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伯把冬离迎入屋中，微笑着给他沏了一杯茶。
“听婆婆说，你闯进了灵膳大赛的决赛？”他笑眯眯地问道，语气略带赞赏。
冬离赶路赶得口渴，轻轻地饮了一口茶，然后微笑道：“是，三天后就是决赛的时间。”
柯伯点头，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然后说道：“那你这次来找我，也是与此有关吧。”
冬离认真地说道：“瞒不过柯伯。决赛的奇珍是龙骨鱼，我已经有了点思路，但有些事想问问您。”
“我平时就煮点粗茶淡饭，恐怕没什么能指教你的。”柯伯挑了挑眉，说话直截了当。
冬离摇头，解释道：“我要问您的问题跟厨艺没关系，跟人有关系。”
“哦？”听到这，柯伯终于来了点兴致，慵懒的面庞上浮现一抹好奇之色。
“你且问吧，我若是知道，自然会回答你。”
冬离欣喜地搁下茶杯，一边思索一边说道：“您应当也听说了，这届灵膳大赛的评委会主席是木云尧大主教。”
柯伯不置可否，等他继续说下去。
“不仅如此，据说冠军的奖励是《秋实鉴》残篇，其中蕴含了灵膳师的传承之秘。”
听到“灵膳师”三个字，柯伯的眼神微微颤动，他的反应没有躲过冬离的眼睛。
冬离不再兜圈子，直接问道：“您曾经对我说过，汤师年轻时不务正业，耽搁了通神一道的修行。要是我记得没错，当时您提到‘灵膳师’了吧？”
柯伯注视眼前少年，平静地回答道：“没错，汤贤是公认的灵膳师，而且他所接受的传承正是来自《秋实鉴》。其实这不是什么大秘密，告诉你也无妨。”
冬离点点头，并不觉得意外。在藏书室里钻研资料时，他就隐隐有这种猜测。汤师收藏了太多奇珍相关的古籍，和寻常厨师截然不同。
“既然如此，《秋实鉴》为何会在木云尧大主教手里？”冬离试探着问道。
相似的问题他曾经问过婆婆，却没有得到正面回答。
柯伯端起茶杯，眼神有些飘忽。他沉默片刻，然后对上冬离清澈的眸子。
“你应当知道，木大人是当今北方教廷的顶梁柱。除了教皇大人，教廷里没有人能与他相比。”
“几十年前，木大人就已经是枢机领袖，统率整个主教团。”
冬离耐心地听着，目光闪烁。
柯伯回忆起那些尘封的往事，淡淡道：“汤贤从圣城五院毕业之后，经人引荐进入北方教廷。他之所以能那么快晋升主教头衔，就是凭借木大人的赏识。”
“当时大家都在猜测，木大人有意培养汤贤，让他成为下一任的枢机领袖。”
冬离微微张开嘴，没想到汤师还有过这样一道了不得的人脉。
柯伯抿了一口茶，接着感慨道：“可惜事与愿违，汤贤一直无心传教，花了太多闲心在凡俗事务上，迟迟不入圣境。传闻中，木大人对此非常不满。”
“再后来，汤贤造出破雾丸，更是捅破了天。一夜之间，他成了整个北洲的敌人，教廷也无法再庇护他。”
“虽然我不知道那《秋实鉴》究竟代表什么，但以他们的交情来说，汤贤托付给木大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冬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头的疑惑终于解开。木大人之所以屈尊担任灵膳大赛的评委，果然是因为汤师的缘故。
对于木云尧这种大人物来说，发生在南河镇的那场猎杀必定瞒不过他。他带着《秋实鉴》来到澜阳，未尝不是一种试探。
想明白了这些，冬离已经做出了决定。在灵膳大赛的决赛环节，木云尧大主教的意见显然是重中之重，如果能得到他的青睐，拔得头筹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老人总是念旧的。
“柯伯，我以前听汤师说过许多次，澜阳的梅子天下无双。你可知道，现在哪里能找到上好的梅子？”冬离开口问道。
柯伯一怔，旋即笑起来：“这事你倒是问对人了，澜阳的梅子美味，产量却不多，时令要求也极为严苛。但我碰巧知道，有一处地方贮存着最好的梅子。”
“是哪？”冬离好奇地问道。
“还没想到？”柯伯揶揄道。
冬离一愣，皱了皱眉，难道是自己知道的地方？能够贮存梅子，而且保存新鲜……
“莫非是黑石空间？”他惊喜地叫出声，柯伯则笑着点头。
皎皎白驹，在彼空谷。那个潇洒的白胡子老头一去不返，却在湖底留下了令人垂涎的美食。
