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王三铁去世后,乐海就正式加入了刘磊的队伍,在前往启明山的路途中也不算孤身一人。都皇府的抓捕从来没有停歇,但凡有一点修为的江湖人被关进那城府中的地牢中。
具体为什么要这样做,刘磊却是始终想不明白,一路以来,东躲西藏,白日里休息黑夜里赶路,这样黑白颠倒的日子从来没有停止。
连续下了两天的春雨,此时二人正在一间客栈中休息。睡至正酣出,却被一阵吵闹声惊醒。眯着双眼,透着门缝观察楼下的情况。
“你大爷的,没长眼睛还是咋回事?”一位体态粗狂的大汉在厉声喝骂店家小二。在那位大汉身旁有着一位青衣中年在擦拭着自己衣衫。
想来是店家小二不小心将茶水洒在了白衣青年的衣服上,同行的大汉这才发飙。观那大汉的架势,向要活剥了店家小二似的。
那店家小二也是找死,反倒没有一丝丝的恐惧之情,反倒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你他娘的把嘴巴放干净点。”
“呦,小兔崽子,你活腻了吧?”大汉被店家小二彻底激怒了。竟然一巴掌直接打在了打在了店家小二的脸上,店家小二被飞了五丈之远。
刘磊目光从未离开大汉身旁那位白衣中年人身上,一身白衣,柔柔弱弱,被白纱遮住了脸看不清容貌。有种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简单。
店家小二被大汉打蒙了,揉着嘴巴站了起来,吐了一口鲜血,才说道
“你们等着。”
便急急忙忙朝着后院跑去,看见这一幕,刘磊心里冷笑,不要想,是去叫人了。
只见不一会,店家小二便拉着一位少年走了出来,刘磊看这少年有些眼熟,想了半天,方才想起来正是被自己抢走了马的那位少年,溪边逐鹿门的崔宾宾。暗道一声“冤家路窄”便又兴致勃勃的偷看起楼下的争斗。
“弟弟,就是这个人”店家小二指着刚才打人的壮汉向崔宾宾说道。
崔宾宾直勾勾的盯着那大汉,手中的剑在嗡嗡作响。显然一副要为店家小二复仇的架势。
那大汉见那嗡嗡作响的长剑,不由得心里发怵,看来自己这次是惹到了硬骨头。战战兢兢的看向那位白衣中年人。
中年人扔下手中的筷子,冷冰冰的说道“打了人家还不道歉。”显然是不想惹麻烦。
听见那冰冷冷的语气,刘磊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那个将自己扔下山崖之下的白衣书生,差点害自己被群狼吃掉的那个土匪头子。回想起当初那些事,怒从心神,体内那股气息又在不断的翻涌。那记忆深处的仇恨化成血丝不断的充噬着双眼,布满血丝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个白衣书生,从未离开分毫。
大汉如若找到了台阶似的,急忙拉着店家小二道歉。
“爷爷,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您见怪不怪,饶了小人吧”
一边说,一边一个嘴巴子打在自己的脸上,不出片刻,那大汉的脸便红肿了起来。
“一副狗仗人势。”
“呸,不要脸。”
一同吃饭的人纷纷议论起眼前这场闹剧。店家小二并不领情,竟然直接拿起一个酒坛子“啪”的一声拍在了大汉头上,一道鲜血随着酒坛的破裂顺着大汉额头流了下来。
“够了,你走吧。”崔宾宾不是想事情发展到没有办法挽回的余步,便制止了店家小二。
径直走到白衣书生桌前,端起酒坛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后说道
“哥哥不小心将酒坛打在了你那兄弟头上,我来给你赔罪。”
白衣书生不语,看了一眼那满是鲜血的大汉,示意他退下。对于白衣书生来说,那人只不过是自己养的一条狗罢了,没有必要为了他开罪崔宾宾。
刘磊在门缝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仇恨促使他没有办法再袖手旁观,若是旁人,他权当看了一场热闹,而那血红的眼睛中盯着是那个一身白衣之人。
破门而出,直接跃下那客栈二楼,朝着白衣书生走了过来。
客栈中的客人被这一身青衣的少年给惊吓到了,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乐海此时也被刘磊那破门之声从睡梦中惊醒,痴痴的看着房间里一切,却没有了刘磊的身影,只留下那敞开的房门在不停的晃动。
崔宾宾看着那位青衣少年,手中的剑又开始了嗡嗡轰鸣,他怎么会不认识那个少年,那双血红的眼睛却让他记忆尤深,可谓是他见过最为恐怖的眼睛。
白衣书生看着那双眼睛,似乎想起了什么,却又有些模糊。好像在哪里见过,却怎么样也想不起来。
待到刘磊走到白衣书生桌前,白衣书生身旁众人纷纷拿起身边大刀,指向刘磊。只有那白衣书生依旧面不改色的盯着刘磊,似乎在努力的回想着什么,他一生杀人众多,又怎会想起那个被他扔下悬崖的小孩。
七年前你将我置于狼窝,七年后我便众人面前向你索命。
那双红色的眼睛依旧盯着白衣书生,目光从未因为眼前着七把大刀偏移半寸。
霎那间,客栈陷入了一片寂静。
打破这片寂静的是一个沙哑的声音
“不管你事,你走。”
崔宾宾听到这个声音,那颗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自己这点把戏在别人面前还可以卖卖威风,而在这个红眼少年面前就是班门弄斧。急忙向后退了几步,找了个远离这是非之地的桌子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这场戏。
只见刘磊一掌拍在白衣书生桌上,顷刻间那桌子便碎成了几瓣,桌子上的饭菜,酒水,撒了一地。
白衣书生身旁喽啰见状,急忙向后躲闪了几步,只是那手中大刀依旧没有放下。
深知来者并非善茬,那白纱之下的那双眼睛逐渐变成灰色,站起身来,丝毫不惧眼前这个红眼少年,直勾勾的盯着那双血红色的眼睛。
一红一灰两双眼睛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相互凝视,客栈中充满诡异的气氛。出于好奇,并未有人离开客栈,而是纷纷躲在墙角等候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只见金爷右手一拳,直奔刘磊面门而去,拳尖生风,快似闪电般,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那拳便已经同刘磊有脸来了个照应。那一拳对于猝体之人的刘磊来说,好似挠痒痒,见刘磊并没有因此而向后退动分毫,嘴角甚至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金爷被彻底激怒了,纵身向后一跃,便推出了三米开外,立于临近的桌子上,轻蔑的大笑道
“小子,你这是在玩火”
一股灰白的气体从金爷脚底逐渐蔓延,渐渐笼罩全身,顷刻间,便有凝聚成一根根灰白色的长刺,那长刺有十寸之长,众人被这一举动给吓呆了,本想着看看热闹,但曾想这热闹的结局亦或许是付出生命的代价,急急忙忙的朝着客栈外跑去。
崔宾宾见白衣书生的气息,便知此人修炼的邪功,而修邪功者,多被惜梦楼下了夺梦帖的人。
刘磊此时已经完全被仇恨占据了理智,即不知躲闪,也不知反击,痴痴的伫立在客栈之中。
那万千灰白长刺朝着客栈中的红眼少年飞袭而来,红眼少年丝毫不惧,甚至眉头都没有一下跳动,迎着那长刺走去。长刺所到之处,无不被穿成窟窿,酒楼之上的乐海却不展现丝毫的慌张,他知道韧筋境界抗击打能力。
只见长刺并为对刘磊造成任何损伤,划过皮肤之处留下一条淡淡的血痕,不过那淡清长衫却被长刺分割成条状。眨眼睛,那长刺便所剩无几,当最后一根长刺划过刘磊的脸颊时,白衣书生金爷瞬间傻眼了。自己拼劲全力却未伤此人分毫,看着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白衣书生被一种强大恐惧占据了心头,双腿略微颤抖,不由得跪倒在那木桌之上。
此时的刘磊距离白衣书生仅仅只有几步之间的距离,纵使白衣书生跪倒在桌上,刘磊心头没有一丝丝的怜悯之情,一步一步朝着白衣书生走来,冰冷的脚步彷佛死神的降临一样。
看着面前的红眼少年,白衣书生已经彻底做好了受死的准备,只见那充满力量的手,狠狠的击打在白衣书生天灵盖之上,那鲜血瞬间喷涌而出,眨眼睛,金爷便没呼吸,伴随着金爷的逝去,还有那承受不了那巨大的力量而四分五裂的桌子。
恐怕金爷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本想趁着这次灭阳之阳重出江湖,却无奈遇到一个少年就此而丢了性命。
身后喽啰见自家主子死了,急忙冲进人群中,四处逃窜。
客栈间仅有寥寥数人,无不痴痴的看向红眼少年,刘磊眼中血丝并没有因为金爷的逝去而有半分的减少,那双眼依旧是红的让人胆颤心惊。
客栈中四处都洒落着白衣书生的血,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客栈。或许是受不了那股让人作呕的气味,崔宾宾感到有种异物在体内翻腾,急匆匆跑到院子中去了。
刘磊浑身沾满了白衣书生的血迹,体内那种气息不断的翻涌,又散发到浑身每一个筋脉,融入每一滴血液中。只见那刘磊浑身青筋暴起,那本就破碎的长衫顷刻化成齑粉散落到四处。
一丝不挂,完全暴漏在众人的目光之中,只见坚实的肌肉之上又散布着密密麻麻的青筋,凌乱的长发在空中不断地晃动,消瘦的脸颊上依旧布满着白衣书生的血。
那双血红的眼睛如同杀神般注视着周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