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梨衣眼睛一亮,快速的在小本上书写,“那我和姜季伦能成为好朋友吗?想要,一个好朋友。”把本子放在姜季伦眼前,期待的看着他。
看到这句话,姜季伦呆了一秒,好朋友?有些人因为性格、爱好相同,多多了解后就成了朋友。朋友经过时间考验,才成了好朋友。虽然绘梨衣不说,可谁都能看得出她想要什么。都说谁谁谁的眼睛会说话,姜季伦现在信了,她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写着呢。
他不过是正好遇见了翘家的绘梨衣,带她出来逛了逛,而且就在她家附近,顶多十分钟车程,她就把他当成了好朋友?
这个猫一样温顺的女孩是有多缺爱啊。虽然世界讨厌她,她还是想要看看这个世界。对她太残忍了,怎么可以这样呢?不可以的,姜季伦想,世界应该喜欢她。
姜季伦牵起起绘梨衣柔软的手,那是一只很柔软很温暖的小手,暖得让人握住了就不想松开。
“绘梨衣愿意和我当好朋友吗?一辈子不分开,永远不放弃彼此。”握着绘梨衣的手,姜季伦凝视她,轻声说道。一字一句,郑重其事,“绘梨衣这么可爱,以后一定会有很多好朋友的。”
白檀香味的女孩直直看着肃穆的男孩,展颜一笑,宛如花儿盛开在这冬季,“绘梨衣愿意。”后面还画着个小笑脸。丑丑的,线条都扭曲了,但能看出来它的主人有很努力的在画。
一上午,两人逛了小半个浅草寺,姜季伦脚有点麻,肚子也开始抗议了,而绘梨衣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瞄一眼正在求神拜佛的绘梨衣,依旧是兴致勃勃的,眼中的光彩明亮动人。
“这才是这个年龄的女孩儿该有的样子啊。”看着双手合十贴在鼻尖,虔诚鞠躬的绘梨衣,姜季伦笑笑,“那个枯燥乏味的堆满了各种急救设备的医疗室?见鬼去吧!”
姜季伦肚皮又“咕咕”两声。
“绘梨衣饿不饿啊。”姜季伦摸摸鼻子,问道:“要不我们先去吃饭吧?”绘梨衣点点头,揉揉肚子,向姜季伦露出一个笑容。“饿了怎么不说呢,饿着怎么办?”一上午的接触,姜季伦已经能猜出一些简单动作代表的意思了。就比如说这个揉肚子,很明显是表达饿了。
绘梨衣埋头,在小本上奋力书写,“我还想继续玩。如果姜季伦现在想吃饭,现在去吃也可以的。我们去吃饭吧。”
读完小本上的内容后,姜季伦沉默,看向绘梨衣,她的眼中依旧明亮,但却少了些什么。
姜季伦明白了,她是害怕现在停下去吃饭,吃完饭就要送她回家了。就像学生党在假期最后一天晚上,一定会熬夜把该看的小说看完,该追的番追完,该打的游戏打完。即便房间灯光被迫打烊也要钻在被窝里连夜奋战,能奋战到哪一步全看身体。
绘梨衣也一样,只要自己不说,她绝不会提吃饭。哪怕饿着,也要把她错过的所有补回来。但她那小脑袋瓜里总共才多少东西?这个世界又有多少东西是她没见过、没听过的?
在她有限的认知里东京就是个好大的世界,根本无法想象世界上真正的壮阔景象是什么。北极天空里绚丽多彩的极光、南极大陆上成群结队横穿冰盖的企鹅、大洋之中呼吸间升起高大水柱的蓝鲸、日出时呈粉红色的喜马拉雅山……
今天上午的浅草寺之行,姜季伦说浅草寺是世界上最灵验的寺庙她就觉得很神圣,经过浅草寺的“雷门”时有种天主教徒觐见教皇的惶恐。
姜季伦从未见过这么傻的女孩,傻得他心疼。
姜季伦嘴唇微动想说什么,但他最后闭上了嘴。言语上的安慰太苍白了,苍白并且无力,根本不足以弥补她这么多年来的孤独。姜季伦拉着绘梨衣向他这儿扯来,力道不大不小,正好停在他眼前,近的能看清她细密的睫毛。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绘梨衣的双眼清澈透明,像一汪纯净的泉水,不含一丝杂质。她抬头看着姜季伦,不明白这个刚找到的对她很好的好朋友在干什么,在和她玩游戏吗?
姜季伦抬手盖在他眼前的那颗脑袋上,触感柔软光滑,像一匹暗红的绸缎。他没忍住,向下顺了顺,手感一级棒,让人有些爱不释手……不对,他把绘梨衣拉过来可不是为了干这个的。
“我们吃完饭去更好玩的地方,只要绘梨衣想,我就带你去玩儿,绘梨衣想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好不好?”姜季伦低下头,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
他手底下的脑袋用力点点,掏出小本,重心前压,靠在姜季伦身上写字。顿时,香气成风,涌入姜季伦鼻腔,原来绘梨衣身上的白檀香味是洗发水的味道。下意识的,姜季伦深吸一口气。
现在他们之间距离是多少呢?绘梨衣就在他怀里,只要姜季伦双手下移就可以环抱住她。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扑通扑通”,姜季伦心跳快了两拍。这……这种感觉?像极了心肌梗塞!
慌什么?小场面而已,稳住!姜季伦内心大喊,你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苏晓樯那么高傲的美少女都拜倒在你的牛仔裤之下,柳淼淼那么有才的人都为你倾倒,现在怎么能让一个心理幼稚的蠢萌女孩儿给镇住了!不可以!
好在绘梨衣很快写完了,举到姜季伦眼前,“好,姜季伦真是个好人!”
刚松了口气,见到绘梨衣小本上的内容,姜季伦嘴角一抽,好人?这句话不由得让他想到:“你是个好人,但是我们不合适。”看着绘梨衣的笑容中要溢出来的开心,姜季伦叹息,是他多想了,她怎么可能知道华夏女神给屌丝发的好人卡是什么意思呢?
绘梨衣笑了,眉眼弯弯,根本不会掩饰的情感中填满了开心。嘴角上扬,露出两排细密的牙齿,小巧,整齐,洁白,像精烧的白瓷。深红的眼睛光彩动人,如同两团温柔的火焰。
……
天黑了,绘梨衣恋恋不舍的看着姜季伦,她该归家了。
“哥哥说她晚上会回来和我打游戏的,我现在要回去了,可是我不想回去。”刚写完,绘梨衣眼眶又红了,姜季伦连忙从口袋里抽出手帕给她擦擦。
“你该回去了,再不回去你家里会担心你的,他们很想你。”“可是我会想你的。”“呃……”姜季伦语塞,这让他怎么说才好?难道他的魅力已经大到这种程度了吗?有可能有可能。
“咳咳,”姜季伦轻咳一声,“绘梨衣有手机吗?”“有。”“有就好了,知不知道QQ?”“不知道。”“嗯……”姜季伦沉吟,拿过笔,“我给你画个流程,按着流程来。”最后写上自己的QQ号,“这样做你就能经常和我说话玩游戏了。”
将绘梨衣送到源氏重工附近,姜季伦目送她离去。一群黑衣黑裤,腰间挎刀的男人迎上绘梨衣鞍前马后的服侍。
在原地站了几分钟,姜季伦转身回酒店。刚走没几步,遇见一个人,穿黑色长风衣的年轻男人。他正在抽烟,烟头一明一暗,照亮他细长的眼睛。
男人称得上英俊,英俊中透着些许阴柔气,白净的皮肤有着大理石般的质感,眉宇挺拔,衣着考究。在他身边走过,姜季伦闻到了清酒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