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不想争辩,他愤然离席,把自已关进了房里,几天都没理睬父亲。老牛他们来找老兔,问起阿生,老兔义愤难填,孺子不可教也。老牛他们说:“你对阿生太惯了,惯子害子,阿生完全是因为你没有家教和规矩造成的啊!叫他别写他还写,明显不把父母长辈放在眼里……”老兔听了后悔不已,对阿生越来越严厉,起初阿生不作声,最后忍无可忍和老兔吵了起来。
村民听到他和父母的吵闹声,对他更加反感,大家一致认为:阿生对社会就是一位祸害,不能创造一点价值,他一亩地都种不好。而且是个忤劣子,对父母村民不尊重,这样的人应该受罪,没有资格享受荣华富贵。在他的面前,只有放弃写作,参加劳动改造,别无他路。
阿生有一个儿子,己经到了读书的年龄,金山村有一小学,幼儿班受到条件的限制,只读一年,入学的年龄一般在6周岁。学校是9月1号开学,阿生的儿子是9月27号生的,差二十多天,学校不让进,找老师找校长没用,他们说这是国家规定的年龄不允许。
但是阿生发现隔壁村的一位小孩,岁数比他儿子还小却进去了,他心态有些不平衡了。他虽然和父亲有矛盾,但他知道父亲对孙子还是疼爱的,于是跟父亲一说,果然老兔很关心,他找到自已圈内的一位知名人士,他的儿子在学校当领导,只要他讲一下名也就报了。
但是情况并不是想象的那样,阿生在当地人们的眼里已是坏人的印象。他们对阿生有意见,许多人出面阻挠,包括学校领导的亲朋,要求按规章办事。都说阿生的儿子不符合招收的标准,阿生是痴呆,儿子将来和他一样也不会好到哪里,今年读不成明年读,亳无怜悯之情。加上像阿生这情况还有一位,收了阿生的儿子势必要收另一位,这件事没搞成。
阿生是痛苦的,看着聪明伶俐,长得特别清秀的儿子,他担心担搁了他的学习,影响将来的前程,依旧不懈地努力,要让他读书。
老兔又找了好多人,一些人无能为力,一些人冷讽热嘲,说老兔太善良了,阿生不听话,你管他干什么?他的儿子他自己去办理,“麻布代,一代管一代”随他去,不要理他。更有甚者说:“养到不孝子孙,等于不养……”老兔听了很伤心。
阿生年轻气盛,哪受得了这样的气,“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有人告诉他,镇上幼儿园五岁都收的,于是他决心让儿子去镇上读。
因为要花钱,他不得不找父亲。
老兔对阿生很失望,认为他培养不出好儿子。但是在困难面前,他们的意见出奇地统一,孙子这么可爱,应该让他读书,平时朋友个个了不起,对阿生有偏见,不能冲着孩子来,不给他面子。到镇上读也好,他不在乎花这点钱。
阿生带着老婆、孩子一家租房到镇上,儿子顺利进幼儿园读书,阿安会开车,他有时住家,有时住镇上,空闲时写作。只是很谨慎,不再写金山村的人和事,写些诗歌散文等等,大家都相安无事。
一段时间后,阿生培训班报了名,按要求出版一本这方面知识的书,也可以作为条件取得中医确有专长医师资格证。阿生最近两年正好写了一本,报上去,工作人员说可以的,就是一直没有通知。因为到了街上,老兔和他的朋友们也管不了他,也不再要求他什么,他似乎比以前更自由了。
但是他过得并不轻松,拿不到中医确有专长医师资格证,总感觉有一双双眼晴始终在注视着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行走在路上,希望是有,但到目的地很遥远。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制约着他的行为,让他不能随心所欲,甚至还有危险。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租房不方便且贵,阿生提出买房。老兔和老伴商量,就这么一个儿子,家里也有些存款,也就答应了。
迁户口的时候,老兔的朋友老黄认识办户口的人,老兔请他帮忙。亲朋建议迁户口只要迁孩子和母亲的,阿生的户口留乡下,因为现在建设乡下风声云起,将来发展偏向农村,福利多多,阿生也可以享受,这确是忠口良言。
老兔和阿生及全家听了,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认为没错,是的。将来新农村建设拆迁可以分到房的。登记户口要到城里,他们到村委,到镇上办理证明,一切都很顺利,次日约好老黄一起去登记的地方。阿生没去过,听老黄指挥,进了城顺着南大街来到新区,行至一三叉路口,向右拐不远处就到了。
阿生停好车,大家向大厅走去,里面人很多,却有条不紊。老黄轻车熟路带他们上了二楼,走向他熟悉的窗口,有说有笑地和工作人员打招呼。一排整齐的办公台,上面放着电脑和办公用品,十几位工作人员坐在里面忙碌着。轮到他们办理,阿生拿出村委和派出所盖章的证明及身份证交给她。并且向她说明,户口薄上二个人,妻子和孩子,他的留着,依然在乡下。工作人员接过手开始办,老黄说:“麻烦了,就按照他们说的办。”
在办公台对面有一排坐掎,老黄又对老兔、阿生一家说:“我们到那边坐坐、等等吧!”
老兔说好,他和阿生一家连连表示感谢,边说边笑地向坐椅走去,他们个个喜笑颜开,说着各种话题。
一会儿办好了,工作人员叫他们拿去,阿生喜滋滋地拿过来一看,一家三口的户口都上去了。他急切地说:“不是跟你讲好了吗?户口薄上二个人,妻子和孩子,他的留着,依然在乡下。”
旁边的老黄连忙堆笑说:“哦,这下好了,恭喜你们全家都登上城镇户口。”阿生心想,算了吧!自然登上了就登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