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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假霸王的真虞姬

有人说,如果要延展生命的长度,可以去看经典电影,去读经典小说。

这是个好方法,经典之所以是经典,就是被时间的长河验证了品质。

苏水水想了解别人生活的世界,多看电影及书籍,是个好方法。

高分电影有很多,苏水水这次挑选了《霸王别姬》。

坦白说,这不是一部令人愉快的电影,暴力、扭曲、压抑、疯狂,几乎全是灰暗的色调。

张国荣的程蝶衣的确惊艳,一个男人比女人还妩媚,虞姬扮相比女人还漂亮,真真适合这个角色。

苏水水以前并不喜欢看悲剧,太扎心了,后来她发现,这世上,苦难才是常态,偶像剧中的灰姑娘遇到白马王子,两人幸福地在城堡生活,完全就是童话。

说起童话,听说很久以前的格林童话就是暗黑版的,充满了血腥和暴力,后来才改成现在的小清新傻白甜,反倒流传甚广。

前段时间泰国出了一个广告,讲述白雪公主的故事,不是传统的王子爱上公主,恰恰相反,后妈王后和白雪公主合谋,把王子甩了。

国外还有部关于长发公主的动画片,童话书里面,长发公主被勇士救出了城堡,而这部动画反其道行之,所有勇士都死在了城堡里面,凶手就是长发公主,凶器则是她的满头长发。

颠覆性的演绎,也许这才是现实的生活。

不是说这世上没有真善美,可黑暗本就与光明同行。

电影是现实生活的升华,就像《霸王别姬》的故事,不可能仅凭想象,很多人物在现实中都可以找到相似的影子。

苏水水说过,这部电影很压抑。戏班子里面的一群孩子从小在棍棒下长大,暴力、恐惧,又无法逃脱。

如果单单只有肉体暴力,可能创伤会小一点,可是那个时代的人们,精神世界同样痛苦。

小豆子在全是生角的男孩子里面成为唯一的旦角,“从我本是男儿身,又不是女娇娥”到“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身。”性别认知一步一步被生生扭曲了。

小豆子是未来的程蝶衣,他不是天生的同性恋,生生将一个直男掰弯,精神的扭曲可见一斑。

程蝶衣是一个纯粹的人,他将毕生奉献给京剧,始终活在戏剧中,人戏不分。

程蝶衣想和师兄段小楼一辈子,“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程蝶衣是虞姬,段小楼是项羽,这两人势必得在一起,怎么可以分离。

程蝶衣无法接受段小楼的妻子菊仙,认为她是插在两人之间的第三者,于他而言,最痛苦的不是这个世道,是师哥的背弃。

幼时挨过的打,忍着是为了成为角儿;后来受过的辱,忍着是出不了那口气。

只要能够保护他在意的人,只要还能够活在世上,只要师哥还向着他还护着他,他就能知足。

苏水水发觉,程蝶衣真的很简单,想要的要么是师哥,要么是京剧。

可是啊,不疯狂,不成魔;不疯魔、不成活。

痴迷于艺术,就出不了戏。一生的感情全在戏台上了,演虞姬活成了真虞姬。可惜,唱霸王的那人却不是真霸王。

段小楼活得清醒,分得清什么是戏,什么是人生,所以他不会疯狂。

疯狂的,常常是那些至情至性的人。

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这世上,善良纯粹的人难道真的容易受伤害?

也许程蝶衣有抑郁症吧,也许没有。谁知道了,生活如此压抑,谁知道他有没有抑郁症?

最终,程蝶衣做出了和虞姬同样的选择,自刎于霸王前。

从段小楼指证他开始,程蝶衣的心就死了吧,万念俱灰般的寂灭。

行尸走肉的活着,也只是活着。

他所坚持的,已经没人采纳了。他所爱的,也不爱他。

还有什么值得期待,没有了,没有了。

每一个失去生存欲望的人,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眷恋。

之所以等到十多年后才自刎,也许是想全了虞姬的身份。

具有艺术特质的人是不是越发敏感,越发神经脆弱?程蝶衣分不清戏和人生,张国荣似乎也重复了程蝶衣的命运。

活着重要还是幸福重要?苏水水打算看完张艺谋的《活着》再说。

陈凯歌的《霸王别姬》,是巅峰之作,《活着》同样是张艺谋的巅峰之作。不知道另一部又演绎了什么样的故事?看看再说吧。

苦难才更深刻,有些人熬过去了,有些人没有熬过去。

熬过去就没有精神疾病?也未必,抑郁症近些年才得到大家的重视,往日,哪里会提这个名词。

苏水水大概也人戏不分了,谁会考虑电影角色有没有抑郁症?不都是演戏嘛。

所以说,演戏也好、生活也好,都不能太较真?

可不较真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凡事得过且过,凡事都不在意,凡事差不多就好。

如果对自己的人生都不负责任,这样的人生有意义吗?

痴迷是因为热爱,又因为痴迷而疯狂。

如果不曾热爱,人生不会太平淡了吗,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思呢,如果连想要的、热爱的都无法拥有,无法得到,会幸福吗?

可痴迷会疯狂,疯狂可能会神志不清,疯狂可能会精神崩溃。

那到底选择什么样的活法才好?放下执着与热爱,平淡安稳的活着?痴迷于热爱,在喜欢的领域做到极致?

其实人生没有对错,无论什么样的道路都是自己选择的。违背良心活吧,会受煎熬;背叛梦想活吧,会受煎熬。热衷于梦想,可能会快乐,也可能被燃烧。

这样想来,还不如顺心而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爱自己想爱的人,明明想向右走,偏偏选择左转,这不是故意折腾自己吗?

人生苦短,如果必定要经历痛苦,最好在喜欢的地方经历。

假霸王始终不是真霸王,太现实就容易妥协。假虞姬活成了真虞姬,太理想又容易痛苦。

总算,虞姬成就了经典,假的也活成了真的,即使飞蛾扑火,起码没有白活。爱过恨过,总比混混沌沌的好。

苏水水在别人的眼中,恐怕也是个奇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将就、不妥协,那又怎么样,妥协了,不是会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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