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宫.
“阿兮!你要去哪儿?”
白棠帝君使劲拉住九兮战神,生怕她再去寻找华露林。
“这华露林一千年都不一定见到一次,你就为了那个来历不明的人类琴师,再去冒一次险!”
九兮战神眼神里透着无法抗拒的坚定,她像是动了情一般,这石头怎么可能生出血肉?真是谲怪之谈。
“那又如何?”
白棠帝君用手柔弱的扶着头,装作有些快要晕倒的样子,倒在帝椅上,要死不活。
“白叔,我尊称您一声白叔,是因为当年您救了我。我今日找声篌君,是因为我与他有些私人事情未了。”
“私人事情未了?”
九兮战神微微点了点头,转身便要离去。
“真是女大不中用啊……”白棠帝君正叹息着,迎面赶来了痕双上神。
他拍了拍痕双上神的肩膀,有些无奈的言道:“你怎么才来!”
“九兮是不是又偷偷跑出去了?”
白棠帝君摇了摇头,痕双上神正要松口气喝杯茶,突然来了一句,“这次是光明正大,经过她白叔同意出去找人的。对了,让你去调查那名叫声篌君的琴师的下落如何?”
痕双上神冷哼一声,品了口茶,言道:“即使你不说,我也会去查。那声篌君狡猾的很,至今没有查到。”
九兮战神沉默的看着白棠帝君门外的大片凤凰花,这花很像声篌君,来时默默无闻,去时悄无声息。
不知心中又莫名一痛,这一痛竟有些深入骨髓。她伸手摸了摸淌下的泪水,已然对此没有了感觉。
一瓣花开,我生君未生。
两瓣花开,我喜君已生。
三瓣花开,我忧君已老。
四瓣花开,我悲君已去。
五瓣花开,君生我未生。
白棠帝君悠悠的走了出来,指着九兮战神眼角的黑痣好奇发问道:“阿兮,你何时眼角多了颗泪痣啊?”
“白叔,你看,凤凰花开了。”
羌然君着急的在凤雏三庭踱着步,眼睛时不时的瞄向大门的位置,心急如焚。
“羌然哥哥,也司爸爸去哪儿了?”
阿陈有些着急的抓着羌然君的衣袖,反倒将身上的夜衫掉了下来。
“这……你也司爸爸很快就会回来,你且放心好了。”
阿陈嘟囔着嘴有些不满,看着手里紧捏着的糖纸,心里惴惴不安。
“声篌君,你若是再不回来,恐怕妖王之位将要不保。”
寒荒之国.
声篌君被刺眼的强光照醒,他用袖子下意识挡住阳光,稍微缓了一段神儿后,仔细观察着四周。
这墙壁通体雪白,有些不真实的刺眼。这难道就是传闻中寒荒之国的雪溶洞,难不成自己从华露林中的深渊掉下去后便意外到了此处。
声篌君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全是九兮战神的身影。
“我……应该情劫已渡完。”
“你终于醒来啦!”
一赤发女子轻轻一笑满口露着白牙,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叫何名?我声篌君真是感激不尽。”
那女子有些好奇,想要伸手摸摸他的脸,却被声篌君巧妙的避开了。
“哦?我没有名字。”
声篌君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女子,虽然比不上九兮战神六界第一美人绝色高冷的容貌,却也有几分姿色。
“看你是个饱读诗书的人,可以劳烦您给我取个名字吗?”
她若是有这女子半点活泼好动,小鸟依人也好。有很多时刻,自己真希望她不是一颗石头。
声篌君咳嗽了几声,她已经与自己无半点干系。况且自己去人界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历情劫罢了。
“看你的住处,如同一只琬圭,琬圭九寸而繅以象德。便叫你……”
“圭圭?我可不要这名字,难听的很!”
声篌君瞅了一眼那女子,开口道:“琬琬?如何?”
那女子听到自己有了名字,快手称快,有些欣喜若狂,直接拉起声篌君的手,死死不松开。
声篌君有些厌恶的看了她一眼,缩手到袖子里,“你们寒荒女子都这般如你一样开放吗?”
那女子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小声嘀咕道:“我姐姐就不是。”
那女子又是想到了什么,继续言道:“大人你命可真大!多少个从深渊掉下的人,尽数粉身脆骨!你仅仅是躺了三天就苏醒过来啦!你……是不是,不是……人啊?”
声篌君只是一笑,拂了拂衣袖,准备离开。
“你……你可不许离开,还没报恩呢!”
声篌君眯着眼睛,转身问道:“你想要怎么报恩?”
“你以身相许吧!”
声篌君猛地咳嗽了一声,缓缓神儿,开口道:“你可以选择别的。”
“那就带我出去吧!离开这寒荒之地!寻一个春暖花开的地方!”
声篌君沉默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不为所动。
“求求你啦!我可不想一辈子待在这个地方!”
“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女子倒是一乐,含笑言道:“大人长得好生俊美又偏偏生了一张好人脸,想来肯定不会拒绝我的请求!”
她怎么从未夸过自己好看,真是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
“罢了罢了,无妨无妨。”
听闻这妖王游历归来,妖界大摆宴席,邀请这四海八荒众神来做客。
“妖王陛下自从回来后,整个人就很少笑过。”
十三叼着棵狗尾巴草,闷头看着屋中正严肃批改书案的妖王。
妖王的眼神是那般的冷峻,那般的冷酷无情。他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听羌然说,他是历了场情劫,把脑子历坏了。
羌然顶着个烧焦的头发,急赤白脸的跑到十三旁边。
“那琬琬姑娘又把厨房给炸了?”
羌然无奈的笑了笑,双手一摊,嘟囔着嘴,“我也管不住她啊……”
“这妖界中人都猜测妖王大人历情劫的对象是琬琬姑娘。”
羌然君朝十三挤了挤眉头,直摇摇头道:“这绝对不可能!”
“看来……你这儿……”
十三和羌然只听“砰”的一声,想必又是妖王大人烦厌他们在乱嚼自己的舌根,又用把书案使劲扔在桌子上了。
“我想起来我还有春日宴的事务要去处理,我就先行一步了,羌然。”
话音未落,十三便已冲刺的速度逃了出去。
“我得去看看厨房了!”
说着羌然便想逃走却被妖王大人用法术固定在门口,僵硬的保持着姿势。
“玉镯子找到了吗?”
妖王有些冷漠的看着羌然,淡淡的问道。
“羌然正在寻找呢!”
妖王有些倦意的看着面前的书案,缓缓从殿上下来,正襟危坐在步辇上。羌然赶紧跟了上去。
“妖王陛下真是太帅了!”
“听说他这次还带回来了一个姑娘,叫什么爱爱?”
“什么爱爱?明明是艾艾!”
“啊?!”
“妖王陛下果真厉害!”
九兮战神披着白色披风,与痕双上神一同站立在人群中,无聊的听了几句。
“快看!是妖王陛下!”
九兮抬起头随意的瞄了一眼,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一时间眼眶湿润。
是他声篌君,他没死。他怎么会成为妖王。兴许他从一开始就是妖王,只是自己不自知罢了。
九兮战神犹豫着要不要喊出来他的名字,又犹豫了一会儿,痴痴地望着步辇缓缓离开,轻声唤了句,“声篌君……”
他真的是声篌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