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阿方看了看收获,大家挖了足有五六百棵了,他高兴地招呼大家休憩一会儿,不必着急,再挖一二个小时,下午二三点就可以下山了。来的时候,阿方已经准备了一些面包、饼干、饮料等在山上吃。
因雨水冲刷而引起的山沟,依然有溪水浠沥的声音,在乱枝杂草掩映之中,岩石峭壁之间,有一个蓄水池,碧水清澈透明,上面飘着几片浮叶,微风荡漾,像一叶小舟。
大家围坐在凸起的石头上面,边吃着边说着,村民们似乎饮山涧之水已成习惯,他们用茶杯装满后直接酣饮,大呼畅快。阿方吃了也说不出的甘甜。只有阿红没喝过,他很好奇,觉得是一种享受,特别的冰凉,沁人心脾。
吃过饭,阿方告诉他们右边的山腰还有一片,下午大家都到那边去挖。休息了一会儿,大家开始继续挖,二个多小时后,阿方算了算一千多棵己经有了,他们开始下山。
回去后,阿方看时间只有三四点钟,又安排大家赶紧栽了下去,人多力量大,五点多钟就补好了,大家于是各自回家。
春花对这次栽种药材很兴奋,当城市的开发越来越饱和,一方面竞争的力度加大,生存的空间变小,农村这一块也成了竞争的对象。春花意识到“疗养院”能不能成功,关系到她的未来。
不管阿申和阿苏谁来开发,她夹在他们两人之间的较量,都将是一枚无足轻重的棋子,她必须靠边站。只能和一方合作,而阿强的出现,似乎有了方向,但是无论和谁合作都将是残酷的,后果如何她不知道,做好当下才是重要的。
第二天,她特意去看了看。刚补栽下去的黄精与众不同,比一般的黄精苗要大。因为是野生的,采回来时根部保护的比较好,精力更加旺盛,鲜活的跟没有移栽一样,叶子碧绿青翠,没有受到影响。
阿方感到很满意,他对春花说:“毕竟是野生的,生命力强。”
春花看了看以前栽的,相对来说要低矮些,虽然没有枯萎却显然精神不足,比不上野生的。
她问:“叶子再不会枯死了吧!”
阿方说:“基本上不会了,以后栽植有经验了,老的块茎要留着,有些表面枯了,根没死,还能用,第二年照样发芽。”
她说:“适合生长吗?”
“还行,至少成活不成问题,产量等收获了才知道。”
“温度有点高,拉上了遮阳棚应该不晒了吧!”
“没问题,这个夏天应该渡过了。”
春花想了想说:“不知冬天怎样?”
阿方笑笑说:“也不成问题,应该能熬过去,当然搭个保温棚将会更好。”
春花对阿方说:“我们做一件事要想成功,就不能不投资,这些是必要的,到时我跟阿亮讲。”
春花这两年种植有了经验,人们往往看的是结果,付出的汗水和艰难过程常常会被忽略。前一个阶段研究表明,这里更适合长中药草,选择种植的药材品种要正确。
阿方研究的比较深刻,他说:“只要是我们当地产的地道中药草,就不怕日晒雨淋,秋冬霜雪,它合符自然规律和生长环境。我们这次种植的花茶基本上是不用搭棚的。”
春花听了比较满意,放心地走了。
她照应阿方一定要把药材种植好,阿方追随她一年多,感觉春花这人说话诚实,做事爽快,不计较个人得失,账目清楚,对人大方,不管亲戚还是朋友一致对待,很是佩服,所以他尽心尽力,一定要完成她交待的任务。
本来阿亮交待他走后,d村的二十亩基地由他来负责,他起初只想作为一名技术员就可以了。春花说从大局考虑让他负责,他只好勉强为之。
既然答应了,重任在肩,就要把它做好,他心里暗暗决心帮春花一把,于是同意了。
阿亮特意为他安排了一间办公室,于是他经常过来坐坐,处理一些药材合作社的事情。
按要求合作社要成立理事会、监事会,但阿方对这里的乡亲不熟悉,由阿红负责,阿红最终还是要交给阿保来做。
阿保在村上有一定的号召力,他立刻把一帮人找来,其中一位中年人引起了阿方的注意,他四十多岁,个子在一米七五左右,身材挺拔,有着军人的气魄。面色黝黑慈善,又有着文人的儒雅,他文化程度不高,却喜欢研究中药草,广结朋友和拜民间中医,终得一方膏药,专治筋骨劳伤,在地方相当有名气。
他懂种植,阿方来后,已有耳闻。阿保请他作副理事长,阿方特意去拜访了一下。他家在f村与d村之间大概有二里多路,家中两间楼房,和普通的百姓家差不多。
刚好,他在门口干活,阿保和阿方走了进去,中年人叫阿枫,笑着迎进屋。
大家坐定开始说理事的事,阿枫憨厚地说道:“最近比较忙,还考虑不到这些事情。”原来他的儿子今年大学三本毕业,还没找到工作,他焦急万分。
在实习期间,他就到处打听,有一次他的亲戚介绍可以进一事业单位,亲戚含蓄地告诉他这需要钱铺路,大概要好几万元,他没有钱,这件事就没办成。他又找别的人,该找的都找了,都没办成。不仅如此,许多人知道了反而处处为难。他们有人脉,各个关节部门联通,本来可以成的,也搅成一团糟,办不成。
阿枫相当的难受,他感觉社会太复杂了,三本也是本科,农村培养一名大学生容易吗?他打听到一些单位,和儿子的专业一样,里面招的全是和儿子一样的学历,靠家近的一单位今年还要二名,为什么不要他儿子。有人说只招研究生,研究生会做招三本的工作?他不相信。
按照这种状态,社会出现了断层,一批人将无以适从,空间被挤压,扭曲,一个健全的家庭,因失去了许多功能而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