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毫无宁萣冬的一丝回应,被温池冒泡的声音阻碍,炎御风耳闻不到她存在的声响。
她是在耍他吗!?要不是他怕她害羞,血冲脑门以至晕倒,他才不会闭上眼睛任由她耍。
炎御风愤然张开墨黑的眸子,疏散的雾气扰乱他的视力,却阻止不了晕倒在地的女子进入他视线。
宁萣冬身上的衣服已基本上穿着完毕,只剩上衣衫没系绑,袒露内衣的颜色,紧蹙黛眉的丽颜下,额头汗流细细。
“冬儿!冬儿!醒醒。”炎御风帮她绑好衣衫,抱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脸颊,温柔地叫唤道。
见她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炎御风察觉到不妥,猝然发现宁萣冬手心上的蛇咬痕,周围呈现紫青的瘀血。
发现宁萣冬的脸色越愈苍白,紧张之色尽显炎御风眼里,转视蛇尸半刻。
可恶!他应该早猜到这不是一条普通的蛇,能在冬天不休眠的蛇绝不简单。
炎御风低头将唇凑上宁萣冬的伤口,强将毒血一口一口吸出来吐掉。
“没……用的。”微睁眼眸,宁萣冬虚弱的阻止他。
他就不怕连他自己也中毒吗?为了一个丫环值得吗?他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难道就为了让她终身为其奴!?
“为什么?”炎御风紧捉她的手臂,强抑冲动,故作轻松道。
“白青蛇,……藏宝箱……”宁萣冬没有把话说完,眼眸逐渐模糊,毫无知觉陷入黑暗之中。
“你说什么?冬儿、冬儿。”
炎御风紧张地抱起宁萣冬,片刻也不再停留,迅速往迷花阁前去。
藏宝箱!?要是她带来的东西现暂时都存放在迷花阁,原打算等几天后才让她搬进望月阁。
“白青蛇的毒到底要怎样解?”看着昏迷不醒的宁萣冬,炎御风无视沈玉昊的难色。
尽管知道她中的是什么蛇毒,可是药引不具如何配制,份量多少同样使他难以治疗。
“炎堡主,她所中的是西域奇蛇,小的也没有见过此蛇,只听闻它不怕寒,其毒不烈却让人昏迷愈寒,七天没有解药便、便……”
“住口!”他是不会让她这样离开的,或许只要找到她所说的藏宝箱就可以救她,可是他找寻了整个迷花阁都没有发现……
“去召云来,叫他将丫环小月连同带来。”那个丫环可能会知道什么,只要有一丝机会他都不会放过,他就是因为这样才逮到她的。
“我马上去。”沈玉昊连医箱也没有带走,自动受命后撤腿就跑。
老天爷!慢点他怕连脑子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只是碰手把脉,炎御风的表情已经够黑,现在人救不了,事做不成,难保性命啊。
半刻后,一道沉稳的脚步声已至,身旁跟随一名着急的人儿,紧张之色袒露在她脸上。
炎御风没有转头,专视于床上的宁萣冬。
“冬儿的藏宝箱在哪里?”
“嘎。”小月一愣,随后急切问道:“小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告诉我,藏宝箱在哪里?”他仍旧低声问道,语气充满不可抗拒的霸气。
说还是不说呢?小姐什么都告诉她了,那里装的全是小姐身为白衣绸缎偷来的东西。
顾虑微显其色,她躲避的眼神全数尽入严剑云眼里,一丝不忍潜进他的心头。
“堡主,恕属下无礼。属下想知道藏宝箱到底为何用?”她的顾虑他是知道的。
炎御风转头审视眼剑云半刻,了然之色一闪而过。
他和他一样,中毒已深。
要不是这件事,他不会重新思量他对宁萣冬的奇怪感觉,终究发现他早已深深陷入,欲罢不能。
“冬儿中了蛇毒,晕迷前提及藏宝箱。西域奇蛇,沈玉昊毫无办法。”
小姐中了奇蛇之毒!?难不成解药在藏宝箱之内。
“小月知道藏宝箱藏在哪里!在阁前的小花园里,只要挖地两尺就可以看到。”小月向严剑云投以感谢的眼神,将宁萣冬埋藏箱子的地方说了出来。
“云,立即去把它带过来。”
“属下照办。”严剑云立即行动,从小月身侧擦身而过。
小月看了眼炎御风的背影,释怀一笑,转身追上严剑云。
“我帮你。”
轻柔抚过宁萣冬额前微湿的发丝,炎御风低柔喃喃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经过泥土掩埋,崭新的箱子已带陈旧,锁也锈色可见。
炎御风打量片刻,使了个眼神,严剑云了然提剑一劈,锁应声而掉,打开箱子,里面全是一些珍稀之物。
想不到江湖人人欲得之物一大半全在这里,毫无怜惜地被埋藏在地下,想不出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无视一件件珍品,炎御风拿起隐藏箱角处的小瓷瓶,眼眸焦虑一扫而空,紧握小瓷瓶。
“把沈玉昊给我带来。”
这可能是解药。想到这里他不由一松,谁也不能带走她!
沈玉昊脸怀惧意,不情愿却又要快速再次来到这里,心想这次凶多吉少,想不到炎御风劈头便问。
“我要知道这是不是解药。”
“行行,这个我最厉害。”他虽然制药不通,可是拥有一个比狗还要厉害的鼻子,只要一嗅便可以得知其药名。
惧意全消,脸上挂起一抹自信,沈玉昊接过炎御风手里的小瓷瓶,拔塞凑近鼻子一闻,忧喜掺半。
“这不是解药。”沈玉昊低吟一声,“可是它能解开宁姑娘的毒。”
“解释清楚。”握的拳头微松,炎御风快速问道。
什么解药不解药的,他要她没事!
“白青蛇毒性属冷,它的解药需要活生生的蛇身磨烂炼药,再加适量的珍稀草药方能炼成。显眼此药并不是解药,但此药非常霸火,药力比白青蛇强烈,要是以毒攻毒必能解除蛇毒,可是、可是痛苦非一般人能忍受。”
“那如果服下这药,我家小姐会怎样?”不服药肯定不能活,要是服下可能还有一丝希望。
“时而仿如赤身处于寒冬,时而仿如坠入火炉,连续绞缠在四天夜里便能中消两毒。”完全相反的发作状况,不是一般人能挺得过来的。
她早就想到自己将面临什么的,不然她不会告诉他那药。轻盈的身子为何如此倔强,那令他心动不已的同时也难受。
“把药拿过来。”
小月眼含泪水,看着炎御风将药随茶水喂进宁萣冬口中,心不断安慰着自己。
小姐一定能挺过去的,像小姐这么好的人不可能短命的。
“传命下去,今夜热水不断给我引进望月阁的浴池,在炎火堡后山中的深井水就给我引进相隔不远的心忆阁浴池。”
第四天,他一定要看到她娇颜粉嫩的模样。
夜色渐渐黯沉,更声已打,炎火堡有两阁仍旧灯火明亮。
炎御风抱着宁萣冬浅眠,一条黑色的斗篷盖住衣衫不着的她,长臂扣着她的小腰,上身不着的胸膛紧贴宁萣冬的背部。
蓦然,紧贴的肌肤传来异常高温,炎御风立即起身,用斗篷将她包裹抱起,连忙往心亿阁前去。
将她放入由后山引进冰凉井水的浴池中,炎御风不停轻擦她流汗不止的额际。
“热……我好热。”宁萣冬仍旧昏迷,却贝齿紧咬菱唇,鲜血滴下,溢出了虚弱的呓语
眼神一凝,炎御风撩开她的发丝,手指不停在宁萣冬的唇边摩擦,低柔地安抚着她。
“冬儿,松口。”
见她乖巧地松开紧咬的嘴唇,炎御风俯身吮吻那流血的伤口,随后将手凑上她的唇边。
宁萣冬感到又痛又热,痛苦让她寻找发泄,唇边的触感让她疯狂,张口咬下,她越是痛苦就咬得越紧,血从她的嘴角滑落。
炎御风眼眸半眯,没有移动丝毫,放任她的发泄,看着她逐渐平伏的呼吸,忘却了手上的痛楚。
另一只扶持她的手,明显感觉她身上的体温快速下降,不用半刻她缩紧了身体,身子不停微颤。
快速将水中的她抱起,放在床上擦拭她湿漉的身子,包裹起斗篷,快步前往望月阁。
“好冻……冷。”柔若细丝的吟语,让炎御风不由一颤。
将僵直的人儿放在热浴池水中,再运功不断输送真气给她,感寒的处理非常有效,僵直的身体渐渐恢复红嫩。
深夜里,宁萣冬的症状不停地反复,炎御风毫无不悦,紧抱身裹斗篷的她两处往来。
光线透入,不知不觉已天亮时刻。
手覆上她的额首,体温刚好适宜,炎御风忍不住松了口气。
看她痛苦的模样,他管不住他的心,想替代她承受。
生理上,抱着一个他爱上的女子,没有冲动的欲望是不可能的,可是他不容许这阻碍他的行动,他选择忽略这些感受。
随手抓起床上的床单遮盖两人,炎御风在她的耳际低言道:“我们好好睡一觉吧。”偷吻一个香吻,他闭上妖魅的眼眸,慢慢沉入梦乡。
小月没有敲门,将早膳摆在门口便安静退下,在这四天里,姑爷下令除了她和严剑云谁都不可以进入心忆阁、望月阁的附近,违令者逐出炎火堡。
严剑云负责看守工作,她就负责送膳工作。
四天对于某些人来说或许一眨而过,可是对于炎御风来说,每过一天,他的心就轻松一些,紧抱怀中的她。
宁萣冬模糊迷茫地睁开了眼,许久猛然起身,她想起来了!她中了白青蛇的蛇毒,现在醒过来就是证明那四天已过,低头一视身上的衣物,倒咽一口冷气。
男子的外套!?
正在这时,房门被人轻推开,宁萣冬听到响声立即佯装还没有醒过来,耸起耳朵听取动静。
脚步声轻而稳重越来越接近,令她措手不及的紧紧将她禁锢在怀中,将唇轻轻贴在她耳际,低声道:“还没愿意醒来吗?”
从未与男子这般亲密接触的她心如小鹿乱撞,红云淡染玉颊,耳际温热的气息让她平静的心泛起波粼。
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温柔?令她有一瞬间怀疑,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
在她思考之际,身边的人渐渐传来匀称的呼吸声,像已进入了梦乡。
宁萣冬低瞄他紧扣腰际的长臂,掌背凌乱不堪的牙痕让她一颤。
这是她咬的!昏迷中,她还能依稀记得那触感的经历,入口而呛的甜腥味,难道她不停噬咬的是他的……
背对着他的宁萣冬轻轻地转了个身,悄悄睁开廖星的眸子,那完美雕塑的俊颜,倾身在他薄唇啄吻一下。
炎御风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妖异般的眼瞳忽然张开注视着她。
“那个、我饿了。”猛吸一口冷气,周围弥漫着属于他的气息。
脸几乎可以贴在一起,宁萣冬可以感觉他的呼吸喷她的脸上,那电流般令她心跳加快。
炎御风看着她粉嫩的小唇,心为之一动,轻按着她的后脑,猛然虏获眼前的红唇,轻咬撬开她的贝齿,放肆的勾引着纠缠着她的丁香小舌。
宁萣冬瞠大双眸,看着他紧贴的俊颜,忘了反应,意识慢慢模糊,沉落在他引起的热火中。
从来没有觉得女人的嘴唇是这么的美味,第一次,他竟然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他双眼忽然深邃放开她的唇,阻止了蔓延的欲火。
她现在还很虚弱,不能在这时候要她。
看着他突然离去的背影,宁萣冬迷茫地用指腹抚摸着微肿的唇,这种感觉很奇怪,她竟然不排斥这个男人……他身上的气味能让她莫名安心。
难道不知不觉中,她已爱上他了!?
炎御风坐在书房批改着从商上的文件,听着眼剑云的报告,不断审视着账本,发现绸缎的店铺今个月的盈利没有增长反而减小少许。
“京城、杭州、扬州这里的绸缎生意为什么盈利减少?”他打断严剑云的总结,问出了问题。
“这三处绸缎行一个月前新加入一家名唤寄冬绸缎行,它以廉价的中等布料占据了下层市场,不断推出样式新款,设计大方的绸缎吸引众女子的追捧,对身为皇家唯一朝贡的炎行绸缎是没有什么很大影响,可是对其他绸缎行损失很大,特别是以它同样市场的宁家产业。”
“一家刚起的新商?它竟然敢对老字号下战书,而且还在短期内取代宁缎,你有查它的来历吗?”炎御风挑挑眉,它显然做好准备。
“属下有查过,可是它幕后的人根本没有露出过头面,任何细节全都由一个女子掌管,时不时便会发行新的款式染布。”
炎御风双手环胸,俊逸的脸上平平淡淡的,闻后毫无表情,只一径地沉吟不语。
严剑云的能力他是认同的,这么久以来只有宁萣冬那件事出过差错,其他事情他都办得很完美,看着手上精细的样式布料,他突然有种预感。
“夫人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夫人她这几天都窝在房间不出来,听丫环说是在刺绣和画画。”严剑云对他突然转问迟疑了一下,还是很快照直回答。
“嗯,事情留在明天月会解决吧。”炎御风起身往他的寝室走去,为了压抑要她的冲动,这几天他都在书房休息,却要严剑云密切观察报道她的一举一动。
这两天,她太静了。
炎御风轻敲门板,竟然没有人回答,推开门发现宁萣冬正伏在平时他专用的书桌上面,伏侧的身子微露里面的月色内衣,完美的曲线展现在他的眼底,满头漆黑如墨的青丝如瀑布随散桌面。
他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美。可是她蛇毒清除不久,虽房内有火盆,可身着少衣的她还是很容易感上风寒。
炎御风避开她的美丽,划过桌面上的图纸,拿起审视,上面画着不同的针线纹理,讲解着如何编织,布料的选用等,唇角略显笑意。
“看来我娶了一个了不起的女子,你到底还有什么是我想不到的呢?”
炎御风轻轻抱起她,缓慢向寝床走去,窝在怀里的小女人像小猫似的软绵绵,抱着她躺卧在床,他情不自禁的低吻着她,柔柔的吻。
宁萣冬不自觉地张开小口,朦朦中她仿佛感觉到炎御风的气息,青涩地回应着他。
他唇角的笑意更重,看了看黏在他身上的她,缕缕的幽香令他下身紧绷,这或许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