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上一个季度股市下降了三个百分点。”青年立在宽敞的书房中,一袭西装得体,言语恭敬,递上整理好的文件。
桌案前坐着的男子抬手接过,随意翻了翻,听罢,微微掀眸,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嘴角,有些漫不经心:“终于忍不住了。”
北域三大世家明面上素来交好,自是不会贸然引起豪门斗争的。
舒桀勾了勾唇,眼里晦涩不明,他等大房一派的人露出马脚的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
偌大的豪门,财权与亲情,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大哥舒宏,显然是选了权。
而恰好,他也是。
想起还在重症病房至今昏迷的发妻,舒桀压下了心中仅有的的点点悸动,语气阴冷:“那就,陪他们玩玩吧。”
将舒宏在其最重视的名誉权力上把他碾入尘埃……
应该很有意思吧?
舒榛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冷肆。
游戏,终于开始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舒桀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缓慢但却沉重。
“小姐也是时候出去历练了。”
青年闻言,漠然的面上有些动容,他道:“家主……”
男人冷睨他一眼,青寻顿时单膝跪于地,抱拳行礼,豁出性命一般逾了矩:“家主,小姐一直温养长大,外界太过危险……”
青寻是看着小姐长大的,那样天真纯良的姑娘,无论是家族内斗中大伯的丑陋面貌,还是父亲的狠厉手段,或是外界的冷酷残忍,想必都会伤到她的心吧。
舒桀眸光闪了闪,想到那个模样像极了发妻,性子温软的孩子:“此事不容置疑,就……去南城吧。”
舒氏继承人,不需要弱者。
听到南城二字,青寻微怔,那里的管制落后,抢劫盗窃是常有的,经济发展远不及北域,小姐过去怕是要受好一阵子的苦。
像是看出青寻的心里想法,舒桀冷声道:“不必派人去保护她,我的继承人若是不能活着回来,倒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
这边地铁上,少女不过十六岁年纪,不施粉黛的脸上娇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一头自然微卷的长发衬得她的鹅蛋脸更是小巧,但她此刻的神情,丝毫不似舒桀印象中的温软。
她身体后靠,没有度数的金边眼镜被她摘了下来,右臂搁在眸上,掩去了杏眼中的漠意。
车厢微微的晃动着,偌大的空间里,只她一人,空气中静默的可怕。
啧,烦躁。
她微拧着眉,轻轻的踢了一脚脚边立着的灰白相间的行李箱。
她是舒遇,舒家的“公主”。
一座不存在感情的城堡里的公主。
舒遇勾了勾唇,低低的笑了,胸腔微微的震动,眸里幽深一片。
历练?继承人?
抱歉哦,她看不上呢。
看来,“家里”是发生了点什么事。
真的是……
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