续枯燥无味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