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未断,犹未决,决已定,败已明。
祺莫尘的倒戈意味着若月的败局。
......
此后之事大致是这样的...
“好,一言为定。”
听得祺氏此言之后,我一直提着的那口气一松,脑子便开始昏沉起来。虽说表面不显,但我知自己已是力竭。
真的能把性命交付给一个尚不知底细,甚至曾有恩怨的合作者吗?
可渐渐不支的身体已容不得我另做他想。在我的记忆里,最后的视线停格在一双三兰花鞋上...
再度醒来,我已然躺在水华殿的居室之中。
......
“小,小姐?”
“...”
望着眼前这张放大的脸,总觉这般场景莫名的眼熟。
“小姐,可莫要吓唬奴婢!”
“...”
“小姐,你可还...”
“水莲,不是喊你莫要在唤我小姐了么?”
温暖的光穿梭于微隙的空气之间,舒倘,漫长,若一股细流弥漫在心头,把一切的空虚盈满...真好,我还能见到这和煦的阳光。
呃,等等!
为什么...
“咳咳...水莲你为何在我房中?”
“小姐,你不知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了,这事连小主都惊动了呢!水莲记得你在相府也曾有如此病症,莫不是旧疾复发了?”
小丫头稚嫩的脸上露出少有的忧愁,一番美人垂泪的模样看得我一阵心烦。
“...”
在下身体康健,强壮如牛,此皆乃因缘际会,你可信?
我猜,莲丫头是会信的。
望着眼前一派天真的小丫头,我的脑袋一阵阵的抽搐。
不过,也好。只是依此看来莲丫头对我那夜如何回返是一无所知了。
“呀!水莲一时高兴竟忘了正事。淳贵人之前交代过了,只要小姐一醒,便告知你,她在殿中等你。”
淳贵人!?
......
阳光被层层叠叠的窗纱掩映着,只余轻轻摇曳的光晕漏到他的身上。
说来惭愧,我实则未曾仔细打量过这位水华殿的主人。初时是因敬畏,而后是因过于相熟,而此时才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看他...
陌上仙人,见之忘忧。他的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纯,不是娇弱,而是纯粹的纯,这种纯与凡尘脱离,仿若并非此间之人般。
可这样的人为何又甘于在这里?
因我的走进,他放下手中的卷轴望向了我,一双温和含笑的眼眸十分温煦。被他视线注视仿佛像是被圣光普照一般,悠然而然地舒服。
“你来啦。”
“小主。”
微微伏身,我讷讷的接了口,那句小姨却是再喊不出。眼前的人,我看不透。
“不必多礼,我们实则是一样的人。”
我们是一样的人,这句话不突兀,却有几分说不上的违和。
看不透,那不言语,也许是此刻最好的回应。
“小子,有些做不到的事是不能胡乱许诺的,这回我帮你应下了,可莫要有下回。”
“...”
这位的言语真真颇得云深雾罩的精髓。
做不到的事是指在下对祺氏的允诺吗?可他又从何知晓?
也许是我的深思,致使我面上的表情几近于呆愣,那位并未要求我回应什么。
“罢了,有封信是祺莫尘留与你的,现放在你的枕下,回去看看吧。”
!!!
......
也不知我是如何回的房,应是那迷药与迷香的后遗症吧,今日总是恍恍惚惚的。
房内的陈设一如既往,我摸着那顺滑的蚕被,方才有真实的感受。
揭开那泛着凉意的瓷枕,一封信静静的躺在那里。
“若是你看到这封信,那么我已经离开这座皇宫了。不必担心你先前的许诺,或许你要感谢你的小姨,我的所愿已了,自此不必再见。”
小姨他做了什么?
我的事情他又如何插手!?
似是脑中有根弦断了,我不顾其它,冲出了水华殿...
我有一种直觉,
有什么事,
它已经发生了。
......
“蓝心姑姑,你怎的这般着急,话慢慢说,奴婢定会给你答复。”
不知为何,我第一个找的人竟是那位饲马的婢女。也许,她是我自认为在这皇宫唯一能够看透的人吧。
“好,我问你件事,你可知你我之前提起的那位若月格格现今如何了?”
“这事呀,想必姑姑也是听得了风声寻来的吧?”
竟然就发生在马场?
“这事儿真是古怪。昨儿个乃是秋围的初试,若月格格本是骑马骑得好好的,却不知为何忽的跌下了马,便就此香消玉殒了。”
这一切果真那么凑巧?
初试!?初试怎会提前?若月又如何会跌下马?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着一切?太多疑惑我都不得解,可这又如何呢!?
此时此刻,我的脑袋蓦地清明,像是忽然顿悟。
无论如何,此事已了,理不清又何必去理?莫不是徒增苦恼么!罢了,做好眼前事,走好脚下路,哪管什么牛鬼蛇神!
既然如影随形的幕后之手已除,
那么接下来,
我便要一心一意了,
我的太子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