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黄了稻谷,吹落了树叶。
“娘亲啊,今年的秋收围猎我和妹妹是不是能够跟你和爹爹一起去啊。”周飞琼欢脱的握着林轻尘的手撒娇,林轻尘无奈的笑笑刮了刮周飞琼的鼻子说:“你呀,都及笄了怎么还这么淘气,撒娇,也不害臊。”
“哎呀,”周飞琼笑眯眯的把头搭在自己娘亲肩膀上说:“女儿不管多大都是娘的女儿~撒个娇怎么了~”“好好好,去,往年你俩还没及笄,怕你们被冲撞,如今你俩也是时候多认识认识京城里的人了。”林轻尘感慨着说:“如今啊,两个奶娃娃都长大了,哦对了,娘的祖父家也要来京城了,家里的大伯和你爹一样在军营里挣功名,等他们到了咱们去码头迎接。”
“好呀,不过明天要骑马,我要把我那身红色的骑装拿出来,”周飞琼笑嘻嘻地说:“妹妹也是红色的呢!”“好好好,去吧去吧,明天要早点起床,今年皇上也去,礼数是不能少的。”林轻尘刚想让她回去休息,突然想起周清露,就问:“对了,你妹妹最近老是魂不守舍的,你知道她是怎么了吗?”
周飞琼挑了挑眉,真想把那句知好色而慕少艾讲出来,突然灵光一闪说:“这个嘛,大概是写诗读书的事,您也知道妹妹就是个天生的书呆子,等明天领她出去玩玩就好了,我现在去看看她可好呀?”
“去吧去吧。”林轻尘疲惫的靠在椅子上,揉揉太阳穴,心想不知为何最近总是力不从心的,每天睡不够。
周飞琼看见妹妹坐在风口上吹风,喊道:“妹妹?”
周清露仿佛充耳不闻。
“妹妹!”周飞琼冲着周清露耳边大喊。
“啊?”周清露回神,看着姐姐的灵动的脸,才回了神,问:“你怎么在这?”“你说我怎么在这?我都喊你好几遍了,想什么呢这么魂不守舍的?”
周清露眼前晃过少年挺拔的身姿,俏脸一红,赶忙说:“没什么就是在想,明天穿什么。”
骗谁呢?周飞琼瞪了自家妹妹一眼,就这话题说:“我想穿红色的骑装,明天好去骑马射箭,好像还可以投壶呢,明天一定要玩得痛快。”
“姐姐穿红色,那我穿的清淡点,衬得姐姐更漂亮。”
“不要,明天你也穿红色骑装,”周飞琼小声地说:“这样你喜欢的人才能一眼就看到你啊。”周清露脸更红了,轻轻瞪了自家姐姐一眼说:“姐姐~你不要乱说!”
“我乱说?”周飞琼调侃她说:“也不知这几日某人怎么了,自从上次遇到杀手之后,整个人就魂不守舍的,我听小九说,好像是某个皇子奋不顾身英雄救美来着~”“姐姐!”周清露狠狠瞪了她一眼,颇为生气地说:“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周飞琼连忙告饶:“好妹妹我错了,不说了还不行?”
周清露突然咳嗽了几声,周飞琼拍了拍脑袋懊恼着说:“看我这记性,怎么就忘了你怕寒,这秋风都起了,怎么还由得你坐在这。”说着招招手,旁边的小丫头特别有眼力见,递来一件披风。周飞琼好好给周清露披上披风,细心系好,然后说:“你快回屋,让小翠给你煮姜汤,免得你还没去猎场就着了风寒。”
“知道了姐姐,咱们一起吧,我还是穿我月牙色骑装吧。”周清露挽着姐姐的手说:“红色不适合我,姐姐说呢。”
“你穿什么都好看,明天吐蕃使者不去,咱俩就尽情的美吧。”周飞琼骄傲的说:“我的妹妹穿什么都能艳压群芳!”
“姐姐你天天哄我开心。”
第二日。
围场分为四个区域,一处林区,里面都是飞禽走兽,专供围猎,一处是马场,里面有各家各户养在这里的良驹,大约有个两三百匹,马场里分为两个地方,一处养马一处赛马,第三处就是专供给女孩子玩笑的场所,里面投壶射箭应有尽有,第四处乃是给达官贵人们休息整顿的场所。
皇上先进场,紧接着是妃嫔,然后是已成年的皇子公主进场。紧接着是达官贵人携带家眷进场。皇上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开场官话之后,大家就四散而去。
“走啊妹妹,骑马去!”周飞琼拉着自家妹妹往马场跑,林轻尘连忙拦下说:“你妹妹什么身体你不知道?还骑马?你自己去吧,我看到大公主也在那边,正好你找她玩,我带你妹妹投壶去。”
“娘,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就别拘着妹妹了。”周飞琼笑着拉住林轻尘的手轻轻摇晃几下,然后趁着林轻尘不注意,扯到妹妹就跑,两个女孩边跑边得意的笑。
“周家女儿可真美啊。”
旁边传来几句羡慕的话。
“是啊,两个女孩各有千秋,真是美不胜收。”大皇子赞叹,眼神中有几分向往。“
咱们的表妹是都挺好看的,”赵清鸿不经意地问:“对了,皇后娘娘和周夫人乃是一府所出,这么说来,大哥周家二女最正统的表哥,不像我们,都和沾了大哥的光才当了个半路表哥。”
大皇子脸色微变,傻子都听得出来赵清鸿的意思就是敲打自己不要觊觎这俩姑娘,毕竟是有血缘的。
“是呀,你占了这么大的便宜,改天可得请大哥好好吃一顿才是。”大皇子假装大度地笑笑说。
赵清鸿拱手说:“自当如此,各位兄弟们也该和我一起请大哥吃个饭,毕竟大家都沾了光啊。”
赵清鸿心想:九弟啊,四个可是为了帮你守住姻缘出了血了,你可得动作快点,不然这美娇娘总被各种狼惦记着。
其他皇子:关我什么事啊?怎么我们就要请吃饭了?
“哎,那是八弟九弟吧?”一位皇子指着马场说:“他俩挑马呢,难不成是要比赛?那我也要去凑凑热闹!”
赵清鸿一看,那旁边还站着一红一白两个姑娘,美若天仙,小扇子一合,笑着说:“这种事怎么少得了我,那我也去下个注,皇兄们,愚弟告辞!”
说罢就往那边去了。周飞琼看着四皇子来了,就轻轻附在周清露耳边说:“我就说你今天美若天仙吧,你看你的一号爱慕者这不来了,我先撤撤,去和小九骑马去。”
“姐姐等我!”周清露连忙抓住周飞琼,小声说:“那我和八皇子呆着,这四皇子,我看丞相家小姐似乎很是中意,就让给她吧!”
“小妮子,走走走,赶紧。”周飞琼笑着轻轻催促。
四皇子一往过走,就发现周清露唯恐避之不及的躲到柳天涯附近,柳天涯刚好选了马匹,一匹较为壮硕,一匹则是较为矮小温顺,柳天涯笑着将周清露推上马,俩人不知说了什么,笑语晏晏,气氛十分虐狗。
赵清鸿微不可察地叹口气,眉眼心间烦躁不已,这时候丞相家大女儿宋芊芊牵着马走过来,赵清鸿回头见了她,宋芊芊盈盈一拜,声音如银铃一般,清澈响亮。“四皇子安好,怎么一个人在这?”赵清鸿绅士的笑着说:“本来想骑马,但没有挑到好的马匹,所以才在这里犹豫。”
宋芊芊伸手一指,说:“那殿下瞧那匹马,壮硕匀称,毛色亮泽,定是良驹,殿下不妨试试。”
赵清鸿顺着方向看去,果然是匹良驹。不禁赞叹道:“没想到宋姑娘不仅善于歌唱,对挑选马匹也十分精通啊。”
“四皇子谬赞,芊芊随手一指,殿下才是好眼力。”
商业互吹了一会,俩人就上了马,骑着马溜达,一边溜达一边聊天,赵清鸿发现自己无论是谈古论今还是讲奇闻轶事,这位丞相府千金小姐都能跟得上,还能引经据典侃侃而谈,不禁心里暗暗赞服,对这个丞相府千金高看几眼。
第一天的秋收围猎接近黄昏,大家纷纷回营,准备吃晚膳。此时此刻,周飞琼和赵翊歌。
“什么?德妃娘娘当年竟是如此?”周飞琼呼的一下站起来,气呼呼地说:“她可是德妃!占了德之一字啊,当年皇上还下旨称赞德妃乃是除皇后外的众妃表率,当年竟如此对自己儿子!”
周飞琼看着面前少年悲怆,难过,伤心将要流泪的眼睛,心里暗自起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心疼。
周飞琼静静坐在赵翊歌身旁,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当年的事周飞琼回忆起来,还历历在目,慌乱的宫人,四起的火焰,烟火滚滚,微弱恍如猫叫的求救,少年惊慌失措的脸,以及看到自己时充满希冀的目光......万万没想到,这场火,的确实是皇后所放,德妃看到了却也无视掉了,哪怕已知道自己亲生儿子也在火场。
为了争宠,哪怕成了杀害自己儿子的帮凶也在所不惜。
皇家多薄幸。
憋了半天周飞琼憋出这么一句。
“小九,别怕,有我。”
霎时间少年暗淡的眼眸如乌云散开华光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