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这密室乃是生铁浇筑而成,一般外力根本打不开?”残诀等一行人在执严禅师的引领下,终于挖到了苏卿尘和了清被困的暗室。
“没有机关吗?”苏岳尘冷冷的问。
“建这个密室的人,根本没想过让进去的人活着出来,我刚才带着守卫看了一遍,只有一个精密的落入机关,一旦有人落入,机关就自动封死,少则十年才会重新开启,所以我们找了那么久,找不到他们,也是因为这机关。”
“看来这幻灵山庄的秘密不少啊!”苏岳尘冷笑着说,到底是什么样歹毒的心才会建造这样的密室,一般机关密室,都留有余地,可这个密室却百分之一百要置人于死地,苏岳尘心里越想越觉得可怕,这次要不是了清的随侍禅师突然得了了清的灵魂指引,他穷其一生估计也找不到这里。这根本不是掘底三尺的距离,他知道以了清的本事,待上十天半月,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是苏卿尘不行,他撑不住,原本身体就不好,又听执度他们说受了重伤。苏岳尘越想心里越慌,他怕因为他的延迟,最后救出去的只是一具尸体,他怕苏卿尘痛苦,他怕他受一点苦,只要想到这些,他心里就忍不住的想发火。
“去取绿矾水来,要越浓越好。”苏岳尘摸了摸密室的铁墙后,忽然回头说。
“好的,属下这就加紧去安排。”说完残诀就带了一批出去了。
苏岳尘则背贴着墙安慰着苏卿尘。
“阿卿,别怕,我已想到办法,很快就可以出来。”
“嗯,我相信你,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阿卿,你的伤怎么样?有没有发炎,痛不痛?”苏岳尘温柔的问着,那神情和前一刻的冷漠,决绝可完全不同。
小苏看着这样的大公子,心里也是满满的畏惧,他忘不了那天,他一个人把当时参与追杀苏卿尘的十几个幻灵山庄的人,全部杀了,都是一剑封喉,若不是他们城主重病膏肓,苏岳尘也绝不会放过他。
那些人只在顷刻之间就毙命,连辩解的话都没说上一句,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死了,他知道大公子武功很高,没想到第一次却如此难以忘记。
“阿卿,你先好好休息一下,保存体力,不然等下你可没力气吃好吃的。”
“哼,才不会,我要肉,很多的肉,这几日在这里面,我都快饿死了,还好有墨桑,不然我真的死定了。”
“墨桑?你不是和了清主持在一起吗?”
“了清就是墨桑啊,我觉得叫他法号太别扭,于是我给他取了名字,怎么样,还不错吧?”
“苏小公子,你怎可如此,这是大不敬啊”执严禅师闻此,立即上前指责道。
“你们主持都同意了,再说我和他已是生死共患难的朋友,朋友之间有昵称,没什么大不了的。”苏卿尘解释道。
“无碍,执严,名字和名号只是一个称谓而已,既是出家人,就不必在意这些。”墨桑声音淡淡的从苏卿尘身后穿出。
“你,你是觉得无所谓?”
墨桑并未回答,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微微一笑回应着我。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笑,虽然只是一刻,可是心里却很高兴,这样高高在上,众生仰望的人,原来也有别人看不到的一面,却被我看到了,这个不一样的墨桑。
“阿卿,你怎么不说话了?是因为刚才执严的话?”苏岳尘问道。可是脸上的表情,也有了些微的变化,从他听墨桑这个名字时,他就是觉得有些事不一样了。
“没事,我有些渴了,不想说了。”
“骗人是不对的。”墨桑低着声音说。
“我没有啊,你知道的我们关在这里几日,确实没水喝。”
“狡辩。”
“墨桑,我就喜欢看你这样,从前的你,都是淡淡的看似对谁都平易近人,其实对谁都有距离。为了保持你高高在上的身份,你总装着老成稳重的样子,这和外面的阿岳很像,可是你别忘了,你才二十多岁,人生来就有喜怒哀乐,虽说佛家常说,人要斩七情,断六欲,可是从来没说过要绝喜怒哀乐呀。这是人的情绪,身体和精神的一部分,如果一直压抑着,对身和心都不好。我可以理解你在众人前要维持自己独特的身份,但我希望你一个人的时候,该哭该笑千万别忍着,比起以前,我更喜欢这样的你,有生气,更接地气。从前的你。于我而言,想天上的明月,干净,透明,不染纤尘,只可远观。而此刻的你像是烛台上的明灯,温暖,光明,有烟火气,可以当朋友。”我一口说道。
大概是因为我想到要和他分开了,才说了这么多,我知道以他的身份回到千佛寺,大概也许,此生都不会再出来了。
“好。”墨桑安静的听着我说,眼睛里是我看不懂的情绪,他太会隐藏自己了,很多东西在他不言不语里就被隐去了。
“你说,我们以后还会见吗?其实我还挺想和你去赏梅的。你想象一下,在漫天飞舞的雪花里,白雪,红梅,真的超有意境,若再加一白袍僧人入景,我把它画下来,该是一副美画。从前我拍电视剧的时候,总想到这样的画面,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这世间的缘分自有天意安排,若你一直心存此念,也许终有一天会实现。”
“那我们算朋友吗?不是那种只说两句话,认识而已的普通朋友?”我脱口而出的问道。
“了清从出生就在寺庙生长,他注定一生都要恪守这些。”墨桑低着头淡淡的说。
我听了心里忽然觉得好难过,原来是我贪心了,竟想与天下人仰望的圣师做朋友。
“阿卿,你没事吧?”而此时阿岳他们也终于破墙进来了,虽然缺口不是很大,但足以容一人通过,阿岳一进来就拉住我,先是紧紧的一抱,让我差点喘不过气来,接着前后左右的仔细看了我一圈。
这是我从没见的苏岳尘,眼睛通红,眼球里都是熬夜的红血丝,整个人憔悴的不成样子,胡子拉碴着,头发乱的像是刚和一群泼妇打了架一样,身上的衣服满是尘埃和血渍,人也瘦了一圈。
“我没事,多亏了墨桑,若没有他,也许我真的死了。”我笑着安慰道。
“多谢,圣师。”
墨桑没有回话,只轻轻的点头,施了个礼,很快执严禅师也进来了,他扶着墨桑出去,而后苏岳尘也扶着我出去。
大概是在黑暗里呆久了,突然见到光,刺眼的让我差点晕倒,还好阿岳托着我。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周围围了好多人,大家都衣衫不整,一脸疲惫的样子,见到我们出来,都很高兴的样子。
“公子,你可吓死小苏了。”小苏突然跑上前一下子跪在我面前,着实吓了我一跳。
我看了看周围的人,又看了看小苏,把他扶了起来。
自出来后,墨桑就被执严带走,我四下看了几次都没有他的身影,果然他还是做回了了清。
“我饿了,走不动了。”好像是获救了,心里的精神支柱崩解了,突然觉得心里一空。整个人都昏昏沉沉了下来,我感觉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接住,就没了神智。
“主持,刚才我远远的看了一下苏小公子身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难道主持把舍利给他吃了?”
“是,他原本是为救我而重伤,在密室他感染发烧,我不可能看着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见死不救。”
“可是,那是佛骨舍利,您如何向寺庙交代?”
“既以无法挽回,多说无益。”
“可是,你会被罢黜的!历代主持从没出现过这样的事。”执严着急的说。
“我这一生只为普渡苍生,宣扬佛法,主持只是一个身份,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
“可是还有戒律堂的刑罚,主持犯错,刑罚是普通僧人的数倍,如今你也是重伤在身,如何承受的住。”执严边说着边拉出了清的手,那手臂上蜿蜒的伤口,虽已结痂,可是却仍触目惊心。
“无事,休息两日便好,不过是缺了些气血。”
“你还瞒我,你用了秘术。虽说那苏小公子救了你不假,可是这无异于也害了你,不行,我要去找他讨个说法。”
“执严,如今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主持!!!”
“扶我回去休息,其他的事,稍后再说。”
“是。”执严心不甘情不愿的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